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义在三天前收到一封信,就出现在他公寓的门缝里,很旧的黄色信封,他花了一分钟不到看完了,随后在隔天上午买了飞机票。
说出去可能没人信,他小时候和在偏山区的爷爷奶奶住一起,他没事就喜欢在树林里面溜达,按理说他平时不会跑很远,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朝树林深处走,特别想知道树林那一头是什么,竟然没发现后面跟了一条毒蛇,也就是一个抬脚的瞬间,他脚腕上被咬了一口,钻心的一疼,看见一条黑背花纹的蛇影溜走了。
那毒液蔓延的很快,他一开始先是感觉耳鸣,随后身体没力气,耳鸣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完了。
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要昏过去的时候,看见一双类似早期穿的布底鞋。再醒过来之后,抬眼就是竹屋的屋顶,一个留着清朝辫子的老爷爷在磨药,长得慈眉善目,眉心有一颗黑痣。
既不问他是谁,也不问他从哪儿来?
反而给他上药的时候,跟他说,他有一道劫是过不去了,希望他能帮他一个忙。
顾北义问他是什么,他只道:“日后”。
如果不是那封信,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欠着这么一份人情。
他当时在那个竹屋大概待了能有三四天,回去了之后,爷爷却像是毫不知情一样,拉他去吃晚饭,按爷爷的说法,他只是在树林里待了几十分钟而已。
后来他也尝试过再去寻找那个眉心有黑痣的老爷爷,但怎么也不敢多踏出不熟悉的一步。
他心里有猜想,却也心存敬畏。
找到小女孩的时候,她身边躺着老人的尸体,神情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怯怯的看他。
顾北义心里有种被电流突然击中的错觉。
小女孩很乖,她告诉自己叫九尾,关于老人的,还有其他的,却都没有再说。
顾北义一方面尊重,一方面也懒得问。
收养需要个正式身份,身份证弄下来,估计还得一到两个月,这期间她也没没办法上学,顾北义要上班,保姆又不能立即找,其实有些头疼。
天色暗了,顾北义想起来家里还没有她的日用品,她刚来,自己也什么都没给她添置。
准备直开的车拐了个弯,停进了大型超市的停车场。
顾北义熄火的时候,顺手按灭了车灯,突然感觉旁边有两束弱红色的光,一转头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心里一慌的同时,又沉稳的要帮九尾开车门,身子刚倾过去,忽然听见九尾奶声奶气的说:“在前面那辆红色的车子里有位阿姨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顾北义还没恢复过来的心直接咯噔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九尾,眉心微蹙,“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九尾也蹙了一下眉,眉眼间忽然有几分成年人的成熟,“那个阿姨好像很害怕。”
顾北义顿了一会儿,目光落在正前方那辆红色轿车上,还没看出什么端倪,那辆车的车门忽然被人推开,露出一只白皙又沾着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