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这股未知的险境,沉醉于对物是人非的感慨之中的木炷,却是没有丝毫地发觉。
重新走在妖兽山脉之中,木炷不免就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十年前,同样是在这个地方,木炷经常性地在林间穿梭玩耍,只不过十余年过来后早就已经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一切仿佛没有改变,可是木炷却早就已经变了模样。
“哎,也不知道爷爷到底是怎么样了。”
木炷低声地喃喃,仿佛是梦中的呓语似的。
想到了木凌风,也就想到了白虎,那个昔日已经达到圣阶的白虎,如今想必应该化形了吧。
木炷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杂乱的想法如同一团乱麻,胡乱地在他的心底漫无边际地缠绕,让他的心几乎都不能够静下来。
来到了七彩之后,木炷才感觉到他的生命开始散发出了光彩,修炼的路途中,虽然很是艰辛,并且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可是身体中每个细胞中沸腾着的血液,在不停地告诉木炷,他还是非常享受这种生活的。
生若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既然活着,那就要一定轰轰烈烈,只要不是魂飞魄散,就一定不会甘于寂然!
木炷的脚步突地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潭碧水与一幕瀑布,不由得怔然了起来,往事一幕幕浮上了心头。
十余年前,为了炼体,木炷所选择的就是这条瀑布。
现在看着眼前的瀑流不断,击打在潭水之中,发出轰然地响鸣,木炷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在潭水之中苦苦地对抗着瀑布的冲击之力的场景,心底没来由地涌出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如今的自己,早就已经不再青涩,可是昔日的自己,仿佛仍旧还是在眼前,岁月如刀,时光如剑,到底该是割舍去了自己多少的纯真与朴实啊!
想到了这些,木炷不由得慨叹,这么多年过来,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可是人情的冷暖,如同饮水自知,一想起来,都不由得会让木炷打起寒颤,是以感到了很是苦涩,同时还有一种欣慰。
是的,就是欣慰。
木炷欣慰的是,现在的他,实力虽说还没有达到他为自己预期的要求,可是也不算是太差。他现在所缺少的,只是时间,而接下来的三年时间,无疑正如是他想睡觉的时候,苍天给他送过来的一个枕头。
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中,木炷有理由相信,他能够把以往都没有来得及深入研究的东西,做一个系统的总结,并且把各种各样的传承,做一个系统的归纳,对于元素的了解,也必定要新上一个台阶。
法塔塔主的传承,最为主要的,还是那个不知所以的炫黑石柱,至于天机老人的传承,在拥有了对《易经》的透彻了解之后,木炷相信也一定会手到擒来,肯定不会是多么吃力才能够达到圆满境界的。
至于阵法,有了传承经验的灌输,木炷相信,只要沉下心来,就一定能够拥有自己想要追逐的力量。
一切都蓄势待发,木炷现在所需要的,正是找到一个合适的闭关之所。
木炷的神情突然狰狞了起来,原来是他想到了自己之所以这么努力的原因。
木凌风至今下落仍旧不明,对于木凌风这个爷爷,木炷是由衷地爱戴与疼惜,可以说如果没有木凌风,也就不会有他木炷。
洪彩蝶和木翔负责把木炷给生了下来,可是如若不是木凌风一味的保护,木炷恐怕早就丧生在了魔宗宗主阴蚀天的手中。
每每想到这里,木炷都会心生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一想到自己所遭受的魔宗的迫害,以及自己爷爷现在身陷险境的时候,却让魔宗给讨了巧,把木家给打了个一败涂地,差一点没有灭族的危险,木炷的心底就坚定了起来。
不过这些还都是私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真正的浩劫,是全人类都要面对的,那就是七彩的毁灭。
对于域外天魔,木炷本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可是既然想要毁灭全部人类,作为人类一份子的木炷,自然不会选择袖手旁观的。
想到了这些,眼神逐渐地变得明亮,木炷也从沉思之中缓缓地醒过了神来。
“唰唰!”
正在木炷刚刚醒过神来的时候,树林之中突地传来了一阵响动,木炷神情不变,不过心底已经难免地提起了警惕。
神色不变,心思一转,木炷就猜到了什么情况。
现在他还没有开始猎杀妖兽,对于刚刚进入妖兽山脉参加五校联赛的人来说,还没有什么诱惑。
所以是谁急着对其动手,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难道,现在就憋不住了吗?”
神色不变,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状态,可是心中的警惕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于未知的手段,木炷向来都是格外的重视。
离木炷不远的一棵松树后,虎破城神色阴翳地望着不远处神情茫然的木炷,心情突地变得大好。
他本来还以为还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够等到木炷的懈怠之时,然而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上天如此眷顾于他,让他在如此短的时间中,就已经等到了木炷心神不定的这一霎那。
“真是天助我也!”
这样想着,虎破城向着木炷前进的方向快速地移动着,身形从树丛之中穿过,偶尔会碰触到一些灌木丛,时不时地会发出唰唰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极其细微,与风声混合在一起,如果不仔细分辨,还真的是不容易分辨出来。
虎破城离木炷的身体越来越近,就在他与木炷的身体最近的时候,虎破城的手中蓦然一个翻转,突然出现了一物。
时时刻刻都在用神识观察虎破城的木炷,神情蓦地一愣,当看到了那个物事出现的时候,木炷在心底就暗道了一声不妙。
出现在虎破城手中的是一块石头,晶莹剔透,更是让木炷感到惊心的是,里面散发出来的波动,即便相隔着一定的距离,也是让他感到了心头一阵不安闪过,只有强行压制,才缓缓地止住了心中的不适。
“决印石。”
木炷缓缓地低吟道。
单纯的决印石并不值得木炷如此慎重,只是这种散发着让他心悸波动的决印石,着实是连他自己,都不由得感到了吃惊。
“恐怕这颗决印石中,封印的应该是一个比较强悍的阵法,只是不知道是哪种类型的。”
木炷这样想着的时候,虎破城神色一凝,狰狞的表情瞬间蔓延,随后就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他手中的决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