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你太厉害了,不愧是我越远风的媳妇儿!”越远风笑嘻嘻的凑过来。
“没想到闫小姐对人生理解如此深刻,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闫小姐是怎么想到画悬崖上的小草的?”黄夜也走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突发灵感罢了,我们走吧。”闫芸芸听见黄夜问起那副画的由来,不由又想起了高思杰,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不曾想再次忆起那个人仍是心痛,闫芸芸不想再想下去,转身走出人群。
黄夜静静的看着闫芸芸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而复杂,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款步走出了人群。
人群散去,一抹黄色露了出来,只见风铃儿站在离风骚亭不远处的石阶上,看着蓝念离去的方向,“念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在那个丑女人身边?”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剩下人群散去后的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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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风骚镇,大家继续上路。
“越公子,你们在那个什么风骚大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小姐回来后话少了呢?”李婶儿小心翼翼的问越远风,李婶儿几日来觉得闫芸芸不但话更少了,还多了几分沉郁之气,想着是不是风骚大会上发生了什么,所以才问向越远风,毕竟那两位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李婶儿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没有啊,芸芸一向话少啊!我倒觉得蓝大侠话更少了呢!”越远风赶着马车吊儿郎当的答到。
“蓝大侠根本就是不说话吧!”李婶儿低声嘟囔着,缩回了马车里。
一路上,除了越远风偶尔几声“驾”喊的响亮外,几人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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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几人又来到一个小镇,找了一间茶楼落脚休息,几人低头吃着饭。
自打风骚大会后,本就话少的闫芸芸越发不爱说话,几人虽不知原因为何,但也不敢多问,只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连一向话唠的越远风都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许是没到饭点,茶楼里三三两两只坐了几桌食客。
“哐当”,安静的茶楼里突然传来盘子落地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一个小伙计是怎么干活的,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菜端上来了,还给我摔地上了,摔地上也就罢了,还溅了我一身,你知道我这一身衣服多少钱吗?”
闫芸芸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伙计正在不住的给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鞠躬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赔钱!”锦袍男子拉着小伙计不依不饶。
小男孩本就瘦弱的身体被锦袍男子拉扯的左右摇摆着,似是下一刻就要散架。
“不好意思啊,这位客官,是我们小店照顾不周,你看,这小孩也挺可怜的,能不能就算了?”一位灰布衣衫的中年男人听见声音赶了过来,看样子是这家店的老板。
锦袍男子扫了一眼男子,嚷嚷道:“算了?他可怜,我就该白挨泼啊?赔钱,别的啥也不用说。”
“你那也不算被泼吧,也就是溅了几滴而已。”店老板见锦袍男子不依不饶,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哎,你这老板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就是溅几滴?我这衣服你知道是用什么缎子做的吗?别说是几滴,一滴也不行。”锦袍男子见店老板不屑的语气,愈发提高了嗓门嚷嚷起来。
“好好,这样吧,这顿饭我们不要钱,全当给您赔不是了,您看成不成?”店老板见锦袍男子油盐不进,也不想再费唇舌,摆摆手道。
锦袍男子看了看店老板,一甩衣袖,哼哼了两声坐了下来。店老板又低声与那男子说了几句,便拽着小伙计下去了。
似是饭间插曲,大厅内三三两两的人重新低头吃着自己的饭,对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每个人都忙着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劳碌,生活的艰辛与不易每日都在上演,着实引不起太多人的注意了。
闫芸芸几人吃过饭后,起身去结账准备离开,却在柜台前听见后堂传来阵阵哭声。
“哭什么哭,你知道那一桌饭菜多少钱吗?我只扣了你这一个月份的工钱,已经算仁慈了,你还哭个什么劲。”后堂传来一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原来是刚刚那个做错事的小伙计在哭,听那掌柜的意思,许是扣了他一个月的工钱来抵那一桌的饭钱了。
“赵老板,小成一个月也没几个钱,您这全给扣了,他吃什么啊?他还得给自己生病的母亲买药呢,您就行行好,少扣点吧!”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突然从后堂传来。
“我同情他,谁同情我啊,他不容易,我容易啊,你要同情他,你把这钱给补上吧!”又是店老板的声音,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你……你这人不愧人人都叫你铁公鸡,好,我补上行了吧!”女孩的声音带了几分气急败坏。
“就你,你一个送豆腐的,拿什么补上啊?”店老板似是对女孩的话带了几分不屑。
“我,我白给你送一个月豆腐总行了吧。”女孩子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恨恨的说道。
“好,这你说的,那行,我就不扣小成的工钱了,你若赖账,我再给他扣回来,还要连本带利一起扣回来。把豆腐留下,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可以,菜花姐姐,不可以,您也不容易,怎么能让您帮我补钱呢?”是小伙计的声音。
“没事,我自有办法,你就安心的干活,下次记得要小心了,我回去了。”女孩说道。
“呜呜呜呜,谢谢菜花姐姐,都是小成不好,又给您添麻烦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会记一辈子的。”小伙计哭着说道。
“什么大恩大德的,你不要多想了,好好干活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再叫我。”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闫芸芸几人便看见一个碎花短衣打扮的女孩从后堂走了出来,只见女孩肩上挑着一个扁担,扁担两头各一个筐,筐上盖着白色的麻布。
听刚刚的对话,应该是来送豆腐的,女孩出来,看了几人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茶楼。
“小姑娘还挺血性的啊!”越远风转着笛子,挑挑眉说道。
几人没有说话,结了账,便继续上路。
“哒哒”的马蹄声再次在路上响起,几日赶路多在荒郊野外,难得见到人烟,闫芸芸撩开车帘,看着外面小镇。
这边,卖包子的老板一边大声吆喝着,一边掀起了蒸笼盖子,随着滚滚白雾,一阵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小巷;而另一边,一群孩童围着一个卖玩具的小桌子叽叽喳喳嚷个不停,可随后又被突然爆发出来的热烈掌声所淹没。原来路口拐角处几个卖艺人正在表演着胸口碎大石,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卖艺人更加卖力,时不时博得阵阵掌声。
闫芸芸看着外面的街景,虽然喧闹,但喧闹中却流淌着生活的气息,不知不觉嘴角微微翘起。
突然,闫芸芸看见一个碎花短衣打扮的女孩在一个当铺前走来走去,扁担两侧的编筐许是空了,随着女孩的走动摆来摆去。
女孩似是在犹豫什么,在当铺前久久徘徊着。突然,女孩似乎下定了决心,大步走向当铺。
闫芸芸不知为何,莫名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子想做什么,许是刚刚在茶楼里女孩子的行为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她叫停了马车,跟着进了当铺。
“我这可是我们家几代传下来的,可是传家宝,您就给五两银子,也太少了吧!”闫芸芸刚一进来便听见了女孩的声音。
“姑娘,你这链子质地一般。这物件儿值不值钱,可不只看时间长短啊,路边上随便捡块儿石头那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可也一文不值啊!”当铺的伙计看着手中的链子,撇撇嘴说道。
“怎么说话呢,拿我这传家宝跟路边的石头比啊?”女孩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度,似是对当铺伙计的比喻很是不满。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倒是当不当啊,这后面还有客人呢。”当铺伙计不耐烦的说道。
“我……”女孩看着手中的链子,脸上再次出现了犹疑之色。
“我……”女孩咬了咬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刚要开口,却突然被打断了。
“不当了,不好意思,打扰了。”闫芸芸说道。
女孩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脸上有着大面积疤痕的女子款款向自己走来,女子虽相貌丑陋,却周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让女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