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病了也不知会家里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爸?”大病初愈的第一天,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利用晚自修的时间补了补之前落下的理论课,回家的路上,辛父的一通长电话,让原本疲惫的辛海更是哭笑不得。
“您看我不顺眼,给我赶出来,这才几天啊又想叫我回去,想我了您直说啊!”辛海抱怨着,“就只让一群穿得黑乎乎的大男人守在外面,您倒是公务繁忙,一次面也没露……”
“一点长进都没有,就嘴上功夫了得!”电话那头的辛父好像在吩咐一些什么事情,辛海听不太清,“行了,过段时间回来一趟,我这边还忙呢!”
随即而来的,便是断线之后急促的“嘟嘟”声。
这些天吃住都在医院,辛海觉得自己被伺候得都要半身不遂了,再加上老爸的那些人成天候在病房外面,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尝试溜走,再这么下去,说失去自理能力了,都不为过。他现在只顾着加快步伐,赶紧和洛樱见面。
到达家门外的小路上,发现有好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徘徊在小洋楼附近,便特地留了一个心眼儿。
与此同时,为首的西装男子正要带着手下上楼,被辛海给拦了下来。
“你们谁啊?”
西装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立马示意手下人撤了回来,正要溜走时,被辛海揪住了其中一个衣领就是一顿狂揍。
要知道,小洋楼本就是复式结构,而第一层是不住人的,第二层就只有两户,一户是自己和洛樱,一户是方白和江南嘉,这群不明身份和来历的穿得黑漆漆的家伙,不知道打的谁的坏主意,辛海怎么能容忍?
“说,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西装男子顿时感到哑巴吃黄连。
董事长特意交代过谨慎行事,一定要躲过辛海再行动,而却在这个时候偏偏遇到,还被暴打了一顿,就算这样也不能还手,更没有办法逃之夭夭,自己总不能打老板的儿子一顿吧!
被揍的男子苦不堪言:“少爷,您就不为难我们了!”
面面相觑。
辛海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会是父亲的手下。
“少爷,我们也是听从董事长的吩咐,为了根治您的病,他不得不利用洛小姐研制混原浆。”为首的西装男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说出真相。
“混原浆?混原浆是什么?为什么要利用洛樱?”
“你们病症本就相对,利用X药中和你们的血液,就是混原浆,况且,你们血型相同,用洛小姐的血液为您研制混原浆,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消息对于辛海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滚开……你们给我滚!”
这群黑衣男子这才得以撤走。
辛海永远都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父亲在救自己的同时一定要伤害无辜的人,如果自己活下去的代价就是伤害洛樱,他宁愿放弃,可更加让他寒心的是,父亲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他很失望父亲把他人的生命视作草芥,他也恨自己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了要带钥匙吗?”正在埋头苦赶论文的我听到门铃声,还在抱怨辛海没听我的话。
一打开门,就被他用手臂紧紧环住。
这是怎么了?
我试图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是因为好久不见面吗?
“别动,让我抱一下!”散发着微微香味的发丝,安全感十足。
他将脸埋在了我的头发里,蹭的脖子痒痒。
此时,方白也恰巧上楼,看到了辛海洛樱相拥在一起,心头隐隐作痛。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时间不能再拖了,”辛宏光无奈,却只能违背儿子的意愿,因为在他眼里,辛海的健康高于一切,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可以丧心病狂地伤害其他人,“联系一下加拿大那边,目前我们在国内没有物资,一定要尽快找到匹配的!”他吩咐好下一步,秘书去办了。
事情越来越棘手,一张四十多岁的脸上,布满的尽是疲惫和沧桑,鬓角的青丝显而易见。他看着来电显示中那个没有设置备注的熟悉的号码,不寒而栗。
“辛董事长,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您那边依旧一无所获呢?”男人魅惑而又磁性的嗓音格外刺耳。
“今天确实出现了一点意外……”
“看来贵公子还真的是不让人省心啊!”X冷哼一声,满是嘲讽,继续转动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时间不多了,您可得费费心哦!”
顶楼的X,俯瞰着脚下的大厦。
“老板,您如果需要洛樱的话,我们可以……”X身边的黑衣男子开口,却被他的一个手势打断。
洛樱的父亲也是当年的研究组成员,因为过于在意将未成品偷偷带回家研究,却不料被年幼的洛樱误食,没有人知道这个未成品里被加进去了什么辅助药物。当时的小洛樱当场休克,所幸抢救及时,再加上洛母将自己的心脏移植给了女儿,牺牲了自己,这才保住了洛樱的一条命。
既然跟辛宏光达成了统一战线,X只能把矛头对准洛樱,而眼下,辛海又插足干涉,自己根本没有可趁之机,再这么下去,可能会影响自己计划的进度。
“不能再等了,我时间不多了!”
一旁的黑衣人立马就看懂了X的意思:“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办!”
X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照片的一角:“这次,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了!”
照片里的沈晨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眼眸纯净如水。
清晨,朝霞现于东方,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周末。
桌上,被温好的牛奶,盘子里的煎蛋、西蓝花、午餐肉饭团。
精致的早餐让睡眼朦胧的辛海眼前一亮,这个丫头最近学了不少啊!
他津津有味地吃完了这顿爱心早餐,便去冲了一个清凉的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这时,门铃声响起,辛海就这么与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陆长空对峙着。
“找洛樱?她去给沈满上课了,改天再来吧!”
辛海正要关门时,没想到陆长空自己径直就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赖在了沙发上。
“我不找她,我是来找你的!”
辛海则斜趟在了沙发的另一边:“冰箱有喝的,自己拿!”
陆长空看着满冰箱的可乐,无奈地笑了笑。
“说吧,什么事?”
“你到底清不清楚你自己的身体状况?”
“清楚,暂时死不了!”
“但是远远比你听到的要糟糕很多!”
晕倒那天,辛海就知道自己病情恶化,醒来之前,就听到了门口走廊里洛樱和陆长空的谈话。其实他知道,陆长空说的,大多数只是为了照顾洛樱的情绪,而事实,自己不仅仅是病情恶化这么简单,他也知道陆长空为了自己的病已经快要急疯了,他只是想知道他的想法而已。
半干的碎发些许遮挡住了眼睛。
他想陪在洛樱身边,他不想给洛樱徒增任何一点点的负担,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拗不过父亲,他连自己还能活多少年都不知道,怎么去保护洛樱,让她幸福呢?
辛海崩溃地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