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怒到极点的叱喝,木炷和小天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都以为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心中不由得惊慌起来。
正当小天想要耍出大将军的威风,将那出言训斥他的家伙狠狠地教训一下的时候,木炷轻言细语地止住了发怒的小天:“将军,这叫嚣的人发现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将军请看。”说完,木炷指向了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去让你们的宗主过来见我。”青衣男子一脸怒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这些森然的白骨都是他的至亲好友一样。
青衣男子也是感到很惊诧和欣喜,正在昨天他在一个女子身上还没有尽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师尊的传令,说是他已经在天雷下魂飞湮灭,让他会齐所有的师兄弟,有后事要交待,这青衣男子知道师尊说是要会齐师兄弟,就必须一定要会齐,否则师尊的遗言一定是打不开的。并且心想凭借着自己返璞归真的境界,师尊所留下的东西还不是任自己索取,于是就急切地往阴鬼宗赶来。
“你是谁,我们的宗主也是你这无名小卒说见就见的?”这个时候,那先前叱喝的人也从浓雾中走了出来,一脸鄙夷地望向站在白骨坑边的青衣男子,狂妄地叫嚣道。
青衣男子看着走出来的蓝衫男子,脸上浮现出一股悲悯的神色,随后出言训斥道:“本来看你可怜,想留你一条狗命,谁知道你竟是如此不知趣,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边说,边大袖一挥,那叫嚣的蓝衫男子便被青衣男子给扇到了两丈之外的空地上。
蓝衫男子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又在地上滚出了一丈多远,才停了下来,嘴里的鲜血也是终于没有抑制住,最后涌射而出。殷红的血液流散在铺遍大地的秋叶上,并不是十分显眼,反而是如水滴滴进大海,显得不怎么真切了。
心中骇然至极,蓝衫男子挣扎着爬起,用右手胡乱地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一脸惊恐地看着青衣男子,见到青衣男子没有什么动静后,飞快地向远处跑去,唯恐晚一步就会丢了自己的小命。
青衣男子看到蓝衫男子吐出了鲜血,眼神中闪过一抹悲悯的神色,然而当他的眼光掠过脚下的白骨填满的土坑时,眼神中的对蓝衫男子的悲悯转而化成了滔天的愤怒。虽说青衣男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底线的,看到眼前的白骨累累,容不得他不发怒。
看着蓝衫男子飞逃的身影,青衣男子大声喝道:“告诉你们的宗主,就说他四师兄我又回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我要听他向我解释。”
蓝衫男子听到青衣男子这么说,心中略微平衡了一些,只不过看到宗主的四师兄这么年轻,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诧异,心中难免升起一股疑惑,难道宗主的修为还没有眼前的青衣男子的高?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的四师兄在埋骨坑边要见我?”正在大殿中为五师弟的归来接风洗尘的阴鬼宗宗主一脸骇然地问道,同时眼睛望向了正在停杯缓箸的三位师兄弟,一脸的询问之色。
“好了,来人把他抬下去埋了吧。”宗主看着站在殿堂下的颤颤抖抖、嘴角鲜血流个不停并且在禀报完就已经毙命了的蓝衫男子,丧气的地说道。
“二师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这么顾及四师兄,难道我们四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吗?还有,埋骨坑是怎么回事?”曾经控制赵仁义向警方自首的黑衣老者显然是刚回到宗门,所以说连埋骨坑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现在四师弟来了,我们先想想怎么应付才对。”被称为二师兄的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提起他的四师弟,阴鬼宗宗主就会感到很羞愧、很无奈,虽然自己比四师弟早入师尊的门墙早入了十年,但是无论是在修为还是在处事能力上他都不如四师弟。如果不是他的四师弟无心宗门****,有意不拨他的面子,恐怕坐上宗主之位的就是自己的四师弟而不是他了。
阴鬼宗宗主只是带了他的师兄弟们来到了埋骨坑边,因为他知道其他的带上也中不了用,准备以多胜少,顺便打压一下四师弟的气焰,缓一缓自己这么多年心中的压抑之感。
其他的三人也是这么想的,想当初还在师尊教授他们武学的时候,老四看起来不愠不火,好像什么都不能使他的心湖起一点涟漪,但是如今没有想到,他竟是突然找上门来了,并且看上去好像是来替天行道的,不由得让三人一阵心惊。
然而当他们四个看到青衣飘飘,一脸嫩白皮面的青衣男子,都是不由得讶异起来,取胜的心思早就被心中的惊恐代替了。因为他们都知道青衣男子已经最少也要有八十岁了,然而看他唇红齿白、黑丝飘然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小伙,这不免让他们惊异起来。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如果站在那里的真是当年的老四的话,他们今天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因为很明显青衣男子已经修炼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而这个境界对于他们来说还只能算是一个传说。
“来了,老二,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青衣男子看似不咸不淡地问道,边问边用手指着脚下的埋骨坑。
“你真的是老四?”阴鬼宗宗主还没有回答,黑衣老者便难以置信地问道。
“老五,这么多年不见,没有想到你都已经变成这幅摸样了,想必也没少害人的性命吧?”青衣男子听到黑衣老者的询问,一脸悲悯地看着黑衣老者说。
黑衣老者听到青衣男子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立马就烟消云散了,眼神中也露出了一股惊骇的神色。
“老四,拥有了一定的实力后,难道我们不应该拥有与我们的实力相匹配的享乐吗?否则,就像你那样,就算修炼有成,又能有什么用呢?”阴鬼宗宗主没有直接回答青衣男子的话,而是旁敲侧击地说道。
“恐怕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师尊玄机子已经被雷劫劈的魂飞湮灭了吧?”青衣男子没有跟阴鬼宗宗主打机锋,直指要害说。
“这不可能,前些日子我还见过师尊呢。”青衣男子刚一说完,就听到自己的五师弟说道。
青衣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问道:“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师尊他老人家?你真的看见师尊了,还是真的听到他说话了?”显然是不相信黑衣老者,青衣男子说道。
“事实上,我还真的没有看到师尊他老人家的真身,也没有听到他老人家的声音,但是我感觉到了师尊的存在。”黑衣老者想起自己被木炷骗时的情境,出口争辩说。
“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就明白了。”说完,青衣男子从袖口中拂出一大团光影,光影的正中间坐着的正是他们的师尊。
“师尊”一见到这光影,他们五个都是跪了下来,一脸虔诚地跪拜了下去。
玄机子的最后一抹神识俯瞰着下面的五个弟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难忍,悲悯地说道:“当年我教授你们玄门功法,创下阴鬼宗,让你们帮我收集阴鬼,原本就是一个错误。谁知道你们不但不恪守规矩,反而残害无辜,用这些鲜活的生命来做你们练功的试验品,更是我当初没有想到的。当你们看到这个我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是魂飞湮灭了,这是我在炼制法宝前以防万一而留下的一缕神识。心想老天一定不会让我这个丧尽天良的人渡过雷劫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会亲手覆灭阴鬼宗,因为玄门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星球上。你们说起来也都是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如果不是我教你们玄功,你们恐怕都已经走进鬼门关了。好了,希望你们别怪师尊无情,我也是为了这个星球上的平衡啊。就让我带来的所有一切都随着我所消失吧。”
说完,天上的风云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感应一样,疯狂地翻滚起来,雷电轰鸣,大雨倾盆,地上也都裂出了巨大的缝隙,森森然地好像是张开的凶兽的嘴巴,仿佛是地震到来了一样。就在玄机子最后的那缕神识彻底消散地瞬间,他的五个弟子都被地上默然出现的五个黑色的圆洞给吸了进去,瞬间就没有了身形。
远处的阴鬼宗中蓦地爆发出一场惊人的爆炸,里面的人连叫都没有来得及惨叫,就被炸的个稀巴烂,随后便被坍塌的建筑给埋没了。
等到天色恢复正常,地面恢复平坦的时候,埋骨坑和阴鬼宗已经不见了踪影,它们原来所在的地方都覆盖了一层青翠的野草,在雨过天晴的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仿佛是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又仿佛是在默然地为这所有的丧生者哀悼。
木炷何曾见到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惊魂不定地向小天问道:“这五个人的师尊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