盅虫每次发作,饲血之后,会安静沉睡下去,只是,它活跃时会产出一种分泌物,这分泌物可以让人在几个时辰内内力消散殆尽,要解这余毒,非得等上几个时辰之后不可。
现在的凤天凌,一定是已经解尽了余毒,不然,不会轻易控制她的死穴。
脖子被他掐得死紧,因为呼吸困难,而面红耳赤,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力挤出几句话来:“皇……皇上既然已经猜到刚刚并非心绞痛,而是盅毒发作,可……可知道,这盅毒的余毒实际上有……有两层?”
“两层余毒?你这女人好狠的心!朕恨不得一下掐断你的脖子!”
凤天凌气得紧,手下力道加大,蓝萍即刻剧烈的咳嗽起来,双手奋力的去扯拉凤天凌的手,想从他的手下挣脱出来,费力挤出几个字:“皇……皇上若……若不想死,便……便听……听我说……说完!”
凤天凌抬手一掌,打在蓝萍的胸口。蓝萍被震得飞出一丈多远,摔倒在地上。
他目光如锋利的剑光,厉声道:“说!”
蓝萍挣扎着从地上爬着坐起来,唇边挂着血丝,惨烈一笑,道:“皇上下手好重!”
凤天凌冷哼一声,目光里尽是不屑,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若无其事的说道:“刚刚朕不过用了一成力道,你便承受不住了么?既然只有这些斤两,为何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竟然敢在朕的身上动手脚?”
蓝萍哈哈一笑,一双凤目却早已经泪光盈盈,“既是情盅,便一生一世将皇上和臣妾连在了一起。皇上既能识破自身中的是情盅,便应该知道,中盅之人与养中之人,同生同死的命运吧?盅虫是臣妾所养,现在母虫在皇上体内,公虫在臣妾体内,皇上若想杀了臣妾,便同时也杀死了臣妾体内的公虫,公虫一死,母虫必死无疑,但母虫死之前,定会先吞噬了中盅之人的心。臣妾不过是因为太爱皇上,想着将皇上常留在身边,才将臣妾自幼养的盅虫植入皇上体内!况且,朱雀国的女子,哪个不对自己的情人下情盅?”
凤天凌越听越气,简直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对着地下盈盈笑着的女人大吼道:“这么说来,朕就算是想杀了你,也是不能的了?”
“是的!”蓝萍笑着擦掉唇边的血痕,站起来,走到凤天凌身边,她早已不再怕他了,既然他知道她不能死,她的性命便没有任何危险,相反,他要活命,还得求她活得够长够健康才行!
“啪!”凤天凌抬手狠狠甩了眼前得意忘形的女人一巴掌。
蓝萍应声倒地,她再一次挣扎着爬起来,手捂住被打肿的脸,狞笑道:“臣妾知道皇上知道情盅一事之后,定然会勃然大怒,这事搁在哪一个男子身上,都会受不了,何况是皇上?不过,臣妾既然敢做,又敢将事情相告,便是因为,臣妾知道,皇上不能杀了臣妾,更不能没有臣妾!”
凤天凌目光暗沉,阴冷得让人不敢直视,薄冷的唇下,狠狠吐出几个字:“你在威胁朕?”
蓝萍厉声一笑,坦然道:“是威胁,又如何?臣妾刚才说了,这盅毒的余毒实际上有两层。第一层余毒,会让人在三个时辰之内丧失内力,皇上武功修为甚高,第一层余毒你已经自解。这第二层余毒,便是要与养盅之人交欢三日,否则,性命仍然不保。皇上可曾记得第一次心绞痛发作?那次,臣妾亦是用自己的血喂治皇上之后,皇上体内的盅虫才沉稳睡去的。只是,那次臣妾为了避免让皇上发现,做得没有这么明显罢了。臣妾将自身的血融入冰莲甘露之中,利用冰莲的香气压制住了血的铁腥之气,而甘露的甜亦压制了血液的咸味,所以皇上不会发现。皇上那次盅虫发作不是很厉害,所以第一层余毒很浅,皇上只是感到身子乏力,也当做是因为心绞痛而没有在意,所以不知自己是中毒之后,内力消散的征兆。第二层余毒,皇上那次正好失去了烟落姑娘,内心郁闷,不是宿在臣妾的蓝月宫中半月之久?那是,皇上与臣妾夜夜欢好,这第二层毒自然就解掉了!”
凤天凌听完了蓝萍一番话之后,明了了一切,自一开始,自己就落入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圈套之中,她一直想控制他的罢?用一条虫子,便可以让他对她无能为力,除之不得,必留后患。而这后患,他非留不可!她的性命牵扯了他的性命一起!
“虫子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质问。
“见到皇上的第二天。”她凄惨一笑,补充道:“整整十年了,臣妾对皇上的爱意丝毫不减!”
凤天凌冷笑出声:“你倒是能够坚持!”
话音未落,手已袭出,抓住蓝萍的衣领,将她抵在墙上,狠狠的撕裂她身上的衣裳,瞬间将眼前的人剥得精光。
“交欢三日?好!朕到要看看,你这个贱人受不受得住!”他冷笑声中,夹带着浓浓的绝望。
蓝萍只觉身上一阵寒凉,人却已被掐着脖子悬空起来,呼吸顿时极其困难,不由得一阵急咳。
痛!尖锐剧烈的疼痛,象是身体被钉入了锲子,硬生生的破开血肉,蓝萍听到了清晰的,自己被撕开的声音以及,血流出身体的声响。
屋里的薰香,也掩不住血腥的味道。
蓝萍终于清醒,他是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惩罚她对他的算计……她顿时不知,今夕是何年,自己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就在凤天凌知晓了自己体内被植入情盅的时候,帝都的一间偏僻小巷子里的一间看似平常的民居里面,有一盏如豆烛火,在风中飘摇。
烛火下——
两个优雅的男子对坐于一长案边。
长案上,置放着精致的茶具。
一身红衣的男子,一头墨黑似玉的长发,散开披在背后,垂直要际,脸色沉静,却容光焕发,如满天的星辰落入了他的眼中一般,晶亮透彻,唇边静静地噙了一丝浅笑,望着对面的男子,谐谑道:“五年不见,你这煮茶的手艺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