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虎看着拉着自己往外走的中年男子,神情激动地挣扎着,同时用手指指着木炷,嘴唇鼓囊着,好像是在责问:“为什么他能在这里,而我不能在这里啊?”
中年男子神色凌厉,一挥手,就出现了一个灰衣老者,在中年男子的示意下,木虎连有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被带出了宰相府。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真没有看出来,他居然这么快就忘了我的情义!”被丢出宰相府之外的木虎,心中咒骂着木炷,同时愤愤地向远方走去。
木炷一听到琴声,就知道是袁冰雁在抚琴。虽然相隔十年未见,但是那熟悉的琴音,还是让木炷一听就听出了是袁冰雁的手笔。
几乎是下意识地,木炷取出了怀中的玉箫,与袁冰雁相和了起来,哪里还记得他的什么堂哥?
青儿也在袁冰雁的示意下,悄悄地退出了花园,现在就只剩下木炷和袁冰雁了。一个在花园内,一个在花园外,他们之间隔得不仅是一堵围墙,还有漫长的十年光阴,需要对彼此先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琴音低沉,箫音高亢,一低一高,唱和出他们的前世今生。前世的爱恋,能够在今生来相续,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木炷非常珍惜这份情感。
至于袁冰雁,之所以会用对联这种有着象征性意义的题目,来考察同龄的青年,除了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能够找到与她来自于同一个时空的人之外,同时也想变相地吸引木炷前来。
木炷神情激动,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箫音急转,却是一曲流行歌曲的背景音乐十年。
虽说此歌曲与此情此景不甚相合,但是木炷也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想要借此来检验一下,袁冰雁是不是与他来自于同一个时空。
袁冰雁的耳边蓦然响起熟悉的旋律,神情骤然一愣,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琴音一时之间竟是断了,只余箫音在寂寥地响着,箫音中的探寻之意异常明显。
仿佛是没有得到袁冰雁的回应,木炷有些丧气似的,箫音突然变得哀婉起来,惊醒了沉浸在震骇中的袁冰雁。
意识刚刚醒转,袁冰雁就瞬间挑起了琴弦,丝丝旋律顺着琴弦流畅地飘了出来。
熟悉的旋律飘过花丛,飘过围墙,飘过前世今生,飘进了木炷的耳朵中,让木炷的神情也是为之一振。
前世的错过,难道只是为了今生的相遇?
前世的错误,难道只能今生才能做补救?
前世的错怨,难道只有今生才能得谅解?
木炷迷惑过,袁冰雁也迷惑过,但是如今,两个人都不再迷惑,毕竟上天也不是绝情的,而是给了他们第二次的机会。
箫音和琴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仿佛是分别许久的恋人,突然间相遇在一起,紧紧地交缠在一起,不想要分开,也不想说什么,只是各自品尝着他们的辛酸与苦辣,悄然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溶解在这醉人的旋律中。
“今天谁到我们府里来了?吹箫的技术还很高的,在音律上的造诣,都能与雁儿相比了。”袁超杰搂着水婉欣,不由自主地从沉醉中醒过来,感叹道。
没有听到妻子的回应,袁超杰感到很奇怪,于是就看了看妻子的神情,发现妻子的神情非常慌乱,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婉欣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袁超杰的衣角,仿佛是碰到了什么惊骇的事情。
“婉欣,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袁超杰松开水婉欣,蹲下来,与坐在木凳上的水婉欣水平相视,紧张地问道。
“不是,我没有病,只是,只是他来了,他来讨债来了。”袁冰雁神情更加慌张了,一头扑进了袁超杰的怀中。
“他是谁,来讨什么债啊?你快点说清楚,有我在,没有人怎么着你的!”
“是木炷,吹箫的人就是木家的嫡系子孙木炷。没有想到,消失了十多年,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没有死,并且还来到了我们府里。”水婉欣一口气说下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喘着气,搂紧了袁超杰。
“你不会认错吧?”袁超杰也是一头冷汗,毕竟事情关及袁冰雁,容不得他不紧张。
袁超杰和水婉欣并不担心木炷对他们报复什么,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担心,木炷会不会通过袁冰雁来伤害他们。他们可是知道,袁冰雁经常为了木炷,茶不思、饭不想的,已经十多年了,袁冰雁可是从来都没有放下过木炷。
“不会错,老爷,你要知道,木炷和女儿的音律是跟我和彩蝶学的,你认为我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水婉欣激动地说。
“你先别激动,也许木炷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呢?”袁超杰接着安慰道,“毕竟十多年都过去了,难道他真的会这么记仇吗?”
说这话的时候,袁超杰感觉自己的语气很弱,毕竟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何尝要让妻子相信自己所说的呢?
“也许是我太过忧心了,世界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音色完全相同的俩人,再说,如果他要真的想报仇,真的活着,应该早就来找我们了。”水婉欣感到袁超杰的言辞闪烁,反而开始安慰起袁超杰来。
“好了,没事了。”说完,袁超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妻子,轻轻地拍着妻子的双肩,无声地安慰着水婉欣。
就在这对夫妻情绪稳定的时候,木炷和袁冰雁也通过音律,对俩人的过往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木炷感到心旌摇曳的同时,也开始缓缓地向袁冰雁的方向走去,好像是不敢走的太急,生怕惊动了花园中的人儿,木炷步履缓慢但却坚定不移地向袁冰雁所在的花园走去,想要去看看,十年后的袁冰雁,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妙人儿,竟然能够博得天下第一美女的称谓。
袁冰雁听着越来越近的箫音,也是变得激动起来,对于即将来临的见面,虽说是准备了十多年,但是袁冰雁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准备,都不能平复此刻她那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