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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日

终于到了周末,也是中秋节。

不知道从何时起,沐寒开始很反感这一天。

幸好,沐林川又出差了,不会陪她,但起码也不会去陪妻儿,更不用让她们一起干巴巴的吃饭了。

“你们到底快了没呀,再不来我就走了!”站在街边拐角处的网吧门口,沐寒一脚踩着滑板,甚是不耐的和莫承禹他们通着电话。

“马上,马上,在等我们一会儿。”莫承禹依旧吊儿郎当。

他们准备去网吧不远处的百香阁吃饭,再去玩滑板。

挂了电话,沐寒百无聊赖的站在这等候。

“诶,人都来齐了,那咱们就进去吧。”杜谨行和一行人来到百香阁门口。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阿淮,看什么呢?”杜谨行见路淮还站在一旁,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你们先进去吧,我抽根烟。”

“好,那你快点来啊。”于是杜谨行便领着其他人先进去了,“韵笙,地上有水,小心滑。”

“喔哦!”众人起哄调侃着先走了进去。

路淮再次看向拐角处,那一伙人已经没了踪影,还有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也没见到了。

-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呐?交个朋友吧!”

“不好意思,我不差朋友。”被围到小巷子里面的沐寒看着这伙社会青年,毫不嘴软的怼道,“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我的朋友的。”

“哟,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我们会让你需要我们的。”眼前的这个黄毛话说着,手就上了前,准备朝沐寒脸上摸去。

“啪——”被沐寒无情的打开。

“哟!”几个小混混相视一笑,为首的黄毛准备再次伸手。

这次沐寒直接出了拳头。很快,一群人就打成了一团。

沐寒小时候跟着莫承禹报过跆拳道的兴趣班,后来觉得没什么实干就跑去学了点散打,再加上经常会帮着莫承禹打架,所以沐寒还是有几招的。但,此时也无法抵抗这几个男生的群攻。

手机被打落,滑板也不知道摔哪去了,嘴角还挨了一拳,穿着T恤的手臂上也已经红了。

就在沐寒被围在墙角,准备接受暴打时,形势突然出现了转机。

“啊啊~”一个二个的,全是那几个混混的哀嚎。

沐寒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路淮。

“没事吧?”路淮看着沐寒蹲在墙角,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头发凌乱,嘴角还挂了彩,不同往日在学校的那般潇洒靓丽,还有些狼狈。

沐寒摆摆头,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又捡起了被打掉的手机,已经碎屏了,滑板更惨,一个轮子已经不知道掉哪去了,板子也开裂了。

“操!”沐寒不爽。

“报警吧。”路淮看向沐寒说道。

沐寒原本是没打算报警的,毕竟这也算是江湖中的事。但是看着这几个混混个个都一脸“摊上大事了”的表情,似乎报警才是个不错的选择。

“法律才是最好的防护武器。”路淮接着说。

“嗯,报警吧。”

“诶诶诶,别报警,别报警,是我们错了,我们给你补偿,私了,私了。”刚刚还威风凌凌的小混混这时的态度倒是相当的好。

不过,路淮并未动容,依旧报了警。

很快,警察叔叔就来了。把他们都带回了警局。

路淮和沐寒也被带去做了笔录。

“喂,妈,帮我个忙……”沐寒在里面进行登记,路淮则在室外打起了电话。给路母打完了电话,又打了一个给杜谨行。

“哈哈,咝——啊。”从警局出来,想笑的沐寒一只手捂住嘴角的伤口,“怎么看上去,他们才是被害人。”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沐寒说着还怕他不信似的,跳了跳,又踢了踢腿,证明自己没事。

其实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小事情根本称不上是案件,况且,那里也没有监控,都各执一词。但是路淮一插手就不一样了。

“诶,对了,你有事吗,我请你吃饭吧。”沐寒自知路淮又帮了她一个大忙,按照当时的情形,如果不是路淮及时赶到,她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没等路淮回答,就被一阵铃声打断。

沐寒拿起碎了屏的手机,恶狠狠的接了起来。

“喂,你在哪儿呀,怎么没看到你人呢?刚刚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没接。”不知情况的莫承禹反倒有几分幽怨。

“喂,你怎么不说话呀,你——”

“滚!”

“哎,别以为你今天是寿星我就不敢打你啊,爸爸几天没——”

“滚,不想和你说话!”

沐寒果断的挂了电话,接着把他拉进了黑名单。不过对方并不死心,又打起了微信电话,这倒是提醒了沐寒,紧接着,她又把他的微信也拖进来黑名单,连带着蒋奕然的微信和电话也被拖进了黑名单里。

一气呵成,这才重新看向路淮。

刚刚的一切,路淮都听见了,也看见了。

“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本想说不用,但路淮还是点了点头。

-

沐寒和路淮最终选择了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私房菜。

“你点吧。”沐寒把菜单推向路淮,“我都行,反正我对吃的要求也不大。”

路淮也没做推辞,挑了几道比较清淡的。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的?”沐寒问道。

“碰巧,路过。”

“哦,我在那儿等莫承禹和蒋奕然那两个狗比。”沐寒自顾自地跟路淮讲到,“我一抬头,就被一群混混给围住了。男打女就算了,还玩他妈的以多欺少。”

路淮这还是第一次见在他面前如此豪迈放得开,如此粗俗的女生。

不过还好,不算讨厌。

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途中二人几乎都没怎么说话。路淮本就寡言,沐寒又是随心所欲,倒也还是自在,不算尴尬。

吃完饭后,二人走出餐馆。

“今天谢谢你了啊。”沐寒道谢,“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开口就行了。”

路淮看着眼前的女孩,说着十分讲道义的话,头发也被重新打理了一下,不似先前凌乱,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哪里还有丝毫的狼狈?如果不是嘴角那个小伤口还挂着,他都要以为刚刚那个蹲在墙角微微发抖的人不是她了。

路淮微微颔首。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

“诶,等等。”路淮又叫住了沐寒,转身进入了隔壁的一家甜品店,“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路淮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小蛋糕出来了。

“给你。”

“?”沐寒一脸疑惑。

“你请我吃饭了。回礼。”

“哈,您可真是客气哈。”沐寒说着,不过也没多计较,既然他有心回礼,那就收下算了。心想着下次他有需要她在帮回去好了。

“行,那就多谢了哈。”沐寒一手接过蛋糕,“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路淮点头,分离而去。

-

沐寒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试图寻一丝慰藉。

今天的天气和沐寒现在的心情一样,有些阴郁。

沐寒难以想象,如果不是路淮的偶然经过,自己会面临什么。

繁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明明是那么的热闹,但沐寒总感觉自己和这繁华格格不入。

漫无目的地走着,沐寒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碍手。她现在并没有食欲,正准备找个垃圾桶处理掉。

抬手看了看这个小蛋糕,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着几颗蓝莓还有白色的珍珠糖,很简约,但也很精致。中间还有一串奶黄色的花式英文,扫了一眼,沐寒发现这个英文她认识。

“happy birthday!”

嗯?他怎么知道?可能是没注意到吧。

不过,沐寒到底还是没把它扔掉。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门口堆放着两个精致的小礼盒。她知道,这是莫承禹和蒋奕然放在这的。中秋佳节,二人都要回去陪家人。

沐寒欣慰一笑,她其实并没有真生他们两个的气,她还是挺开心的。

他们仨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所以沐寒才有这个任性耍痞的资本。不是说,我们总是会把自己最不好的一面留给我们最亲近的人吗?

拿起礼盒,还有小蛋糕,开门进屋。

-

晚上,沐寒的手机消息不断。

有很多以前玩的好的同学发来的生日祝福,还有小小红包。

对于生日,沐寒从未声张过,平常也就莫承禹和蒋奕然两个陪她一起过,这些,可能就是他们俩告诉其他人的。

沐寒领了红包跟祝福,一一谢过。

沐林川也发来了消息:月儿,生日快乐!和同学们好好玩玩儿,开心点!

随即发来了一个红包。

沐寒领了,5200。不得不说,沐林川在物质上还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的。

“谢谢爸爸!”

一切深切的情感都羞于表达。即使是隔着手机屏幕,父女俩也说不出多具感情的话。

沐寒看着破碎的手机屏幕,也是时候得换个手机了。

洗漱完的沐寒躺在床上,外婆打来了电话。

“喂,外婆。”

“喂,月儿呀,生日快乐!吃饭了没?”

“嗯,谢谢外婆,吃过了。”其实并没有。

“哦,今天中秋,你是不是和爸爸们在一起呀?”

“嗯。”其实根本就不是。

“哦,那就好。你也真是的,我们不打个电话给你,你也不知道问问我们呀?”

“对了,听笙笙说你转到一中去了,还跟她一个班,怎么也没听你说啊?”

“哦,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唉,是哦,反正跟我们说了也没什么用。”韩老太太自嘲了一下,接着又说:“你刚转过去,成绩又差,有什么不会不懂的,就多问问笙笙,多向她请教请教,她也是个好孩子……”

沐寒很是不耐的听完了外婆的悉心教导,如释重负的挂掉了电话。

紧接着电话又进了,是一串熟悉的电话数字,她像往常一样,掐掉了。

“月儿,你怎么不接妈妈电话?”

“亲爱的女儿,17岁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希望你可以……”

一段寄语加祝福,沐寒看都没看完,接着又来了一段和外婆差不多一样的话:“听笙笙说,你转到一中还和她一个班,要是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就多问问她。有时间跟她一起过来玩……”

最后,又发来了一个生日快乐的红包。

不过,沐寒没领,也没回复。直接关掉手机,把手机扔到了床尾。

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有无尽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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