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国策。你还记得曾经跟我说过天下统一的话题吗?你的志向一直是那么的高远,而我也很希望是你,曦,能够统一天下,成为千古一帝。因为,只有你这样睿智而思虑深远,心怀天下的人,才能真正的为天下黎民造福,才能真正的给天下苍生带来安定的生活,虽然,最初发动这场战争的人是曦你,但是,迟早要出现这么一个人,用他战无不胜的勇气来兼并四分五裂的诸侯各国,统一这个战乱连连的中原。而你,真的做到了。狼牙、凤煌、藤加,三国合一,再加上朱雀的俯首称臣,曦你从这一刻开始,算是真正的拥有天下了。所以,我算是曦成为天下第一帝时,第一个给曦你呈递策论的人吧?”卿言微笑着将文书推向姬云殇,“请看一看,有什么纰漏?”
姬云殇脸上神色越发惊愕,定定的看着卿言,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跟他说什么?这道什么治国策,又是什么把戏?她,又是何时懂得了这一些?
尽管将信将疑,姬云殇还是拿起了那道治国策,翻开,却被文中所写的内容怔住。一道万言策论,却将治国平天下之道理,说得清楚明了,而其中关于赋税、商业、农耕、军队等等方面的论述以及治理方案都写得井井有条。其中关于法治的说法,更是闻所未闻。
“国之将治,其要害不在于王治,而在于法治,只有有法可依,有法可循,违法必究,依法办事,方能真正让一个民心涣散的国家,拧成一股绳……”
而关于法治的论述,更是静僻、到位,让人而目一新。
他错愕的抬头,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女子,似乎是从来不曾认识过一样。
这样的一道国策,如果真的是出自她之手……那她对于如何治理一个国家的想法,太深刻了!
“曦是不是不相信这是我写的?”卿言微微一笑,端起手边的杯,慢慢饮了一口清茶,借以遮掉自己眼中那份哀伤,再次抬起眼来时,她已经恢复到了宁静的样子,“看,为了写这份国策,我眼睛都熬红了。”
“言儿。这怎么可能是你写的?”姬云殇放下手中国策,道:“想不到朱雀还有这等人才,言儿能否引荐给我?”
“曦。”卿言静静的看着姬云殇,宁静的说道:“不管你信或不信,不管这国策对你有用还是无用,我呈给你这样东西,其目的不是想告诉你如何治国,以曦你的能力,这样的事,这样的话,根本就轮不到我来说的。我给你这个东西,只是想告诉你,也是我以前曾找机会告诉过你,你却不信的一个事实。”
姬云殇的脸渐渐变白,目光幽深不可测,身子紧绷着,似乎卿言的话,让他非常的难过。
“我要说的事实就是,我不是林卿言。”
“林卿言,你知道你自己在胡说什么吗?”姬云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目光中已经有了怒意。
“我没有胡说。”卿言坐直身子,脊背挺得直直的,很坚决的说到:“我根本就没有胡说。是你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没错,我现在的身子是林卿言的没错,但是,身子内的灵魂,是一个叫做林茜的,来自未来世界的女人的。你其实也是知道的,清楚明白的知道,真正的林卿言,不会在你的面前,那样冷决的,截断自己的手指,因为她知道你会心痛,善良如她,怎么会不顾及你的感受?你更加清楚,真正的林卿言,不会想到如何将断指在续回去,更不会将时机把握得如此恰到好处,让手指没有废掉。其实,从断指到续指,是我林茜,利用你的善良离开皇宫的一个局而已。因为,我自己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续好自己的手指,又怎么会轻易断掉?附在林卿言体内的我,前世,是一个外科大夫,对于断指再续这样的小手术,做了不下百列。”
卿言兀自说着,坐在她对面的姬云殇脸色却凝重而冷寂,眼里是深深的伤痛。
他突然站了起来,伸手将卿言拉了起来,紧紧抱入怀里,抱得那样的紧,卿言感到自己好像是要被他用力挤进他的体内去一样。
他的声音因为过分激动而颤栗着,从她的头顶传来:“言儿,你为和要说这样的话来骗我?是不是凤天凌逼你这样做的?是不是?我现在就带你走,你不要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想听,不想听,你名不明白?”
“你还想逃避吗?”卿言身子僵直着,仍由姬云殇紧紧的拥着,声音仍是淡淡的,“你不用逃避,而我,也……也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这一切的。”有泪,悄悄的从她眼角滑落。他果然一心一意爱着的,是他的言儿,那个陪着他长大,也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女子。那个想方设法将她弄来这里,替她去爱他的女子。
而她呢?一直在迷茫中,不知道面对他的时候,究竟是林卿言还是林茜。
因为脑中有林卿言的记忆,所以一直像林卿言一样,满心喜欢这个男子,跟他之间的纠缠,怕是这一辈子,也无法理得清了。他多次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她也曾为他,不惜以命相护。他们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顺利生下来的话,怕是已经很大了呢。
可即使这样的血脉相连的两个人,始终是无法牵手走到尽头。
她过于冷清而骄傲,这样的女子,是不适合站在他身边的。
况且,他真正爱的,在乎的,还是那个真正的林卿言,她,不过是替代品。
“言儿……”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那样的痛苦,“言儿,你不要骗我。跟我回去,跟我离开,好不好?”
“曦,你知道的,对吗?你跟林卿言一起长大,不会不知道,巫族的招魂咒,能够将一个不相干的灵魂,招入另一个躯体的体内。”卿言抬头看着姬云殇,“你不是不知道的,而是,无法忍受,林卿言的离开,对吗?”
他猛的一怔,如被雷击一般,怔怔的看着她。
良久,黑得如浓得化不开的墨的眸子里,渐渐的涌起寒意,唇角古怪的勾起,扯出一丝苦得让人心痛的苦笑,“你为何要说出来?不能一辈子作为你心底的秘密吗?不能骗我一次吗?你就不能骗我吗?不过,”他突然冷冷一笑,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不管你是谁,你这一辈子,是别想离开我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