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药师公会那几位前辈,是怎么向玺岳介绍愁生的,看情况,玺岳应该知道愁生是男的,‘姑娘’和‘小友’切换的不太自然。
愁生一想到以后去夕染学府,有可能会和玺岳朝夕相处几天,愁生心里就发毛,这还真不好解释。
“第三名是王家王奇,第四名慕家慕耀华,第五名林家二小姐林伊霜,第六名石潇,第七名黄颖莹……以上十名考生为夕染学府第九十届药师考核优秀弟子,可进学府后自行选择一名三品药师跟随学习,作为其亲传弟子,在学府内修行。”
岳药师终于不在看愁生,他一口气宣布完考试名次后如释重负,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而让愁生意外的是,第一名,她姓牧,染城没有牧家,牧岚也不见了,真不知这个家族势力到底有多大。
不过愁生感觉牧家的人,随便拿出一个,在哪里都是佼佼者。
等到岳药师离开,考试就此结束,虽然愁生还有些懵,不过但总算结束了,他只想快点回客栈洗脸。
愁生出门不但带了面纱,还带了斗笠,把自己捂严实了,准备离开考场。
脚才刚刚跨出门坎,便见一个白衣男子倚墙而立,黑发被冠固定,看这形象倒是个硬朗的公子哥。他抱着手,一脸发现新大陆似的饶有兴趣的盯着愁生。
他微微歪着头,嘴里叼了一白茅根,此草表面常常呈黄白色或淡黄色,微有光泽,气微,味微甜,用来装酷什么的倒是不错。
这王奇是怎么了?不会连男的都不放过吧?愁生一阵恶寒,假装没见他,自顾自往前迈步。
“墨兄何必这么急着离去?我刚刚考试帮了你,你就不请我吃杯酒?”
王奇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愁生不是很想搭理他,只是微微顿了顿脚,继续走,他也不恼,一直跟在愁生身后。
愁生索性往柴老板家的酒楼走去,想着到了醉来客实在不行就做掉他,推给柴老板。
毕竟愁生和柴小霜一起出门时,几个眼尖的伙计是见过,酒楼的伙计还记得愁生身形衣着,见他才进门,就迎上来笑着问:“公子今天可还是喝茶?”
被叫了一整天姑娘,突然有人叫‘公子’,愁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受。
也是,不看脸的话,只看身形可以辨出他是男子。
愁生豪迈笑回道:“不,今天要烈酒,你们上店里最好最烈的酒,我请这位王公子。”
说完愁生就带路上楼,走路带风,直接去三楼的包间。
包间内,他们对视坐着,都不说话,直到小伙计上完酒和几个小菜,愁生关门后,才取下斗笠面纱。
王奇眼里除了冒小星星之外,还有一丝其他意味,盯着愁生看了许久,只是吐出了一个词:“美人~。”
而且他‘人’字的尾音拖的有点飘,整个人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形象,愁生瞬间火了,咬了咬牙:“你够了啊,你要是想也可以试试,保证你更美,连寻芳阁盈姑娘都不及你三分美貌。”
“啧啧啧……你放心,你这特殊爱好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怕不是没被打过。”
“墨生啊,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个酒楼的老板是柴家人,柴家在天择国可是不比牧家弱啊,在他的地盘上闹事,你怕是再也走不出酒楼了。而这里的老板又是我熟人,就连那个染城最大拍卖场的女管事,都要敬我三分。”
“兄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柴老板可不简单,约架咋们换个地?”
王奇一边说着一边看对方惊讶的表情,满意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愁生一听他认识柴老板,和柴老板关系不错,看在柴老板的份上可以暂时放他一马。
现在,愁生一直以来的疑惑算是明白了,看来王奇帮自己,是把自己当成柴老板的人了。寻芳阁的眼线汀琴是柴家的人。
江湖里能人辈出,有的人背后的势力比本人可怕,江湖中人的关系也错综复杂。
说实话,愁生目前也只清楚染城的几个有名的大家族和几个公会,染城是天择国三十六城之一,其他消息知道的很少,就连对王奇也基本一无所知,关于王奇的背景愁生有几个猜测。
一,王家是染城第一大家族,与柴老板有几分交情。
二,染城的王家或许只是家族的一个分支,外家上面还有本家。
三,王奇挥金如土,柴老板把王家当摇钱树,给他几分面子。
四,王奇是二品炼药师,他考试故意隐藏实力,说不定与现在的王家关系不大,‘王奇’只是他在染城的一个角色,他和柴老板是‘同事’关系,有共同的主子……
谢烬……
天择国第一将领,镇魂将军。
就是不知道这位将军与天择国君郭文之间的关系如何。
愁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到底漏了哪里?就算他们都是谢烬的人,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吧,提前算好自己会来,安排人手?
这显然不太可能。
可是连刚刚自己随手炼制的丹药都可得第二名,可见染城穷山僻壤,谢烬是天择国的大将军,安排人手来这么一个小角落干什么。
他们究竟在为什么做准备?
难道是谋反?
“墨兄别盯着我啊,笑一个嘛,这么皱着眉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可不好啊。”
王奇笑着为愁生倒了一碗酒,又为自己满上,抬起呡一口,叹道:“好酒,好酒,墨兄不喝吗?”他双眸微闭,有些许温蕴,又仰头饮下一大口。
愁生有点心烦,但嗅到酒香,未饮人就有了一丝丝醉意,便抬起微微来上一口。
辛辣入喉,甘甜却留在口腔,一瞬间仿佛天地只有一碗孤酒,乾坤也不过是碗酒般大小而已。
周围空灵起来,有些热血沸腾,似乎可以想到万千江山,山河永驻,就在脚下,那种说不出的豪情万丈,使人忍不住又来上一口。
仿佛有一叶舟,自亘古就漂浮于天地之间,本身就是乾坤的一部分,历史的醇厚都沉淀在一碗酒中……
许久后他们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不言而喻。
男人的豪情,有时候不过就是一碗酒,一柄刀而已。
后来他们都索性不在思考这些烦人的问题,喝酒吃菜,他们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了。
模糊间就听见王奇说他小时候的故事,他在家里是庶出,总之在家里也不受待见,过的都不如下人。
直到一个契机他成了药师,家人才重视他,整个家就爷爷对他最好,他和柴老板是朋友,他又说什么讨厌牧家人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