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芸芸随着李婶儿来到山庄后面,李婶儿一路兴奋的给闫芸芸做介绍,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别院前,“小姐,这就是您之前居住的风轻轩了。”李婶儿说道。
闫芸芸抬起头,非常雅致的别院,与她自己那座有着天壤之别,想来这名字也应该是闫三石起的,自己身体这位本主怕是起不来如此名字了。
进入别院,来到卧房,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小姐,奴婢小翠,是老爷吩咐过来伺候小姐的。”
“有李婶儿一个就够了,不烦劳小翠姑娘了。”闫芸芸毕竟不是古代的小姐,不习惯有人随身伺候的感觉。
“伺候小姐是小翠的福分,小姐,天色已晚,小翠伺候小姐沐浴休息吧!”说着便过来搀扶闫芸芸。
闫芸芸没再说话,由着小翠扶进门,“李婶儿,这里既已有小翠照料,您就先休息吧。”
“……是。”李婶儿看了看闫芸芸,没有多说什么,便告辞了。
“小姐,现在水温正好,让小翠帮您沐浴更衣吧。”小翠说着便过来帮闫芸芸宽衣。
若放在平时,她定是不会让他人为自己宽衣的,但此刻,她却没有拒绝,由着小翠帮自己解开衣带,衣衫尽退。
只是闫芸芸不知,她本意是给小翠一个人看的,却不曾想此刻看见的人不只小翠一个。
只见房顶之上袭着一人,一身黑衣,仿佛与夜色混为一体,黑衣人并未遮面,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夜色中散着隐隐寒光,只是不知这黑衣人看见了什么,白皙冷峻的脸竟爬上了丝丝红晕。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号称无风踏柳的蓝念,这腾云庄岂是他人想来便来之地,也就只有乌国第一高手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进来。
蓝念本是对闫芸芸身份有所怀疑,故而尾随至腾云庄,不料竟看见闫芸芸沐浴的场景,一向冷面的蓝念尴尬的别过头去。眼虽不见,那训练多年的耳朵却将屋内的阵阵水声听了进去,愈发觉得尴尬。
室内,闫芸芸由着小翠褪去其衣衫,见小翠盯着她后背不动,她也不说话,由着她看。片刻后,小翠突然反应过来,道:“小姐,怎么还不进去,一会儿水该冷了。”
“好”,闫芸芸也不多说,进入浴桶,缓缓闭目休息。
她自看到小翠如此热情的要伺候自己时,便猜到小翠来此的目的,定是闫三石安排查探自己真实身份的,所以她也不阻拦,并支走了李婶儿,想必自己不支走李婶儿,闫三石也会找理由叫李婶儿问话的,她便成人之美,同时也为了尽快洗清自己的嫌疑。
刚刚见小翠盯着自己后背看了许久,许是原来那个闫芸芸后背留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
闫芸芸在氤氲缭绕的浴桶里,缓缓闭上眼,脑中却一直在想着刚刚闫三石说的话。
明知道从闫三石那拿到的线索有限,却依然同意娶其女儿,虽是场交易而已,但毕竟婚姻大事,且与他人共享妻子,怎会如此草率答应。
只怕,那四人目的并非如闫三石所言那么简单,闫芸芸心道。
想到新婚夜自己以实现承诺为条件,解除婚姻关系,四人奇怪的反应,闫芸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沐浴完毕,闫芸芸静静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来到这异世界才刚刚一整天而已,却感觉已经经历了太多,多的让自己仿佛忘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忘了那座叫红山的山,那个叫无涯的崖……
室内一片安静,闫芸芸经历一日的疲惫,此刻已沉沉入睡。
一个人影闪了进来,静静的站在她床前,望着那张布满大面积疤痕的脸。
你真的只是失忆了吗?蓝念沉默的想着。
他一路尾随闫芸芸,自然也听到了其与闫三石的对话,虽觉得不可思议,却也想不出其他原因解释现在这个闫芸芸。
静立片刻,一个闪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腾云庄正殿。
“您确定,她就是原来的芸芸?”说话之人正是腾云庄庄主闫三石。
“单从小姐身体状况,尤其是小时候身体中过图草之毒的残余毒气来看,正是小姐本人没错。”说话的自然是闫三石最为信任的医者,古木槐古大夫。
“好,古大夫先休息吧。”送走古大夫,闫三石端起茶碗,回想着刚刚小翠的禀报,小姐后背左心处确实有一块儿红色的桃花胎记,李婶儿也证实她一直都跟在小姐身边,半步未曾离开。
难道真是一次意外?闫三石心道,缓缓的撇了撇了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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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闫芸芸便来到正殿,拜别闫三石。
“父亲,女儿这就启程回府了,特来拜别。”闫芸芸微微欠身,缓缓施礼。
闫三石忙扶起闫芸芸,握着她的手,感叹道:“也不多待几天,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不过为父既知你心意,也不勉强,但芸芸若要去找他,切记万事小心。为父也帮不了太多,给你挑了五十个武功一等一的护卫,还有五个丫鬟,随你一同上路,也能护你周全。”
闫芸芸微微低头看着闫三石扶着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下,道:“谢谢父亲,不过人太多,过于显眼,反倒不方便,何况他们四人会与我同行,有他们在,父亲放心,女儿不会有事的。”
“芸芸刚刚与他们成亲,为何如此相信他们,且你也知道他们是……”闫三石担忧的看着闫芸芸,对她如此信任四人表示不能理解。
“父亲,我不是相信他们,是相信利益,我对他们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们定会护我周全。”闫芸芸平静的看着闫三石,这世间,朋友也好,兄弟姐妹也好,即便亲生父母子女间也会有背叛之事。亲情、友情、爱情,在利益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过如是。
一阵沉默,闫三石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芸芸果然长大了,也好,这样的芸芸为父也更加放心,那就带上李婶儿吧,你身边总得有一个照顾你饮食起居的人。”
“好,一切听从父亲安排。”闫芸芸也不再勉强。
收拾完毕,闫芸芸便同李婶儿下了腾云山。
闫府
闫芸芸缓步来到正厅,见四人都在。
或悠然品茶,或闲适假寐,或临窗远眺,或静坐冥想,上午的阳光不算刺眼,却铺了一室暖意,闫芸芸被眼前的美景晃了晃眼,但很快便收敛心神。
听见门口脚步声,四人齐齐看了过来。
闫芸芸也不多话,缓步进入正厅。
“芸芸可算回来了,这新婚燕尔的,新娘子却扔下自己的夫君独自跑回娘家,让我们四人独守空房,好生寂寞啊!”说话之人正是越远风,边说边摆出一副小女子的娇羞模样,让其他三人一阵恶寒。
闫芸芸看了看越远风,虽只见过几面,也看出此人果然如外界所传,一副放浪形骸、游戏人间的样子。
没有理会他,她直接说道:“我已问过父亲,得知了你们所求之事,既已承诺,自然会帮你们达成愿望。”
四人闻言,皆是一愣,看着闫芸芸,没有做声,连一向话多的越远风也保持了安静。
见四人不说话,闫芸芸继续说道:“柳如是,你们可知此人身在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