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度……百分之百？”
蔡畅神色呆滞地喃喃了这么一句。
此刻，即使一直以来都非常看好谢凡的白千叶，也任由手中的断剑掉落，看向分析仪读数的目光全是惊愕。
整个教室里面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在谢凡的身上。
如果说先前的制卡技术，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佩服与惊喜的情绪。那么此时此刻的的吃瓜群众们，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已经就容不下其它的情绪了。
毕竟“一笔虎”再难，这也只是一张具有三十四个基础回路的绿色卡牌而已。
甚至因为材质单一，在绿色卡牌里面难度也偏低。
但是——
这百分之百的相似度，对他们而言就不是这么容易接受的事情了。
说白了，人不是机器。
就算是让一个人写一个字，两次写出来的，或多或少都会有着些许的不同。
更何况是制卡的时候呢？
“他作弊！”
蔡畅在短暂的呆滞之后，立刻愤慨地指着谢凡的鼻子说道。
但白千叶却是脸色一沉，语气颇有些不快：
“这是老师设计的样卡，并没有在外发售，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和谢凡串通好了？”
蔡畅气息一滞，在白千叶面前一瞬间就泄了气。
“社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千叶的为人如何，社员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她说没有问题，就算是蔡畅也不会去怀疑。
而同样听见了这句话的吃瓜群众们则是满堂哗然。
因为这相当于是确认了，这张完美复刻的卡牌，确实是出自谢凡之手。
于是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等待着一个答案。
谢凡挠了挠头，感觉自己玩得有些大了。
早知道就强化沾沾卡复制出来的这张了，把自己做的那张留下。
为了恶心一下蔡畅给自己加的戏，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
这也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一张“完美复刻”的卡牌意味着什么。
“出现这种情况我也很难解释，但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我‘灵能力’的产物。”
“不过你们可以检查一下这张卡牌到底有没有啥问题。”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得演完啊！
七彩神话卡牌的存在自然是不能暴露的，他索性就把这事儿推到灵能力上面。
毕竟他觉得，拥有【精密】属性的自己，在经过练习之后，偶尔做出一些相似度100%的卡牌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之后，白千叶郑重地从分析仪上取过卡牌，绿色的光芒闪过之后，双手长剑出现在了手中。
“卡牌确实没有问题。使用‘灵’辅助制卡本身也是规则所允许的。蔡畅，你还有异议吗？”
白千叶转过头去，直视着尚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蔡畅。
“我……”
蔡畅的喉头滚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够说出口。
且不谈这诡异的100%相似度的卡牌，就算是之前92%的那一张，也足以帮助谢凡获得胜利。
更何况，即便是两个人都选择对原卡牌进行修改，谢凡的手法与思路也明显地强过了自己。
自己这是，全方位地完败啊！
再次瞥了一眼分析仪上仍旧显示着的读数，蔡畅的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挫败感，随即便叹了口气：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后面……”
“后面也不用比了，我认输。”
做出这个决定似乎不需要什么勇气，这种从山巅跌落谷底的情绪落差，让他已经升不起再次对抗的念头了。
见到自己的副社长脸色灰败，一副信心严重受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白千叶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蔡畅的后背之后安慰道：
“今天就算是我来，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还有一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今年咱们学校在鄂北省四科联赛里面，制卡与理论都是第一名。”
“就我所知，这基本上都是谢凡的功劳。”
“输给他，不算冤。”
这些话让蔡畅心神震荡的同时，也落在了谢凡的耳中，他倒是很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就是和蔡畅置气的行为，如今被白学姐煞有介事地夸奖一番，饶是以他的脸皮也有点扛不住。
毕竟用沾沾卡这种手段，虽然恶心一下蔡畅还可以，但总归是不光彩的。
“额，这次算个意外，如果不是凑巧赶上了，我也弄不出来的。”
谢凡再一次感觉到装逼也是个技术活，自己这显然就已经是稍微有些玩砸了。
不过白千叶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也明白“完美复刻”这种事情需要技术的同时也需要一定的运气。
“好了各位，今天的热闹大家也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我们卡牌结社内部的事情了。”
虽然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但白千叶却没有直接宣布胜负，反而是对围观群众们下了逐客令。
好在大家也都很懂她的意思，迅速地收起了自己想看一下热闹的心思，给了白千叶这个面子。
就连那个风纪委员高乐，也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离开了C201.
不过每个人都在离开之前，都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凡这张帅脸。
么安一中越是群英荟萃，他们就越是明白，一个人要从这些人里面脱颖而出，那所具备的会是多么强大的天赋。
虽然眼前的这个学弟还只是高一新生，但说不准就会和“超电磁炮”方梓学姐一样，成了他们么安一中的牌面呢？
房间里只剩下了卡牌结社的社员们，此时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比于这些高年级的干部们，许小灰反而是最坦然的那一个。
谢凡还真是厉害啊，她只有这么个简单的感受。
咬了咬牙之后，蔡畅抢在了白千叶之前走到了谢凡的面前：
“你赢了，副社长是你的了！”
在白千叶逐客的时候他就明白，社长这是要保下自己。
如果自己这时候不站出来，白千叶大概会跟谢凡说说情，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但他蔡畅虽然不是什么大丈夫，却也不会让白学姐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该丢的人，还得是由他自己来丢。
谢凡见此，也只是无谓地耸了耸肩，没有再次出言讥讽，反而是向着白千叶走了过去。
自己加戏太过，感觉还真就成了一出闹剧。
既然蔡畅肯向自己低头，那看在白学姐的份上，也就不跟他再多纠缠了。
况且，他感觉自己确实有必要解释一下纳新的事情。
“学姐，纳新的事情是我不对。”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制卡里面有这么多知识，说话没经过脑子。”
“对不起。”
白千叶诧异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却发现谢凡只差把“诚恳”两个字写在脸上了，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应该啊。
就她观察的和从方梓那里听过来的，这孩子不应该会是这么道歉的性格啊？
“不，你没有说错。以你的水平，我们社团或许的确不能教你什么。”
蔡畅此时也从自己的好兄弟们口中听说了谢凡制卡过程中的种种“炫技”，眼神有些黯然，却不得不承认白学姐是对的。
他能在大二时就当上副社长，作为明年社长强有力的候选人之一，已经证明了能力与天赋确实是优秀的那一批。
因此，他也能更清楚地理解，两个人在刚才的比拼之中的表现，是有多么大的差距。
亏自己还在赛前信心满满地教育谢凡“要尊重知识与技术”。
现在想起来，这些行为或许都和跳梁小丑差不多吧。
可谢凡此时却是正色道：
“白学姐你真的误会了。”
“我只会像刚才那样从头画到尾，而我也明白，这不是正确的制卡方式。”
“按我这样的方法，我肯定走不远的。”
“所以我现在是诚心想要加入结社，认真跟各位学点东西。”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都以为他是高调炫技，却没人能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我老实跟大家交待一下。”
“之所以我看起来好像能制卡，全都是因为我是‘操作系’的能力者。”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之后，在场的人都更加沉默了。
并不是“操作系”就必定是最适合制卡的灵能力。
但联想到谢凡刚刚才达成的“完美复刻”成就……
这个操作系，看起来不一般啊。
最终还是白千叶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我作为卡牌结社的社长，正式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但要是想成为副社长，还得做进一步的观察才行。”
“社长……”
蔡畅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白千叶用眼神制止了。
而谢凡又如何不明白，白学姐这是一方面不希望蔡畅因这一次的冲动而一蹶不振，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谢凡在一开始就给社员们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虽然从纳新事件开始，他在这里的形象就不怎么好来着。
但既然有了梯子，谢凡也就顺势往下爬了。
这一次再没有不长眼的出声说些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忘了赌局一样，C201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