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县试放榜,比起参加考试时更热闹许多,不仅仅是考生就连很多的贩夫走卒都前来一观。
陈福领着一众弟子来到县衙的公告栏上,却见几个衙役开始陆续张贴,今年县试的成绩。
榜上有名的大体上,都可以获得童生的位置,可是若是再想往上参加府试,那就要考入一榜。
“简章,今年可有信心?”陈福对李简章问道。
李简章自信满满的高傲的说道:“恩师请放心,弟子晓得厉害,今年必定高中。”
“嗯嗯。”陈福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这个学生他还是很放心。
这时远处迎面而来一辆马车,柳白和朱由校从里面走出,使陈福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今日县试发榜,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废物师徒,如何面对悠悠众口?”陈福一想到待会儿。柳白和朱由校看到榜上无名时,他不禁按捺住心中的兴奋,静待事后的发泄。
朱由校和柳白此次并没有在看陈福一眼吗,跳梁小丑而已,若非其一再挑衅,朱由校岂会搭理他!
不久,一榜张开,所有人刹时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盯着上面的名字。
“我中了!”
“我也中了!”
“榜一,第二十位,苍天有眼,我中了!”
……
发榜不多时,一些学子榜上有名,激动的大叫起来,引得周围人的纷纷被侧目。
“唉,又没中!”
“这次没中,来年好好准备,下次必定过!”
“可怜,吾年过五旬,难道今生也难入考场,呜呼哀哉!”
当然有中的就有没中的,一名年纪大约五旬老童生,废了半辈子还没有考上,只能瘫倒在地。
李简章在榜上第五的位置找到了自己,顿时对陈福拜俯道:“多谢恩师,我中了!”
“可以,日后还需勉励几身,切记戒骄戒躁,后面的路还很长。”陈福装模作样的训诫道。
对于自己的学生考上榜一去参加县试,陈福自然极为的兴奋,在众人面前得意的装了会比。
“看看人家这夫子,对于自己学生中了榜,一点儿傲气也无。”
“听说这位夫子的名字好像叫陈福,是位私塾先生,没想到如此有本事。”
“真的,那我可要问问,我家孩子已经到要上学的年纪,能有陈夫子这样的老师就好了。”
一时间,很多人对陈福竖起大拇指,待到有人说陈福是一位夫子,便立即有人决定要把孩子交给陈福教导,陈福的名气大涨,成为了大庆县的名人。
李简章孤傲的把头,好像仰到天上去,他极为嘚瑟的走向朱由校,说道:
“我就说你考不上,你看看榜单上可有你的名字,不说榜一就算是后面的几个榜都没有你。”
他的话声音很大,很多见过前日朱由校与陈福打赌的人,全都对朱由校露出鄙夷之色。
“年纪轻轻如此狂傲,怕是以后永远考不上了吧!”
“就是,就是,柳秀才本来就孤傲,谁知道他比起老师更加傲气,只可惜没有才能!”
“哈哈哈,丢人,丢人呐!”
对于周围人的嘲笑与讽刺,朱由校面无表情,他此来是为了参加考试,不是为了斗气。
眼见榜单快要贴完,李简章越发的嚣张起来,他大声的怒喊道:“柳白还有那小子,你们还不滚吗?难道非要我们让人赶你们才可!”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县衙里的一名班房小心翼翼的将一张烫红的榜单,贴到了榜一之前的位置。
榜单缓缓展开,只见上面渐渐露出一个人名:县试第一,洪十九!
“哈哈哈,你看今年的榜首是不是你!”李简章放肆的大笑道,只是他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那便是自始至终几乎无人问过朱由校的名字,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洪十九到底是谁。
“公子,我们走吧!”柳白也是忍住心中的兴奋,在朱由校旁边淡淡的说道,眼下人多眼杂要是有人伤了朱由校的话,他可是难辞其咎。
“等一下,”陈福忽然语气和善说道,“这位公子可是要走,不如让在下送送您,之前的打赌就当是玩笑话吧。”
说完,他眼角的余光看向李简章,后者立马会意。
“诸位乡亲,今日柳秀才要背井离乡终身不得回家,还请大家好生送送。”李简章大叫道。
刹时,许多人都看过来,对于朱由校和柳白指指点点。
“咳咳,这师徒二人真不要脸,莫不是要赖账吧。”
“说不准,你看那柳秀才,虽说是仪表堂堂,难保背地里一股子坏水。”
“可怜呐,那孩子还小,拜了如此的老师。”
面对陈福二人挑唆众人的指责,朱由校淡淡的回道:“我就是洪十九。”
“哈哈哈,你说你是洪十九,简直笑掉大牙!”李简章讥讽的说道,根本不相信朱由校的话。
正在此时,张贴完榜单的班房,看见了朱由校,继而眼前一亮走到近前,笑道:“恭喜洪公子高中本县案首之位。”
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哪里如同异世而孤立的朱由校师徒,不由的嘴巴长得大大的。
“不可能,错了,一定是弄错了,他怎么可能是洪十九。”李简章不可置信的说道。
没有理睬李简章的惊讶,朱由校对于老班回礼道:“麻烦老先生了。”
班房笑道:“哪里哪里,能为您张贴榜单,是我的荣幸。”
“敢问班房,不知可否是弄错了,这位也许不是洪十九。”陈福面沉似水的问道。
“胡说八道,”班房大怒道,“陈秀才,这位小哥儿是我亲自点的名,县令钦点的榜一。”
班房的话音刚落,顿时所有人一阵大哗,更多的是不可思议的盯着朱由校。
眼前在这位柳白带来的少年,其貌不扬不说,也看不上有半点儿的优点。
“作弊,一定是作弊!”哪怕现在事实已定,李简章实在不敢相信,朱由校这个敢在考场上睡大觉的家伙,居然能得到案首的位置,在内心极度不平衡之下于是大声反驳道。
不过此时,更多人看他不过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陈福在李简章大喊作弊时,一下子脸就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作弊这种事岂是能随便说的。
他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李简章的脸上,恨声说道:“闭嘴,你个孽徒!”
“老师,我——”被自己老师打了一巴掌,李简章也清醒过来,自是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朱由校在一众惊呆了的诸人目送之下,再度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不带走一片的云彩。
至于和陈福的打赌,开玩笑,朱由校根本不放在心上。
县衙之内,宋有德和方凯也是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张县试成绩名单,久久无语。
“少年奇才,看来我们走眼了!”不知何时宋有德忽而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酸涩与惊叹,方凯也是同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