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筒子楼。
秦舞墨拎着一袋子零食,扒拉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一只手在衣服裤子的口袋翻了翻,找出钥匙打开门。
五十平米左右的房间,空间小,挤满了物件,倒也干净整齐。
从袋子里掏出一包薯片,撕拉一声,开出一个大口子。
刚做完一单,秦舞墨亟需亮晶晶抚慰她砰砰乱跳的心脏。
她跪在床底下伸手进去摸,摸出一个保险箱。
金属质感的高级保险箱完全与破破烂烂的筒子楼格格不入。
保险箱中装了一颗珠子,珠子散发着柔和而不刺眼的荧光。
秦舞墨摸了又摸,瞅了又瞅,吹了又吹不存在的灰尘,怎么看是怎么喜欢。
秦舞墨小心翼翼地把夜明珠放回原位,兴奋地往床上一跳。
嘎吱——
嘎吱——
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声响,随即,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突如其来的暴雨也开始肆虐。
行人纷纷找地方躲雨,机动车的玻璃窗被暴雨砸得发出闷响。
与此同时,某郊区一筒子楼轰然倒塌。
幸运的是,楼内居住人员悉数获救,仅一人生死不明......
三千世界,广袤无垠,光怪陆离。
霖罗大陆,魔兽纵横,以武为尊。
霖罗大陆东西南北四方各由皇族统治,东大陆秦氏皇族,西大陆楚氏皇族、南大陆君氏皇族、北大陆云氏皇族。
东大陆千岭庄。
一人形不明物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凌乱的草地上。
高大茂盛的杂草被那家伙压倒一大片,干涸的血迹溅得满地都是。
细看发现,那血竟是从不明物体的身上流出的。
不明物体动了动,浑身颤抖,草丛被它晃得窸窸窣窣。
它摇摇晃晃地立起来,沙哑的嗓音艰难地发出一声嘤咛:“......这天怎么黑了。”
秦舞墨觉得自己深处一个黑黢黢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只闻得到浓郁的血腥味。
这味道似乎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但是不知道是在哪里,她并没有感觉到哪里有疼痛,反倒是浑身黏腻,令人难以忍受。
她抬起手,伸手摸了摸,没摸到障碍物。
迈开腿,走了一步,细密的草丛不知怎么绊住了她的脚,害她狠狠跌了一跤。
虽然看不见,但是手肯定磨破了皮。
但是不疼。
一阵风吹过,从眼睛传来的是凉飕飕的感觉。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伸向自己的眼眶。
秦舞墨:“眼睛......没了!?”
她慌张地再次确认了一次。
......是真的。
内心不住地涌上恐慌。
秦舞墨深呼气,咬紧牙关,试图冷静下来。
想到自己被倒塌的建筑物压得喘不过气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是有人挖了她的眼睛赚黑心钱,然后将她抛尸荒野了?
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还有不少人细微的谈论声,秦舞墨本该欣喜,但是不知为何,身体不住地颤抖,像是在惧怕什么。
秦舞墨相信自己的直觉,呆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她双手动了动,掐了个诀,鼻子里传来湿润的谁的气息,但是下一刻什么都没发生。
秦舞墨眉头拧紧,再试了一次,依旧没有用。
旁边是潺潺流动的清澈的小溪,听声音应该不小。
她看不到,只能蹲下身子,强硬压下内心的慌乱,轻手轻脚的,一寸寸地摸过草地,一寸寸地挪动步子,防止发出大动静引来那群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动静大概有二十三人。
秦舞墨一碰到水,立马跳进去,利用水来掩盖身上血腥味,并顺着水流逃遁。
其实她不止眼睛里流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很多。
但是不疼。
也不知流了这么多血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在水下最后试了一下法决,这次终于成功了。
秦舞墨周围扬起蒙蒙的红黑色雾气,也不能说是雾,这在水下哪儿来的雾。
旋即,一层薄薄的膜严密的覆盖住她身体的每一寸。
她张了张嘴,没有再闭气了。
感受着水流的流动,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飞速移动。
她需要赶紧上陆,她的力量支撑不了很久。
过人的听力让她听到很远处传来的声响,内容似乎是找到人了,赶紧追上去抓住。
其间她还听到自己的名字
秦舞墨没有耽搁,像一条灵活的小泥鳅嗖的一下没了影。
游到精疲力竭,确定那群人找不到自己,秦舞墨这才敢上岸。
艰难地走了几步,身体又累又饿,最后坚持不住,都没时间检查周围的是否危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庄主府。
丝丝缕缕的魔气看似轻薄,实则强势地笼罩着整个村庄,唯有庄主府留有一丝干净安宁。
火红的石榴花开得极其艳丽,晶莹的露珠染上似乎染上了它极淡的香气,坠落下来,水珠轻溅。
秦舞墨意识昏昏沉沉,她感觉到自己一直在跑啊跑,然后突然出现两个放大的手指头,狠辣地插到她的眼睛里,霎时间血色弥漫。
突然额间一抹冰凉,意识受到拉扯,感觉到额头上贴着一只冰凉的手,她忍住要扒住那只手的欲望,抬起手臂想要打掉。
然而她错估了自己的力量,软绵绵的力度非但没有推开那只手,反而引得那只手的主人轻轻一笑。
那人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主动拿开手,轻声道:“醒来了就自己喝药吧。”
秦舞墨意识清醒,没有察觉到危险,慢悠悠抬起手碰碰额头,很烫,发烧了。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带起一阵风,吹得她眼眶微凉。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她的情感似乎放大了数倍,鼻尖酸酸的,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她对自己此时的想法感到惊讶,她可不是这么敏感的人,即使......眼睛没了,再难受她也不至于想哭。
她眼前一片黑暗,沉默了知不多久。
男子一身白衣,面如冠玉,泼墨般的长发如同瀑布垂在脑后,他早已坐到一边的茶几上。
不耐烦了,才道:“想要报仇,自己的病好歹要先治好,再不喝药,药效就没那么明显了。”
“给我。”
秦舞墨沙哑着嗓子开口。
喝下苦得要人命的中药,也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