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我找老师!”朱由校皱眉说道,说实话对于老师,他是不会抵触的,但若是某家利益的代言人,要跑到他身边为他讲课,那就是太危险了。
毕竟朱由校下面要做的事情很多,并不想后面紧跟一位不知道哪里来的奸细,而且讲课很明显极为的浪费时间,课程大部分都是紧凑之极,一般自己也就没有时间去布置下面的计划。
如果拒绝的话,那么棍子即便不会打在自己身上,也会落在母亲身上,一个管教不严是逃不掉的,并且自己上次那么耍了满朝文武一遍,可见他们选的老师相必不是个好相与的。
文臣可算是给他出了个大麻烦,朱由校来回踱步思考如何回应,拒绝掉他们的“深情厚谊”。
此时天气炎热,朱由校在屋内想不出办法,于是便跑到了后园的散步,后面小桂子紧紧跟随。
想了半天,朱由校想的脑袋都快炸了,还是未想到能够躲下这一招的方法,他突然感到自己有点儿过于的亲力亲为了,在他的身边,小桂子算是半个参谋,可是其他能够给他建议者可以说寥寥无几,他不无叹道:“唉,看来我要找几个谋士了。”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什么人?胆敢在此大声吵嚷!”小桂子出身喝道,身体已经摆好架势,防备会出现的刺客。
这时,从一棵梧桐树下闪进一人,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穿儒服面带自信,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个拿着画板的学生。
见到此人,朱由校立马认出他的身份,正是前时招来教授孩子的书塾先生,名叫柳白。
“敢问柳先生有何见教?”朱由校让小桂子退下笑问道。
柳白身长八尺,是个精干的年轻人,不似一般寒门子弟那般的瘦弱,反倒是有些魁梧几分。
他谦逊的抱拳说道:“在下哪敢有何见教,倒是想恭喜殿下。”
“哦,喜从而来?”朱由校微笑的问道,语气中已经散发着森然的杀意。
柳白神态极为自然的说道:“宫中生变,殿下妙计,西苑自此无忧矣!”
朱由校听完脸上不见任何异常,倒是内心之中翻江倒海,他太小看古人的智慧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对柳白产生了杀机。
“不知先生可否赏光到勤政殿仪叙?”朱由校摆手问道。
柳白颔首点头算是答应,二人一起来到了勤政殿的大堂,只是一进殿门,门外的军士便关上了大门。
见此柳白反而越发的淡定,倒是让朱由校有些奇怪,问道:“敢问先生可是不惧生死?”
“非也,非也,世人谁不怕死,在下区区拙才,岂能不怕死?”柳白沉着的说道。
这倒让朱由校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此人是哪方势力派来的探子,没想到到此处却依旧冷静如常,这似乎让他想起了一群人。
在历史上曾有这样的一批人,他们中的代表有成周的姜子牙、开汉的刘邦、助明的刘伯温还有改命的姚广孝……,然而而这样的一批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谋士,还有一个共同的性格:那就是不安分!
他们有着惊天的才能,却是不为了造化百姓,而是为了“致君尧舜上,成就不世名”。
这样的人很危险,但也很有帮助!
朱由校打量柳白的周身,于是笑道:“敢问先生有何教我。”
柳白却依旧打着埋伏道:“不才,殿下堂堂天潢贵胄,于在下而言,焉敢让殿下请教,只是想来接住于殿下已久,相帮殿下解决点儿烦恼。”
“先生,知道我的烦恼在哪里吗?”朱由校诚恳的问道,语气舒缓,态度上是说不出的恭敬。。
见到朱由校真心请教,柳白也不仔卖关子道:“殿下起初原本有二难,一乃是东宫,现如今殿下巧使妙计暂时解除;二便是文臣,敢问殿下,可是文臣们给殿下出了什么难题?”
“先生果然大才!”朱由校大笑道,没想到自己刚刚还想找谋士,没想到却是,刚打完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殿下谬赞,在下只不过是猜测罢了,只是不知是何难题?”柳白谦虚的问道。
朱由校便把自己的问题给柳白讲述了一遍。
柳白笑道:“殿下,您在太后寿诞上大放异彩,近日来屡屡得到皇帝与太后的青睐,如今选侍娘娘荣升贵妃,也难怪文臣会打您的主意,毕竟他们对于皇帝的备选还是极为关注的。”
见柳白分析的条条是道,朱由校不由叹道:“我本想着能韬光养晦,未料到还会生出如此波折,但不知如何平息。”
这时小桂子从外面端来两杯清茶,恭恭敬敬的放在二人身边,然后默默的退到一边守候。
柳白轻抿一口茶香,大声说道:“好茶,好茶,好茶!”
连叫了三个好字,朱由校有些奇怪,他看向自己那茶盏之中,淡淡的清茶之下,沉浸着一只茶叶。
柳白笑道:“殿下天资聪颖过人,只是未免太过于拒绝文臣,虽然眼下的文臣之中,溜须拍马侃侃清谈者比比皆是,但是切不可一叶障目。”
朱由校疑惑的看向柳白,不解其意,于是问道:“先生是说,让我接纳文臣来当我的老师。”
柳白点头道:“不错,在下观殿下素有大志,只是若真要登上那个位子,还需要文官辅佐,而且即便日后要管理群臣,也更应该去接触了解他们,只有真正认识清楚他们,殿下的目标也就可期了。”
听完柳白的话,朱由校立马反应过来,他似乎陷入一个思维上的误区。
大概是受后世小说的影响,朱由校总感觉现在的文臣不过是一帮不可信的蛀虫而已。
他却是没想到,自己如果真要将他们扫除,也是需要了解他们的。
因为只有了解了他们,才能够分化瓦解,毕竟这些人代表了眼下社会的主流。
“即使如此我当欣然接受。”朱由校释然道,他一个穿越者难道还怕这些个封建糟粕,即便他们真进西苑又如何,不过是上学罢了,他也正好在其眼皮子底下暗暗掩藏,同时还能了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