程立在大殿里和几个小姑娘周旋，一个帷幕后面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她的名字叫李丽质，生在皇家的女儿，注定她的一生都需要被别人支配，或许是政治联姻，或许是利益交换，所以当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开心过，每天对着父亲和母亲的强颜欢笑，对着兄弟姐妹的利益纠葛，还有那个该死的遗传病，她的眼睛开始湿润，看着那个年纪同样不大的孩子在和几个人纠缠，也许这就是自己一生的伴侣，自己能够幸福吗？她在自己的心里问着自己。
“父皇虽然说过会招你做驸马，要不要你换个公主好吗？大姐喜欢英雄，我就随便好了，你还这么会做吃的，行不行？”
一个小小的孩子仰着头看着程立，突然的提问让程立有点茫然，自己是喜欢驸马这个身份还是真的同情丽质那个坎坷的命运。
同情？从什么时候自己有资格同情别人的命运了，程立苦笑着摇着头，“呵呵，你还小，以后会有自己喜欢的人，想吃好吃的，可以到我那去，或是让人过去拿，我会弄很多小朋友爱吃的东西！”
“孩子，别这么老成，你也还是个娃娃，实话跟你说，本来我打算把丽质许配给他的表哥的，没想到你的出现让皇帝改变开始的布置，也许你真的是他的良配，也许不是，时间还长，你们相处一下看看。
丽质，出来吧，看看你父皇帮你选的夫婿，带着他到花园里转转，皇家虽然无情，但是母亲希望你是真的喜欢，而不是被别人支配。”长孙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懂事的大女儿，当听到半路杀出个小程来之后，她就一直想见一下这个妖孽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见到了，虽然没有多少惊艳，但是情商到底和六岁的孩子不同。
李丽质听到自己母亲叫破自己，也就大方的从帷幕里走了出来，对着程立屈膝行礼之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程立刚想跟着出去，但还是回头说道：“娘娘，我师父跟我说过，近亲结婚对子孙不好，表兄妹也不行，如果皇上对我不满意，我也希望公主的夫婿能够换个人，就这样。”
“还有这样的说法？”长孙狐疑的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挥了下手让几个吵闹的孩子都出去了，然后坐在床榻上回想着什么。
跟着去花园的程立看着眼前消瘦的背影，莫名的有些难过，都是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孩子，也许她还小，没有想的太远，但是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的。
走到了一个亭子里面，李丽质站定了身子，缓缓的回头看着程立，没有了开始的娇羞，冷冷的说道：“我们从前没有见过，为什么突然想做驸马，母亲本来属意表哥的，但是没想到会是你。”
程立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毕竟是面对一个能够吃人的母老虎，现在换成了个虎仔子就没有了开始的谨慎，“听说过，一直想要见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所以没有什么准备。
至于你的表哥，就别想了，你们不合适，无论是身家还是别的，其实我不在意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身份，公主也好，平民也罢，最主要的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掌握不了自己人生的那群人，注定了要被支配，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己期望的，所以才有了我们的现在。”
程立不想把自己的话说的很难明白，对面的女孩原本以为是6岁，没想到历史具有一定的欺骗性，结果是个9岁的孩子，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让两人的实际年级变的差距不大。
“他们都说你是个妖孽，小小的年级就显得很老成，今天一见果然不同，你一个人住在城外，害怕吗？”
“还好啊，我从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住，一个人住在小小的院子里，能看的只有天空，那会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够出去，我会找个背山面水的地方建个院子，养一条狗，找一个安静的女孩一起过完这一生，没想到愿望实现的这么快，你呢有什么愿望？”
程立小心的问着，因为他能够看出来，眼前的女孩有着一个接近成年人的灵魂，同样的孤独，懦弱，甚至还有些胆小，其实这个锅是李二的，生活在皇家，心里健康的孩子真心不多。
听到程立说出愿望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是啊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来着？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做上太子，结果他杀掉了自己的大伯实现了，希望能够自己一家人平安，现在也实现了，自己的父亲成了皇帝，自己一家可不是都安全了。
“好像没有了，我想看看大唐的风物，逛逛这个世界，好像有些奢望，小的时候生活在王府，现在换成了皇宫，虽然很大，但是总感觉天很矮，压的人很难受。”
程立能够理解，他的前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虽然关着自己的是个小笼子，但是对于鸟来说，笼子即使做的再精美，同样是个笼子，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明天的鸟，唱不出优美的叫声。
“很巧啊，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向往的生活就是北国的风雪，南海的波涛，西部的高山和东边仙山的神秘，以后有机会，带着你都去看看，多锻炼一下身体，很多地方没有路，也不能骑马，只有靠着脚板走路，要是没有个好身体，那就真成了奢望了，总不能靠着滑竿登上珠穆朗玛峰吧！”
说着程立就笑了，后世的他尝试过等珠峰，结果因为身体和钱的原因错过了，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悔，当然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现在的珠峰还在吐蕃境内，除非自己带人把松赞干掉，不然一辈子别想到高原上去。
“珠穆朗玛峰？那是哪里？”李丽质也找了个石凳上坐了下来，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男人有很多秘密，想要了解，需要一点点的去发现。
“吐蕃境内的深山，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2万7千尺，不知道有人上去过没有，我梦想有一天能够站在上面俯视大地，想想就让人迷醉。
师父说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一个人穷其一生都没有办法走完，北极有白色的熊，有十几万斤重的大鱼，还有白色的狼和狐狸，说有一种海里生活的狗，肉很好吃，还有海里的大象，很重，牙齿能够轻松的刺穿狗熊，那里也有人，不过是用狗拉着雪橇在雪地里奔跑，呵呵，想去看看吗？”
“真的有人到过那里？几万尺的神山，上面有没有神仙？还有你说的极北会不会也住着神仙？”
李丽质被程立的话语带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里，听着他说北极的极光，说着南极的企鹅，说着非洲的狮子，说着南美的丛林，当说起还有人会吃人的时候，她惊奇的捂着自己的小嘴，看着程立都想上去咬一口，但是也仅仅是想想罢了。
时间不经意间悄悄的流逝，当看到一个小侍女缓步走来，程立就知道自己该走了，起身做了个舒展动作，交代道：“以后要保重身体，我看你的身体貌似有病，心肺上面的毛病，多锻炼，少油腻，少接触猫，没事更别进花园，以后出门的时候别接触烟尘……”
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别的没有关系，就是这个丫头有遗传性的哮喘，这东西在后世都没有办法治愈，除了增强抵抗力，貌似没有根治的办法。
看着眼前小小的年级就被身体上和心里上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丫头，也许这是自己需要一生守候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