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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束光温暖了流年

十六岁那年,钟意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原因是妈妈在钟家一直没有为他们生个男孩,重男轻女的奶奶撺掇爸爸离婚,那年钟意结束了十六年的公主生活。法院将钟意判给妈妈,钟意和妈妈回到了姥姥家。

也是在那个大院钟意遇到了她人生里的一束光,那个不羁的少年-夏桀。

正文

“意意,今天去学校报道可别迟到了。”钟妈妈风风火火在楼下喊。

“好的,妈妈。”

钟意赶紧整理好新校服,拿起昨晚整理好的书包往下赶。

赶到了楼下姥姥已经把做好的早餐往桌子上搬。

姥姥早些年一个人将钟妈妈拉扯大,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不仅养大成人,而且培养的很优秀,琴棋书画都没有落下,而钟妈妈也在年轻的时候美貌惊人,也有才华,后来不免落入俗套,嫁入豪门,姥姥对门当不户对的婚事不同意,但是拗不过女儿。对于女儿这段失败的婚姻,她也是非常后悔。

“意意,赶紧过来吃完饭”姥姥看着出落的大大方方的甥女,满是欣慰,模子里都是她妈妈当年的惊艳,甚至超过当年的钟妈妈。

钟意乖巧将提着书包放在旁边,坐下来,拿起土司。

“意意,妈妈等会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去学校,能行吗?”

昨天钟意就和妈妈一块去学校报道了,今天正式上课,她觉得这点小事,能够完成。

“没问题,妈妈”

后来,钟意才知道,自己的回答多么打脸。

钟意是一个典型的路痴,方向不准,她按照昨天上公汽的路线,发现下了公汽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在附近转了半天,眼瞧着就要迟到了,她一狠心,打了个滴,然后滴滴叔叔热情邀请她上车了,没到一分钟她就下车了,原来她找的地方就在旁边没两步,我给笑眯眯的司机叔叔淘了五块钱。

“嘿!小妹妹,你钱挺多呀,没两步也掏钱坐车送呐”

钟意转过身发现身后有一位少年靠着'柱子上看着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寸衫,学校的校服外套被他攥在手上,一副痞痞样子。他身后络绎不绝的学生往校内赶,而他似是与众不同,不慌不忙,甚至饶有趣味的盯着她看。

钟意顿时爆红了脸,找不到,学校这种尴尬的事,真的很糗。钟意低下头往里面走,不敢看他。

少年笑了“真是爱害羞的女孩啊”

谁也不知道,第一次的相遇,是不经意,更是眼泪里的回忆。

作为有才艺的钟意,已经获奖多次,她直接进入了重点班级,当然,她高考是艺考。

钟意进入班里发现那个少年和她一个班,还和她同桌。她在他饶有趣味的眼神里坐下。尴尬打了一声招呼。

后来钟意了解了作为少年,他叫夏桀,这个学校的学霸,也是这个学校最狂的的学生,打架斗殴,样样有他。都是人家成绩好,是老师手里的宝。

在高二这个承上启下的阶段,所有人都在拼搏自己的青春,钟意以为自己和这位天之骄子没有任何交集时,她发现,原来夏桀是自己的邻居。

姥姥笑着解释:“夏桀啊,他跟他奶奶住,从小被接到这,人家很优秀的孩子,学习成绩好,又孝顺…”

姥姥不停的夸着夏桀的好,在择菜的钟意,不断在心里嘀咕:你是没有看见他在学校打架。

在高二这年钟意和夏桀真的没有交集,夏桀依然很优秀,想星星,亮亮的,触不可及。那时的钟意从来没有认识到少女时期的心动,她偷偷关注过夏桀打架时的痞气,她也见过夏桀拿化学全国一等奖时的意气风发,也见过在国旗下讲话的美好。这样偷偷注意一个人,是钟意青春里做过最疯狂的事。

高三这年,钟意忙着艺考,文化课赶不上。钟妈妈很着急,那时候,钟妈妈已经在大院混熟了,她和夏奶奶说好让学霸的夏桀,帮忙辅导钟意。

就这样钟意和夏桀有了进一步接触。

每当到了钟意去夏桀家的时候,夏奶奶拿好果盘,将各种水果拿到书房,热情招呼钟意,钟意总会红着脸道谢。

夏桀在讲课时总会把钟意逗得红着脸,那时夏桀想这个女孩真喜欢害羞。而钟意从小就是练芭蕾的,坐在旁边的夏桀总能看见她修长白洁的脖子,美好的想要人保留,但是夏桀从来没有往男女的喜欢去想。

而改变他们平行线,成为一个交点是高考前的两个月。

那天下午准备回家的钟意听见同班同学的对话,关于放学后,夏桀在校对面的巷子里和外校的一群混混约好打架,以一敌十。

他们说的绘声绘色,钟意听了脸都白了,她扔下书跑到那条巷子。

她一路狂奔到巷子里,心脏一直在跳动。

忽然看见了地上一摊血,和几个空酒瓶。她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

“夏桀,夏桀,夏桀!”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只剩下一个女孩在嘶吼。泪流满面。

“干什么,小姑娘。”

钟意转过头,发现初见时的那个少年,一如当年,痞痞的靠着旁边的大树。

“你有没有事啊”泪眼朦胧的钟意扯着夏桀的衣服。

夏桀按着小姑娘的手。

“我能有什么事啊”

“夏桀,你混蛋!”

夏桀无辜眨巴眼。怎么就混蛋了。看到地上那滩血,随即反应过来了。他笑着。

“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钟意也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爆红了脸。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着了!”

这绝对是钟意活过十几年最大胆的一句话。

她随即跑开了。

身后的夏桀看着跑开的钟意,突然觉得有意思,这个单纯的小女孩,给他带来了不一样感觉。

最后几个月钟意再也没有见到夏桀,因为她去省内艺考了。

最后一次见到夏桀是在院子里,那天钟意回到院子,恰好看见有好多人在夏桀家,抬头撞进了一双眸子里。

“钟意,我要走了。”这是夏桀说的第一句话。

钟意脑子一片模糊。

“啊?”

“我要去A市了”

听奶奶说夏桀家就在A市,他只是被暂时养在奶奶家。

“那你还回来吗”眼前小女孩红了眼,夏桀不忍让他哭。

“会回来的。”

“那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啊”

“好”

那年钟意在所有高考志愿上都填上了A市大学。

后来她收到夏桀的来信,他去当兵了,他在信末写着“男儿志在山河”,钟意笑了,真好,她喜欢的男孩很优秀,有自己梦想。

钟意如愿以偿考上了A大舞蹈系,也收到了夏桀最后一封信,夏桀要走了,他说如果她愿意等他出来的话,他愿意出来就娶她,钟意那天特别高兴,青春里的一段梦给她留下来一段线索。

钟意只身来到这座不熟悉的城市,一个人听歌,一个人走走,一个人等着青春里的那个男孩,一个人与孤独共舞。

在第一年她收到家里的来信,大概是她的爸爸娶了个女人,生了个男孩。妈妈也再嫁了,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对待父母的婚姻,钟意没有提任何看法。她也不插手。

在大二这年,钟意也在很多地方演出过,她在学校也是很有名气,有才有貌,追求者也有很多。但她笑而拒绝了,她一直在等她的男孩,她也在不断变强,去配得上那个优秀男孩。

大三那年,姥姥在一个早上安详去世了。钟意收到消息当天赶回去了,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的她,觉得天都塌了。

在姥姥的葬礼上,她的妈妈和后爸,她的爸爸和后妈妈两个家庭到了,忘了说,她妈妈也在大二那年生了个男孩。看着两组美满的家庭,钟意红了眼,曾经备受父母宠爱的小公主,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在去A市的那天,钟意去了夏奶奶家,老年人也不如往年硬朗了,听她说她也要被儿子接到A市。当问到夏桀,夏奶奶也表示夏桀很多年没有消息了。

在A市漂泊了两年,钟意大学毕业了,其实在她毕业之前,导师给了她一张去美国的申请,但是她拒绝了。导师也感到失望。都是钟意知道她自己留下的初衷。

何况,世界之大除了她等的那个人,也没有剩下什么了。

钟意被分配到了A市的一个舞蹈机构。

她以为就这样一直等下去的时候,生活又给她致命一击。

钟意眼角膜脱落,世界一片黑色,她感到害怕,这个陌生的世界。

对于一个舞者也是致命一击,她被辞退了。

她更害怕不能见到男孩,失去了光,黑暗的世界在狂舞。那段时间,她得了抑郁症,妈妈带着弟弟来到A市想要接她回去。她抱着妈妈嚎啕大哭,她不愿意离开。

后来医院联系她说有人愿意给她捐眼角膜。

她花了两年,眼睛康复了。

这年她三十了,她没有青春里的那股倔劲。她也学会像现实低头。

她这几年与家里,几乎没有联系,工作不稳定,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已经不能生存了。

在离开A市的火车上,她在沁满水珠的车窗上写了一句话“这些年最遗憾就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钟意依然住在原来的大院里,不过院里人不多,大都搬出去了。

偶然一天下完班,钟意看到夏桀家大院门开了。

钟意高兴狂奔到夏桀家大院,发现夏奶奶在院里择菜。夏奶奶也发现她了,她还记得她。

“是钟家丫头吗”

“是的,奶奶”

白发苍苍的夏奶奶看人也不清楚。

夏奶奶因为年纪大了,不想在城里住,被送回老家。

“奶奶,夏桀回来过吗?”

“夏桀?”

“他三年前就回来了,去年结了婚,那媳妇真是俊呐”夏奶奶笑眯眯的说。

那一刻她泪奔了,真好,等了那么多年,还是一个人。

那年那抹光照亮了钟意灰色人生。而钟意只钟意一人,至今不变。

世间有三件事无法隐藏,那就是贫穷,咳嗽和爱。

夏桀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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