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燕燕之后场面就安定了不少,李二一挥手,那些不相干的人就走的一干二净,大殿里剩下的都是李二可以相信的同志,即使有个别人有些小心思,他相信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也会选择跟他站在一起,毕竟大家同生共死过。
被通知过来的人除去国戚还有皇亲,几个站队过的王爷也都到了,李孝恭是来的最早的一波,不过是跟李二商议事情来着,没有看到程立的惨状,这会还在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嘴里吃着肥羊,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让程立又开始郁闷了。
酒过三杯,大家也就放下了手里的吃食,李二首先发问:“程处立,你可知罪!”
“臣还真不知道,半夜您让李将军将小臣绑来,有什么问题,您干脆,小臣也不含糊,您问!”
“好,到了现在还硬气,说说,你大放厥词说今年必有旱灾,还有大面积的蝗灾,可有依据?别用那套计算的方法忽悠朕,我可不是那群热血青年被你几句话就给骗了过去!”
依据啊,这个还真有,不过想想后世那套老农总结出来的东西这会也没有啊,后世的蝗灾在华夏大地基本上就发生不了,为啥?都被吃了,即使人不吃,还有家禽啊,那玩意可是高蛋白,很多饲料里面都有,做猫粮的,做压缩饼干的都能用到这玩意。
“很多百姓说蝗虫是上天蝗神降下来的灾祸,陛下认为如何?”
“荒谬!蝗虫每年都有,只不过碰上灾年的时候多些,如何是什么蝗神的缘故!”
李二罪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执政合法化,别的也许会有商量,但是一但触及这个底线,基本上就可以回家写遗书去了。
“臣也是如此想的,蝗虫啊,其实年年有,为什么干旱会多呢?”程立环顾四周看到大家都很专注,也就不卖关子了。
“李将军来先给我松开,这是奏对,你见过谁家是绑着说话的,我还没有被定罪呢!”
说起来,这到窜四蹄的捆绑真的很不适应,后世的小电影看的不少,捆绑的艺术他是不喜欢,但是李君献估计是这方面的爱好者,有空可以教他点手段。
李君献本来就被这小子坑的不轻,这会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李二,看到对方点头,这才走过去帮着松开了绳子,程立小声的说道:“谢谢将军了,回头摆酒赔罪!”
伸手不打笑面人,玩闹可以,但是坏别人的前程就不好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李君献也不以为意,稍微点头就带着绳子站到了一边。
“陛下,先说这干旱,其实百姓是最懂天数的,您可以让人去民间百姓家里问问,是不是早就有人开始修正沟渠,打井抗旱了,这还是开春不久,一共下了多少雨相信有心人都会关注。”
“我师父教导的学问其实和大家学的不同,没有之乎者也,没有子曰诗云,而是关乎于天地本源的学问,有兴趣的可以去玉山转转,到那时候我们再说,单说这蝗灾其实就是干旱引起的。
因为干旱,河水减少,沟渠干涸,里面生长的蛇虫鼠蚁都大面积的死亡,还有一种东西就是青蛙,也大量的减少,这蝗虫产卵其实就是下在湿润的泥土里的,哪里的泥土湿润?河滩沟渠,陛下要是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河边挖掘,一尺之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很多虫卵,那些就是黄虫卵。
因为干涸,蝗虫的天敌都死了,蝗虫自然大行其道,平时能孵化一成的虫卵,现在孵化了九成,不成灾就没有天理了!这就是为什么,北方屡屡有蝗灾,但是南方就很少有,因为那里很少干旱,草原的蝗灾也很少,因为那里的水少啊!”
李二听的有些迷糊,天敌?“不是说蝗虫是虾子变的吗?这么就成了蝗虫产卵了?”
程立听了很想笑,他小时候也听说过蝙蝠是老鼠吃了盐变的,但是抓了老鼠喂了很多盐巴,最后变成了死老鼠也没有发现有蝙蝠出现。
“陛下,这个世界很规矩,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蝗虫生的儿子一样是蝗虫,虾子成了蝗虫,那河里的虾是如何来的?谁家的狗要是能下蛋,这才是传奇!”
“着啊,老子就说蝗虫还能是虾子变的,那河里的虾哪来的,这些人就知道鬼扯!”老程一拍大腿,大声骂道。
“知节你别打岔,接着说,什么是天敌?”
李二问道,手里的酒杯就这么转悠着也不喝就这么看着程立。
“天敌啊,其实就是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自然其实是个大循环,就跟水里的鱼一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紫泥,这自然里面,老虎捕猎,野猪也要吃食,兔子野鸡也要进食,换成了食物链的最低端,虫子当然要吃树叶绿草,绿草也要泥土里面的养分才能生根发芽,换成了沙漠戈壁为什么寸草不生?没有水,没有养分,所以只有很少的东西能够生存是一样的道理。
这蝗虫也是一样,他所谓的天敌就是以他为食物的东西,青蛙、麻雀,鸡鸭也都吃这玩意,其实要是处理好了,这东西人一样能吃!”
听到程立的话,还在往嘴巴里塞羊肉的李孝恭一下子就吐了,然后还干呕了几下,一拍桌子骂道:“你小子再胡扯,回头我弄几斤蝗虫看着你吃,都说你小子是个好嘴的,怎么连虫子都吃?真当自己是野人了!”
其他的人听了吃虫子反应也都各不相同,但是反感的人占多数,作为记录现场发言的魏征头一次开口说道:“小子,老夫虽然不信什么蝗神的传说,但是虫子如何吃进肚子里?今天没有个说法,小心老夫弹劾你个大不敬,还有蛊惑圣上的罪名!”
看到大家好奇的眼神,程立想起后世那些美味的虫子宴,什么豆丹,蝗虫,竹虫,蝎子,蜈蚣,亚马逊里把狼蛛当成了最美味的东西,放在这里估计这些人要疯了!
“其实很多昆虫都被当做药材使用,蝎子蜈蚣,就连蝗虫也是,这东西处理干净晒干磨成粉之后吃了跟吃肉是一个道理,用油过了之后,嘎蹦脆鸡肉味,有空给大伙弄些尝尝。
很多美味其实您老几位都没听过,但是我师父说过,豆虫都知道吗?那东西大补!洗刷干净之后,用擀面杖把里面的肉赶出来,然后用油烧熟,只要一小勺,一盆青菜就能吃出山珍海味的鲜美出来!
竹虫都没见过吧,白白胖胖的,裹上面糊过两遍油,那东西下酒最好吃,还有蝉蛹,雨过之后,到树上一找一大堆,一般都是天黑之后这东西就出土。过油也是最美味的东西,那玩意的蝉蜕也是一味中药,不信的可以去太医署问问。
蛇就不说了,但是那东西需要弄熟,我知道一种吃食叫蛇羹,那味道,有空去我那里帮你们做来尝尝!……”
程立是越说越来劲,说到最后,大殿里面的有一个算一个,纷纷的奔出大殿,然后就听到大声的干呕,而且这感觉还传染,就连李二也坐不住了,转身就去后殿找痰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