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神识从神识之海汹涌射出,直接钻进了桌角的那个圆洞,木炷查探着木凌风为他留下的信息,脸色变得越来越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木炷睁开了双眸,双眸中迸射出的凌厉神采,就连易天都吃了一惊。
“易天,我们该出去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说完,木炷一脸的黯然,并不是不想要离开,并不是不想到世俗中去历练,只是不想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木凌风的处境也是木炷心中的痛,但是木炷却仍旧无可奈何。
“出去也好,虽然你的炼器知识已经很丰富,但是却缺少实战经验,出去历练对你有好处,你最好开一个铁器铺,好好地磨练一下。”易天听到木炷这么说,想到木炷的状况,就随声附和道。
让易天用幻阵把小院给掩盖起来,木炷就跨上了白虎的脊背,又来到了经常修炼的瀑布边,站在水流边,木炷扯开了嗓门大声喊:“小蛟,出来了!”
潭底突然翻涌起滔天的巨浪,双头蛟龙兴奋地露出了头颅,四个眼睛中都露出了惊喜的神采,完全没有料到木炷会返回来。这根本就不符合木炷的习惯,双头蛟龙还以为木炷是在跟它玩闹呢。
“小蛟,我爷爷出了点事情,我要离开这儿了,以后你可要好好修炼啊,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木炷看着欢喜的双头蛟龙,不舍地说道。
双头蛟龙听着听着,眼中逐渐蓄满了泪水,伸过来两个巨大的头颅,在木炷的脸上摩擦着,好像是在表示着它心中的不舍,然而离别的时刻终会到来,木炷轻轻地推开了双头蛟龙,跨上了白虎,向妖兽山脉外围走去。
由于白虎的速度很快,耳际呼啸的风声仿佛也在沉吟,感叹着木炷的心伤,木炷望着蔓延的森林无边无际,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渺小。参天的古木直指苍穹,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木炷心想,自己只不过是大自然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一只苍鹰从头顶掠过,爪中抓着一个不断哀鸣的白兔,凄厉的叫声久久不散,木炷看着这一切,心中浮思联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永远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木炷心中暗自决定,自己一定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心中对外界的事情充满了期待,虽说来到七彩已经十二载,木炷知道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只是从书本上了解的只言片语,不算真正地踏入了这个世界,木炷在伤感之余,对木之期待了起来。
到了妖兽山脉边缘的时候,木炷从白虎身上下来了,与白虎道了别,木炷就形单影只的上路了。走着走着,木炷突然发现身边的景物很熟悉,恍惚了一下,才知道,阴错阳差之下,木炷居然又来到了那个曾经栖身的古树下。
用手抚摸着那个树洞的边缘,木炷的神情不由得出现了缅怀的意蕴,这个树洞已经挖了十多年了,里面甚至都已经长满了青苔,但是十年前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似的。
看到这个树洞,木炷自然就想到了当年碰到的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逃脱没有,如果那个小姑娘丧生狼腹,也是挺可惜的。现在想想,那个小姑娘既然敢一个人在妖兽山脉中闯荡,就一定不会是平常人,亏自己还好心地施救。
“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钟守英吧?”木炷喃喃自语,不由得笑了笑,正要离开这个地方,眼神却紧紧地定在了树后的一个土包上。
一个小小的土包,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土包面前立了一个墓碑,墓碑是用木板做的,擦得油亮油亮的,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擦拭,让木炷之所以移不开眼球的是,那个墓碑上写的是:恩人木炷之墓。
下面还有一行娟秀的小楷,字迹虽然小,但是贵在历历清晰,道明了立碑人正是钟守英,并且时间正好是十多年前。木炷不由得莞尔一笑,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并且还给自己立碑了。
看着墓碑油亮油亮的,木炷的心中涌过了一股暖流,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原来这十年来,一直有那么一个人,在以这样一种方式表达着对他的哀悼,想着想着,木炷的心中不由得留露出一抹微笑。
想了想,木炷凝出了一道精神力,纤细却又凝实的精神力涌上指头,木炷开始在墓碑上刻起字来,泛黄的木屑纷飞,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一首清奇的绝句出现在墓碑上:空殇十年沧海变桑田,错把生者作阴魂。空墓葬空空悼念,错坟何须再留存!
指随字落,又悄然抬起,变指为掌,大手一挥,那个,墓碑后的小土丘瞬间就被平了下去。做完这些,木炷迈着魅影九步,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墓碑前,没有丝毫的留恋之色。
“十年沧海变桑田,错把生者作阴魂。木炷,莫非十年前,你来过这里?”易天看到木炷的诗句,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是啊,如果不是十年前,我心血来潮,来到这外围试炼,我怎么会遭遇三眼狼群的追赶,又怎么会进入传承之地,更不不会遇上你的。”木炷边移动着身形,一边感叹着过往的事情。
就在木炷离去没有多长时间,一个红艳的身影来到了墓碑所在的地方,看到土包消失,俏脸上闪现出汹涌的怒色,正要开口喝骂,却又突然发现墓碑上多了一首绝句,读着读着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就是一阵狂喜。
愣了片刻,少女朝周围看了看,哪里能够发现木炷的身影,放出了一团黑色的雾气,那雾气在那些字迹上旋转了一周后,又重新回到了少女的掌心,少女的身影向着木炷的方向迅速飘移。
“我倒要看看,十年之后,当年的那个小屁孩,长成了什么模样!”钟守英一边飞速地一动,一边激动地想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