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已经微微亮,一夜没睡的云京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竹制小屋,想看看究竟是谁住在这里。
小屋门很快被打开,从里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年轻男人。
男人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且深邃,让云京的目光不由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木桶,朝云京这里看了一眼之后,便缓缓走过来。
云京开始紧张,心越跳越快。
她不知道这人究竟要做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呆愣愣地等着结果。
到了她面前,男人将木桶放下,里面装着一点清水,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吃吧。”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小屋的台阶之上,开始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云京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对他的身份依旧不能确认,又低头去看面前的木桶,很清晰地闻到一股鱼腥味……脑袋顿时挪开,心里霎时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特么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只能生吃活鱼的地步。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完全没有将活鱼当成食物的念头,云京一直在偷偷地观察这个男人,等他打坐完毕回来一看,木桶里的鱼,一条没少。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看向云京:“怎么不吃,是不是昨天半夜的雷声吓到你了?”
听他提起这件事,云京恨不得哭起来。
半夜的那场雷雨,何止是吓到她,都直接让她穿了!
作为一个现代社畜,云京昨天累死累活忙完一天的工作,正惬意地躺在床上睡觉呢,突然就被近在咫尺的雷声吵醒,接着瓢泼的大雨哗啦一声,全浇在了她头上。
下意识认为是窗户没有关好,云京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并不在房间的床上,而是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身下只有一个草窝……
大雨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就出现在她的头顶,连片遮挡都没有,直接将她淋成落汤鸡。
云京:???
完全想不通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她本能地发出尖叫,可传回耳朵的,却是令她毛骨悚然的:“嘎——!”
这绝不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某种鸟类。
被吓得立即闭了嘴,云京无措半晌之后,颤巍巍伸出双手,低头去看。
果不其然,哪怕在如此昏暗的深夜,她依旧能分辨出来,眼前看见的不是手臂,而是鸟类才有的羽翼。
“嘎——!!!”
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如此真实,让云京明白这不是梦。
她就是莫名其妙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变成了一只鸟。
想出小院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云京满脑子的问号,只好委屈地跑到院中竹林下避雨,然后盯着旁边的小屋看了一夜。
这里肯定住着人,这人养鸟究竟是有其他用途,还是只杀来吃……云京根本不敢胡乱猜测自己的命运。
忐忑了一夜,如今看来,这男人对她还挺上心。
云京的小心脏,终于能稍稍安放了。
男人并没看出云京的异常,见她一直不肯好好吃鱼,便要伸手过来摸摸她的羽翼。
察觉这一动作,云京猛然挣动避开了。
这是初来乍到的小心,也是对异性靠拢的警惕。
男人的手只好僵在半空,有些不解,随后收回去叹气道:“阿京你若再不吃,便没时间了,只能空着肚子带我去上课。”
……阿京?
云京没有蠢到认为这人会知道自己的本名,她只是突然在脑子里想起,好像确实有一只鸟的名字,叫阿京。
那是她最近看过的一本叫《为尊》的修真小说,里面女主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仙君,就养着一只名叫阿京的仙鹤。
云京再次郑重打量眼前这个气质超凡脱俗男人,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他八成就是书里那位惊才绝艳的少年仙君,萧恕。
自己居然穿进了一本书里?
而且穿就穿了,什么仇什么怨要让她穿到一只仙鹤身上啊!
云京整个人都郁闷了,更加不想张嘴吃鱼。
萧恕盯着她看了一会,只能放弃:“罢了,去主峰吧。”
书中的萧恕,每日乘着仙鹤去主峰上课学习,可除了坐飞机,云京就没上过天。
哪有胆子甩开翅膀就开始飞行,还驮个成年男人。
她磨磨蹭蹭不愿走,如同社畜每天不愿早期上班。
一直好声好气跟她说话的萧恕,终于冷了面容。
他什么都没做,光是负手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就让云京从心里生出一股寒意,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原身鸟类飞行的本能尚在,云京磕磕碰碰地开始,很快便熟悉了翱翔云端的感觉,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等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将萧恕落在了下面,身上突然传来一下轻拍。
“又飞错了。”
是萧恕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轻轻落在了云京的背上。
完全不知路线的云京,蒙头另挑一个方向飞,结果又被拍了一下,如此几次才算找准正确的方位。
云京一边记着“上班”的路线,一边默默松了口气。
辛亏阿京原本就是一只笨蛋仙鹤,日常喜欢发呆犯傻,飞错方向更是常有的事,不然她这样几次三番出漏洞,早就被萧恕察觉出端倪了。
在《为尊》这本书中,身为被女主角惦记很久的白月光,萧恕的能力和地位在门派琉璃天内都极高,但偏偏养了一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仙鹤,令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