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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带着棺材去讨饭

“周末了?不可能吧?明天还要迎接新生呢!”

“怎么那么黑,天还没亮么?得早点起来去坊市讨饭吃了!只要……只要再坚持三天我就可以成为铁松崖的外门弟子,有望成为一名真正的元修。李冉老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狠狠踩在脚下,做三十年的乞丐来赎罪!”

“啊……我是谁?大学辅导员程歌?迷离大陆三桥县程歌?……好痛!”

大余王朝……

岩州晏府白石郡,浴焦山脉的一处偏远地区,重峦叠嶂,巨木青葱,鸟语花香。

然而深处不时有凶兽低吼咆哮,顿时引得万籁俱静。若仔细寻觅,大树枝丫上挂着啃烂的残尸,碎石间森森的白骨,无不显示危险随时会降临。

一处千丈峭壁之下,阴暗的荒废山洞里,安静地躺着一口乌黑的棺材。

此时,棺材里平躺一个着破烂灰袍,面容脏兮兮,大概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唯有一口牙齿细密结白。

“你个倒霉悲催的混小子……我是程歌,辅导员程歌!不过嘛……小老弟,我既然白白占据了你的身体和记忆,以后你的事就是哥的事了。”

小伙子皱眉良久,直到舒缓下来,抬起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拍打着棺材内壁。

砰砰砰……

“这就是周末之棺?祖传的小黑棺表演大变身?给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镇纸器受委屈了?今个终于爆发要带我回娘家显示一下存在感了么?”

程歌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自嘲道。

试着坐起来推开棺材盖,可本就饿极的身体提不起来多少力气。

程歌无力地躺下,试图恢复体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程歌暗暗想道:“这玩意既然能在记忆里让自己莫名知道它叫周末,难道是个活物?穿越……多大点事,满满的套路,这就是我的金大爷啊!”

“我知道你听见了,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觅食了,饿死宝宝了啊!”

“我去……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傲娇不是!”

程歌叫了半天都没任何反应,他已经大概明白这个牛掰的东西好像不是那么好交流的,不是方式不对便只剩下简单的本能了。

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程歌真的开始急眼了。

作为一个在科普照耀下长大的普通人,穿越是极度兴奋的,而可怕的未知是更加恐惧的!

刚穿越就要憋死在乌漆麻黑的棺材里,真特么很丢人啊!

天知道还能不能穿回去安心做一只三十出头的汪吖!

实在没力气了,累趴躺着都不想动了,连饿的感觉都掩饰去了不少。

渐渐放缓的呼吸让一切又平静下来,心里只有一个单纯又清晰的念头反复试探:“快打开棺材盖放我出去!”。

就在程歌极度崩溃,甚至快要放弃的时候,周末似乎听到了主人急切地呼唤。

棺材盖突然呲溜溜的滑动开来落在一旁,一缕暗淡的光线照进来。

这是程歌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看见的第一缕曙光,虽暗淡却迎来了一切的希望!

程歌勉强坐起来扒在棺身尾角端打量起来,这是一个纵深十余米外窄底宽呈葫芦形的废弃山洞,内里光线比较灰暗,可见地面凹凸不平。

乌黑的棺材就平躺在一丛枯叶上,这估计就是原身简易搭建的栖息地了。

本来不大的洞口两边还堆砌着石块,只留下一个小口进出。此时已经被三根横插的木头锁死,程歌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小型野兽进来偷袭。

光线如利剑从缝隙透进来,天已经放亮了。

程歌打起精神从棺材里爬出来,他记得还有五颗野柿子放在罐陶里留着。

一顿摸索终于找到了,在棺材一角平时用于讨饭的陶罐已经被压碎了,野柿子也压烂了两颗。

程歌忍着苦涩把剩下三颗青黄交加的野柿子填进了肚子里,这种野柿子也就比拇指大一点,吃饱是不要想了,稍微裹腹。

记忆的融合似乎消耗了这具身体大量的体能,程歌深表怀疑今天还能不能像往常那样勉强度过了。

莫等闲,饿晕少年头!

这破罐子是真的破了,今天要是不能顺利走到附近的坊市讨到食估计得去啃树叶了。

不然,先进丛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吃的野果,或者逮到小动物打打牙祭?

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种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实在茂密得超乎一般人想象。

阴虫,毒蛇,诡藤,倒刺,凶兽啥的,简直一步一陷阱,普通人不准备充足想要开辟一条新路还是不要多想了。

讨饭是不可能讨饭了,这辈子……

最后程歌还是决定继续去讨饭,这病怏怏的身子骨进丛林送菜呢!

为了让李冉老狗后悔的誓言,为了家人的期待,为了成为元修的梦想,为了赶回去迎接新生!

不嘴碎,为了活下去!

程歌搬开洞口横插的三根横木,打算顺着崎岖小路进入宽敞的主道,早点去十里外的黄芝谷坊市。

程歌撇了一眼周末之棺,这金大爷怎么办?

程歌只好苦着脸找回刚才的那种感觉,意念一动尽可能简明了当:“小!”

棺材盖兀地飞起恢复原位,乌黑的棺材开始肉眼可见不断缩小,程歌赶紧凑近了睁大眼睛看着棺身每一个细节,真是不可思议,颠覆三观。

经过反复试验,程歌已经能够渐渐熟练控制。最小不过两指左右,袖珍玲珑。最长两米有余,通体乌黑无光,棺身没有任何花纹雕刻。

让程歌有点失望的是不能收进体内,也不能驾驭它飞行。

“唉,走了,知足常乐吧!”

程歌低微叹息着。

程歌心中一动,周末之棺变成了手臂大小。当饭盒应该没问题,将就一下,也是一件化缘神器!

变回袖珍版小棺,怀揣在破烂的灰袍里,程歌走出小心翼翼栖息了三年的山洞。

迷离大陆的天似乎更加多姿多彩,云层缥缈,高远难测。

一轮轮太阳高挂,小如鸡子,大如玉盘,有炽金,有蜡黄,也有赤红。

总得来说白天也并不算多炎热,照常与黑夜交替,一年演化四季,晴雨多变,风雪无常。

程歌站在山洞口抬头仰望,千丈峭壁直耸云霄,头晕目眩的压力铺面而来。

难以想象那纵身间飞天遁地,举手便能摧山折岳的光景,真的好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元修啊!

一种发自肺腑的渴望填满在程歌的心头。

咕咕……咕……

程歌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叫唤啥,你也是个二大爷!”

曲折小路并不长很快就见到了一条林荫大道,主要是隐蔽,荒废山洞可是原身好不容易才发现,在浴焦山脉外围还是相对安全的。

黄芝谷坊市是由铁松崖与乌化谷、岐黄洞、地桐门等十多个元修门派共同组建。

黄芝谷坊市也是各派元修间的一条缓和带,但程歌一个普通人在这一片混迹三年没出意外也够福大命大了。

哒哒哒……

密集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一行几十人模样的车队。一杆黑旗招展,其上印着一片金黄的地桐叶。

是地桐门负责去世俗界采补的车队,看样子是运往黄芝谷坊市的门派商铺。

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存在,程歌赶紧闪到道边的大树下。

十几个麻衣短打,腰悬长刀的汉子护卫货车左右,领头的虬髯剑客骑着高大的青鳞马环顾四周。

车队慢慢驶过程歌身边,虬髯剑客向后挥挥手,护卫紧握刀柄的姿态似乎放松下来。

伙计们眼神瞄着蓬头垢面的程歌,开始窃窃私语,有的还对程歌指指点点。

“哪来的乞丐?真晦气!”

“我知道,是程乞丐,在坊市各处混迹很久了。”

“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没有元修驱赶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关系到铁松崖内门首席弟子李冉的私事,坊间多有传闻。”

中间一辆豪华的马车经过程歌身边,一只纤长洁白的手掀开了车帘。

就在程歌以为会是个仙女的时候,银冠银袍,剑眉倒竖的翩翩公子对视过来。

侧脸一道剑痕反而平添几分妖异的俊美,目光如利刃盯向程歌。

程歌下意识的低下头,惊鸿一瞥间,金黄的地桐叶镶在银边的衣袖上。

翩翩公子自然是地桐门的种元修士,而且给程歌的感觉比李冉带来的那种压迫更加危险。

翩翩公子一个举动,同时也引得车队停了下来。

后面又从两辆马车上走出来一男一女穿白衣的地桐门元修。

“袁师兄!”

见翩翩公子似乎没搭理他们,默默退立豪华马车两侧,作低眉顺目状,只有白衣女元修偷偷地看了程歌一眼便没了动静。

程歌不敢出声,也不敢妄动。

片刻,虬髯剑客跑了过来,单膝跪地,轻声道:“少主!”

虎背熊腰的背影,细声细语的口气,一副生怕打扰到主子兴致的样子。

直到翩翩公子似乎已经发现他来了,虬髯剑客才声音洪亮道:“少主!这是程傻子,铁松崖的李冉放了话,要他在坊市讨满三年剩饭吃,就答应给他做一个外门弟子。”

虬髯剑客略做停顿接着道:“据说是李冉看上了和程傻子一起入门的女伴,要收为女侍。李冉嫌他碍眼,故意为难他三年。”

“也就程傻子信了李冉的鬼话,这一来毁去他在那女伴心中的念想,二来也是让他自己埋骨浴焦山脉。三年,一个普通人,坟头草都枯萎好几茬了吧!”

虬髯剑客冷笑一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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