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走!”
“放下武器!”
三名骑警形成三角形的防御,老骑警居中。
布兰顿只想赶紧跑出酒馆,找个地方躲一晚上,等明天早上出城。如果能不杀这三个骑警最好,杀了骑警必然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布兰顿已经逼近酒馆大门,弯刀反握在手。只要一招格开骑警的武器,就能夺路而逃!他的弯刀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右手边的骑警短剑格挡的同时,另外的两柄短剑分别刺向布兰顿的胸腹。只是弯刀的速度更快,向自己怀中自上而下挥过,摆开了刺来的短剑,立刻转身半圈带动弯刀以刁钻的角度砍出,砍出后的弯刀还在手上灵活地转了个圈。
左边的年轻骑警刀子扔在了地上,左手紧紧捂住右手手腕,狠辣的弯刀刚才割破了他右手手腕的动脉,鲜血像泉水般往外冒。几乎同时,老骑警的短剑在布兰顿拿弯刀的手背上也划了道口子。
“你先出去,等待支援。”老骑警对年轻人说道,视线一刻不敢离开布兰顿。
年轻人难掩惊慌痛苦的神色,扯下衣服扎紧手腕,慢慢退出酒馆,待在酒馆门口,祈祷支援快点到来。
“我没有杀人,让我走,我不想惹麻烦。”布兰顿说道,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三个骑警最后一次机会。
老骑警笑了,沧桑的脸上皱纹纵横:“你没有杀人,一开始就应该放下武器配合我们的调查。你刚才的行为比杀人还严重,你在践踏这个城市的执法者。”老骑警接着说道:“放弃吧,支援马上就到了,你跑不了的。”
布兰顿不再废话,再次冲了上去,这次手下毫不留情。左手像蛇一般缠上了年轻骑警执剑的胳膊,猛然发力,便利用反关节技折断了年轻骑警的手臂,利用抓紧年轻骑警肩膀的左手为支点身体腾空而起,躲避老骑警刺来的短剑,弯刀一转便抹过了年轻骑警的脖子,年轻骑警的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从脖子涌出的血汩汩地冒着气泡——他的气管被割断了。
“小川!”门外断手的骑警目睹同伴被杀,眼睛红得像兔子:“我操你妈!”只可惜他惯用手被割腕,没有一点的战斗力。老骑警看起来倒是冷静很多,对于同伴的死不发一言,只是眼神更加决绝了。
布兰顿杀年轻骑警也付出了代价,胸前被老骑警的短剑刺伤,但好歹不是致命伤。
“支援来了!”门外断手的骑警喊道。布兰顿也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有三人一组的骑警率先支援了过来。事态紧急,支援而来的三名骑警不等马停就直接从马上跳下来,冲进了酒馆。
三人从腰间拿出刚刚申请到的手弩对准了布兰顿。手弩这种高杀伤力,而且不需要训练普通人就能使用的致命武器骑警们日常巡逻时是不允许携带的,老骑警三人本来也是在酒街附近巡逻,接到从酒馆跑出去的客人报警临时赶过来的。
看到地上血泊中的同伴,三人什么也需要多说,立刻扣动了机括。
六只弩箭飞出,布兰顿在第一时间向后翻滚躲避,但是距离太近,还是被两支弩箭命中,劲力的弩箭深深扎在了大腿上,翻滚的同时拿过一面桌子挡在身前,身体躲藏在竖起的桌子后方。
第二波弩箭发射,钉在桌面上,力量大到箭头已经钻透了桌面,只是箭尾没能完全穿过木桌。
“他妈的射死他!”被割腕的骑警喊叫着,“小川已经被他杀了!”
“别掉以轻心。”老骑警说道。
“只要他敢露头肯定把他射成刺猬。”端着手弩的一名骑警恶狠狠地说道:“他妈的太岁头上动土。”三把手弩都瞄准着竖起的桌子,布兰顿就躲在后面,骑警们没有贸然进逼。
距离太近,弩箭很难躲避,而且这么近的距离手弩发射出的弩箭的威力足够洞穿腹部。在二十二年前的那场战役中,布兰顿已经领教了这种武器的恐怖,他的一只耳朵就是被一支弩箭射穿的。
这几乎是个死局了。
你要怎么逃走呢?楼梯阴影处那位褐色头发的年轻人看着躲在桌子后的布兰顿想着。
布兰顿单膝着地,两支弩箭射进了右侧大腿,伤到了大腿骨,严重影响了行动。他把弯刀咬在牙齿间,右手一抓,猛地拔出了两支弩箭!弩箭上的倒勾带下了一大块肉,大腿上多了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拔下弩箭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一阵抽搐,差点栽倒在地,冷汗从苍白的脸颊上吧嗒吧嗒滴落。
必须要快!还会有支援来,自己不能陷在这里,已经杀了骑警,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
他用弯刀割下了衣服上的布条,绑住大腿,使劲勒住,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两名持弩的骑警端着手弩开始从两侧包抄,还有一名依旧瞄准着桌面。他们已经不考虑逮捕了,只想当场射杀这个危险的狂人。
布兰顿把弯刀别在后腰,双手触地,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拧开,一口灌进嘴里,喉结一动就咽了下去,立即把小瓶子放回口袋。黑色的瓶子,看不出液体的颜色。
低沉的喘息声……
有意思!年轻人饶有细致地在楼梯阴影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布兰顿额头上青筋暴起,瞳孔变得浑浊,除了瞳孔中心的那个黑点,眼睛其他地方都变成了土黄色。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疯长出又粗又硬的毛,覆盖在本就茂密的汗毛之上!上衣在慢慢涨起,直到被鼓胀起来的肌肉撑破,并顺势踢掉了鞋子。
他的手脚已经不是手脚了,更像猛兽的利爪,锋利的爪子在木地板上轻易就能留下划痕,手背脚背上尽是黑色的刚毛。同时脸上也长出了细密黑色的毛,四颗长长的犬齿让他的嘴无法闭合,口水在顺着下巴流淌。
两个骑警刚谨慎地绕到竖起桌面的侧方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这一幕,他们脸上震惊的表情被老骑警捕捉到。
“快回来!不要分散!”老骑警的警示喊出,倒是将二人从震惊中拉了出来,扣动了机括。
同时野兽开始了他的猎杀!
如此近的距离,来自不同方向的四支弩箭却被他刚好扭过,箭羽蹭过长满粗硬刚毛的脊背也几乎没造成什么伤害。
布兰顿双脚蹬地,只是一个飞扑就缩短了近十米的距离,爪子挥出,左侧骑警的半张脸都被撕了下来,爪子深深刺进骑警的肩膀,并将自己在空中的身子甩了起来,以骑警的身子为轴转了半圈,瞬间躲在了他身后,果然两支弩箭从身后射来,擦过了布兰顿的身体,插在了骑警的胸膛上。
“啊!”扣动机括的骑警发出了吼叫,既是自责也是惊恐。布兰顿抓着骑警不让他倒地,放在身前当做挡箭牌,利爪割破了“盾牌”的喉咙,并且舔了舔爪子尝了尝味道,表情狰狞而挑衅。
“快退回来!”老骑警冲在酒馆右侧的骑警喊道,同时拿出了一支响箭,双手微微颤抖,依然稳定地划着火柴,迅速地点燃,扔给了门外被割腕的同伴,同伴单手扶着响箭对着天空,引信燃到尽头,七星弹升空!
布兰顿将已经死去的“盾牌”抛了出去,四肢着地一跃而起,跃至空中盾牌的正上方,将“盾牌”当作了踏板猛踩一脚,在空中再次飞跃起来,两次的飞跃就到了正在后退的骑警面前,骑警抬起手弩,可惜手弩还没来得及装填。
手中双爪交错而出撕扯!
……
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从楼梯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地板上骑警们残破的尸体,摇头自语道:“半兽人真是凶残啊……”
他走到竖立起的桌面之后,蹲了下来,面前是刚才布兰顿拔出弩箭时大腿上流出的一滩血。他拿出一个比掏耳勺略大的小勺子,舀了两勺血液,倒进了身上掏出的一个小玻璃瓶,塞上木塞,装进了胸前的口袋,并扣上扣子。
“得,就让我制造点麻烦吸引一下后续赶来的骑警,帮你逃跑分担点压力吧。”年轻人嘟囔道。
他又掏出一个小瓶子,走到酒馆大厅中间,将瓶子里的液体缓缓倒出,随着他走了一个小圈,淡红色的液体便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圈。他开始小声念着什么,嘴唇动得很急速——是唐堂格斯语。
念完了咒语,地上那圈淡红色的液体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他转身划着火柴,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感叹道:“我杰罗夫怎么净干给人擦屁股的活儿啊……”随手把燃着的火柴棍朝背后扔去。
火柴棍带着微弱的火焰落进了圆圈中,那圈液体瞬间像是跳舞般沸腾了起来,光芒变得更刺眼了,火柴渐渐熄灭,液体也停止了沸腾,下一刻,一道圆圈粗细的火柱冲天而起,一下掀翻了酒馆的屋顶!
杰罗夫走出酒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幕之中,身后传来更多更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