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江晚和许闲他们出去玩回来时见县令老爷在自己家院里,这县令是个好县令,他管理着清泉县是几年来,清泉县风调雨顺,百废俱兴,人们过得也是快乐幸福。江晚自然也是佩服这位县令的,只是县令身体有些不好,这几年咳嗽得越发严重。
江晚拿着没吃完的炙羊肉蹦蹦跳跳的走到院子里朝县令行了个礼问:“县令大人怎么来了?”
县令和蔼的笑了笑说:“有点事待会你就知道了!”
江晚也笑了笑说:“好吧”又问他吃不吃炙羊肉,见他不肯要便把羊肉放在桌子上准备好的饭菜上,上楼去把小包放好。
吃饭时江晚本来就吃了好多炙羊肉,看着满桌子的菜也只能吃下一点点,吃完饭徐书琴去收拾碗筷。县令把江晚拉到自己面前问:“晚晚,你愿不愿意元宵的时候去县衙弹首曲子?”
“弹琴?”江晚不解的问,是什么样的人要来吗,得让县令到家里来叫自己去弹琴?
江文华也问:“是什么人要来吗,叫晚晚去弹琴?”
县令有些无奈笑笑说:“是上头说清泉县治理得好,又怕是地方官员慌报,所以叫了人下来调查。”
江文华皱了皱眉说:“即便是上面的人要来调查可以找教坊的人去弹的,这晚晚还未出嫁,就去弹琴,怕是——”江文华疑惑的看着县令。
县令道:“这个我知道,只是这次来的人说当今的三王爷说是对琴很有研究,我是怕教坊的女子弹得入不了他的耳,但是江老爷放心晚晚去的时候戴上帷冒,在屏风后面弹琴,绝不会让别人见到晚晚,坏了晚晚的名声的。”县令耐心的解释说。
江文华还是有些犹豫,举棋不定。
县令又劝说道:“老爷放心,我打听过了这个三王爷一心只对琴啊茶啊之类的感兴趣,至今府内也只有一个良娣”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江文华。
江文华才说:“那好吧。”想着这位县老爷平时做事,管理县内事物都是极得民心的。又对江晚说:“去到时候叫闲儿陪你一起去。”
江晚回答道:“好!”其实自己一方面是开心自己的琴艺得到了县令老爷的肯定,一方面是好奇朝廷的三王爷长什么样?若是这次不去看一脸,就凭她这样的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见到三王爷!
第二天便高高兴兴去找许闲商量商量让他陪自己县衙的事了。
虽然已经过了年但这天气依旧是十分的冷,江晚走在路上还是要把披风盖好。
“什么!你要去县衙弹琴?”许闲说道。
江晚见他震惊中带了些许愤怒小声的说:“对呀,我爹都答案县老爷了”
“可是你都还没出嫁——”许闲看着她一脸的不开心说着。“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小姑娘,你要去给人家弹琴助兴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谈论你!”
江晚见许闲生气了,想着他或许是生气自己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就要去给别人弹琴助兴,可自己明明已经叫他陪自己去了,他为什么还这么生气!!江晚自己也是有人认可自己的才艺高兴,他却没有丝毫为自己高兴,反倒很生气,不知怎的一下子觉得很委屈。
“算了!你不愿意陪我去算了便是。”江晚看了他一眼背着自己的小包起身就要走。
许闲赶忙起身去拉住她说:“你仔细听我说,别生气。”
江晚作势要摔开他的手说:“说什么说!你不愿意陪我去便算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去!”
许闲拉紧了她的手她也挣脱不开一把把她来坐回原地,安慰道说:“好了好了,是我先没说清楚是我的错!”
江晚红着一双眼问,真的承认是你的错了?
帮她擦擦眼角的泪说:“当然是我的错了,我都没听你说清楚你要去县衙的事情,便数落你,肯定是我的错。”许闲拉她到身旁坐着说着。
窗外梅花绽放的正好,面前火炉里散发出人最渴望的温暖。江晚看着眼前许闲把分青红皂白说自己错了的样子有些好笑问:“你真觉得是你的错?”
“当然,我都没问清楚你!”许闲安慰道。
江晚破涕为笑说:“我去县衙是因为县令觉得我的琴弹得好,欣赏我才会让我的,他还说我弹得比教坊里弹得都好听呐,再说了县令也是好人,将清泉县也治理得很好,所以爹让我去我便去了,再说爹爹怕不安全,还叫许大哥跟我去一起来着。”
许闲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我陪你去!”
“那你刚刚还是很生气的样子。”江晚撇嘴说。
“那在因为你是女孩子,而且还没有出嫁名声很重要,所有你说你要去弹琴助兴我才会生气,但听你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就了解你为什么要去,而且我要陪你去,自然会护好你,就不会担心了。”许闲说。
“好吧。”
快到正月十五了,冉冉天天到江晚家来绣一个荷包说是柳轻明说别人给的礼物都能随时带在身上,冉冉给的却是不能,所有冉冉天天来景秀布庄就为了给柳轻明绣一个好看的荷包。
江晚也是白天和冉冉一起,冉冉绣荷包江晚给南宫瑜绣衣服,晚上有时间就练练琴,免得到时候再县衙出丑。
正月十五。
江晚和许闲他们一起一年一度的逛灯市看夜会,好不热闹。
南宫瑜穿着他的大红衣裳看着江晚一身白鹤仙云灰裙,蓝色的衣裳,南宫瑜看了眼江晚问:“你怎么没穿你的红衣裳?”
江晚扬了扬衣袖问:“干嘛一定要穿红衣裳,我的这件蓝色的也明明很好看呢!”
南宫瑜撇撇嘴,早知道她穿蓝衣裳,自己也穿蓝衣裳,哎,失算了!
许闲一身灰蓝色的衣裳和江晚走在一起宛若一对新婚夫妇。
一起吃完元宵江晚说:“好了,我们要走了,今天还有其他的事。”
其余三人都早就听说是什么事情了,自然知道去县衙的重要性便叫他们赶紧去,别迟到了。
江晚和许闲走在街头江晚道:“许大哥,等会儿完了我们去吃红糖芋圆汤吧,我好久没吃了”一脸期待的望着许闲。
“好久没吃了?”许闲看着江晚“那前天晚上我去买的是谁吃的?”
“那我还是想吃的!”江晚偏着头说。
“好,想吃就去。”许闲说着。
十五的清泉县,灯火璀璨,还有人放孔明灯,一盏盏橘黄色的小灯慢慢升到高空,化作漫天繁星。
身旁的小贩吆喝着,叫卖着。
江晚看着身旁小摊上挂卖各式各样的锦囊,有的绣着锦鲤,有的绣着并蒂莲,清雅一点的绣着竹菊梅兰。
锦囊!锦囊!
江晚赶紧翻着自己的小包,谢云冉给柳轻明绣的锦锦囊还在自己的小包里安静的躺着。
江晚看着许闲砸吧砸吧眼睛说:“怎么办,冉冉的锦囊还在我这儿,这是她今天要送人的!”
许闲望着她。
“我给冉冉送去,很快的,你去我家帮我拿琴和帷帽。”江晚说着就把小包给许闲拿着锦囊去找冉冉他们了。
江晚拿着锦囊就往回跑,本来今天元宵街上的人就多,江晚着急跑得也快,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人。江晚扶着额头抬头看,眼前一个锦衣公子,他的穿着不凡,江晚认识他身上这种布料,应该是个有钱人。
“对不起,对不起”江晚赶紧说,万一这个有钱人讹自己怎么办?毕竟有钱人毛病都多,看看南宫瑜便知道了。
江晚扶着额头看着眼前人,他也不说话呆呆的看着江晚。
江晚暗想莫不是撞了个傻子吧。
直到身后一声火树银花绽放,赵元熹才醒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江晚。
“公子,你没——没事吧”江晚问,虽然自己着急也不好把人撞坏了不管。
眼前的女子一身灰蓝色衣裳,衬得气质高雅宁静,扶着撞的红红的额头,抬着头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赵元熹说:“没事,不知姑娘有没有——”还没说完江晚串入赵元熹身后,一溜烟便跑到人群中不见了。
江晚赶紧跑去把锦囊给了谢云冉又跑回来,赵元熹还在不远处闲逛,又看见刚刚撞了自己的女子冲到人群中,四拐五拐的消失不见了,他却记住了那个灰蓝色的背影。
夜色渐深月亮也露了出来,街上热闹如故,孔明灯让天空变得更加明亮。江晚坐在县衙门前的台阶上,等着去拿琴和帷帽的许闲。
坐了不到半刻钟,许闲抱着琴拿着帷帽披着一身的月色向江晚走来。不知是因为他走得快还是有风,脚边的衣块翻飞,江晚似乎看到了话本子里的翩翩公子。
嗯,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江晚接过琴,许闲帮她把帷帽戴好,二人一起进县衙。
县令老爷安排好江晚在哪里弹琴,又叫人把屏风放好,给江晚放好琴架拿来板凳。
许闲看着江晚这边一切都安排好说:“好了,我去旁边等你,等完了一起去吃红糖芋圆汤。”
“好!”江晚调调琴又在心里复习了一遍今天要弹的曲子。
衙役领着许闲去旁边的书室,让许闲在哪里等江晚。
过了大概一刻钟,三王爷才领着一众的侍卫走入屋内。
县令和三王爷谈着政事,江晚弹着轻轻的曲子。
听着他们谈论的话题全是国家大事,字句间全是为民着想,虽听不出真假,但听着这些话心里总是舒服的。
谈了将近半个时辰,三王爷便开始夸县令将这清泉县治理得好,山好水好人也好,说是能看到这样好的天下,回去禀告他的父皇,皇上听了也会很开心的。县令则表示自己身体不好,常年生病还希望三王爷回到京城能够找到人来代替自己,王爷以为县令是谦虚便又好好夸奖了几句说有像县令这样的人才是朝廷的福气。
“县令这曲子弹得不错!”赵元熹坐在正位上望着屏风后面说。
县令也连忙附和说:“是,这是我们清泉县弹曲子弹得最好的姑娘。”
江晚坐在屏风后面,又戴了帷帽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仿佛是在评价自己的曲子,又不敢确信是不是在评价自己的曲子,只好坐着继续弹。
赵元熹一杯薄酒下肚问县令:“我能不能见见着弹琴之人?”
县令有些为难的笑了笑说:“见弹琴的人说可以,但是这弹琴之人不是教坊的人,也不是寻常的歌姬是本官去找的清白人家未出阁的姑娘,所以——”
赵元熹大笑了两声说:“县令放心我赵元熹不是什么放荡的人。”
县令见着王爷谈吐见也不像是轻浮的人,便叫人把晚晚叫了出来。
江晚袭灰蓝色白鹤仙云群裙,头上戴着帷帽从屏风后面走来,脚步轻盈,步步生莲。
赵元熹眼睛都直了,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叫县令帮忙找一下刚刚撞他的姑娘,没成想这么快就又见着了,缘分啊!缘分啊!
江晚透过帷帽也看清楚了这皇室的三王爷长什么样,原来是刚刚自己撞的那个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眼江晚没太记住他的脸,却是认得他身上的衣裳。刚刚撞的包现在还有些疼呐,现在又见到了,孽缘啊!孽缘啊!
江晚恭恭敬敬的朝他们行了个礼。
赵元熹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说:“是你啊,我们见过你还记得不,就刚刚在灯市你撞了我。”说着比划着朝江晚走来,临近了,江晚后退一步又行了个礼说:“怕是王爷看花了,民女未曾见过王爷。”赵元熹又往前一步有些着急的说:“你可以再想想,就是刚刚在灯市上,你跑着撞了我。。”
江晚往后推一步说:“民女真得不记得见过王爷。”
赵元熹还想上前被县令挡住了。
赵元熹不甘心继续说:“真的见过,我记得你这就衣裳!”
江晚依旧摇摇头。
县令拉着赵元熹回到座位上坐好说:“王爷别激动,说不定真是您记错了呢。”说着又帮他倒酒。
赵元熹还喃喃道明明就是她呀,见江晚死不承认说:“你把帷帽摘下我看看!真的见过!”
江晚有些生气的说:“王爷,民女说没见过便是没有见过。”江晚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话本子里那些认识王公贵族的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虽然这个王爷可能只是想交个朋友,但是江晚还是不想冒这个险,况且父亲母亲也没叫她去攀附过权贵。此生能是有幸见了见这样仿佛只在天上的人,江晚便已经知足了,毕竟自己想要的是一个安安稳稳的人生。
“既然不想摘便算了,我也不是什么要强人所难的恶霸,只是你的曲子真的很好听。”赵元熹坐下继续喝酒,看着江晚说。
心中的一快大石头放下,江晚松了一口气说:“谢王爷妙赞!不过是些寻常曲子,用心些弹得也就自然入耳些。”谦虚还是要有的,毕竟这是中华传统美德嘛,但自己的曲子弹得好也是有原因的。
赵元熹轻笑一声想着面前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句话既显得谦虚有理又把自己的才敢说了出来,朝着身旁的侍卫给了个眼色。和江晚一般大的一个贴身小侍卫便慢慢走到江晚身边,拿个把小扇就要将江晚帷帽边上的帷布扇起来。
小扇一扇,江晚便立刻将帷帽扯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小侍卫见状一脸我不是故意的表情王着赵元熹。
等侍卫走远后,江晚重新把帷帽戴好,向赵元熹拱了拱手说:“我原本还以为王爷是个正人君子呐,想来说最近看曲谱看多了,眼睛都不好了,是我看错了,告辞!”说着就要走。
许闲在外边听到动静也赶紧冲到屋内,将江晚护在身后。
江晚扯了扯许闲的衣服小声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许闲朝着县令行了个礼便拉着江晚离开了。
赵元熹看着他们一脸惋惜说:“别误会,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撞我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