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赵谦和庄晴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汗水早已将两人的衣裳湿透,一步一步,为着心中的一个信念,庄晴努力的坚持着。
“晴儿,你呀,真是自已没事找事做,那龙惜若以前这样对你,你又何必还对她那么的好呢?”心痛着庄晴的累,为她拭去了额角的汗水,赵谦不明的是,若是单单为了让宜王爷安慰而接回龙惜若,为何就直接让家人接回就行呢,还要自已这行千辛万苦地去接回曾经将自已逼上绝镜的人。
庄晴微微一笑,知道他是心痛她。
“谦,龙惜若再怎么不好,也是宜王府的女儿,我也是宜王府的女儿,从名义上来说她是我的姐姐,虽说之前她所做之事确是可恶,可换个角度来想,若非她逼于无奈,她又怎么会如此的行为呢?人总是自私的,她这样做也是出于保护自已的本性,再说,一个原本的王府郡主出家为尼,这都已经是够她受的了,又何必,将她逼上绝路呢?”
赵谦笑着摇了摇头,爱怜地为她理好头上零乱的发丝。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这天底的人,没有那一人你不认为是可怜的。”
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稍微养了一会神。
“谦,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真正想为恶人之人,每一个恶人的背后,都会有一段心酸的历史,有头发谁愿意做癞子呢,人之初性本善啊!”
赵谦看着庄晴,将她拥入怀中,为她调整一个比较舒服的位姿势,再将身后带着一把伞撑起为她遮阴,怀中的人儿看来真的是累了,不一会就真的睡了过去。赵谦微微一笑,他的晴儿哦!就算是历尽了生死磨难,也不改一颗最美丽的善心,若天下之人人人都能如她一样,那么,这天底下也就从此没有罪恶与仇恨了。
但愿,那龙惜若在尼姑庵里这段时间没有白呆,能将她原本自私善妒的本性给改了,不然,也是白白浪费了晴儿这一翻苦心了。
远离凡尘的庵寺里,龙惜若失神地拿着一本经书,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脸上的泪早已是爬满苍白的脸。
她本是金枝玉叶的王府郡主,爹娘视她如掌上之宝,过着极其奢华的贵族小姐的生活,若不是那个书生的勾引,她也不会放下一切逃婚,只为了他口中许给她的幸福生活。
可笑的是,他所谓的幸福生活只存在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后,她从王府所带的银两花光后,他就将生活的无情*****裸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在她还没从爱情编织的陷井中跳出时,他就得了重病一命呜呼了。
她带着一腔的不甘和伤痛,回到了宜王府,可是,爹爹却告诉她,因为她的逃婚,他们早已找来了爹爹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替她之名嫁与逸王爷云霄。
她不稀罕,反正,以她美丽的外表和王府郡主的身份,还怕她再找不到如意的郎君么?
如果,不是她无意间遇到了云霄送上官晴回府的一幕,如果不是她故意在门后停了那么一会,她也就不会看到,看到云霄俊美的外表,还有他目送上官晴进门时的那种温柔得溺死人的目光。
那样,她也就不会沉溺于他那种目光中不可自拔,作出了夺人之爱的蠢事来。
可以说,她从一个天之娇女的王府郡主沦落到一个无名庵寺的尼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怎么能够这样丧心病狂,那上官晴再怎么样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是顾念着姐妹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自已的爱人从身边推开,活生生地从心上挖下肉来。还记得,她念过的一首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妹妹是何等聪明何等善良的一个女子,也就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资格让她佩服,可,她又是何等的红颜薄命,她与赵谦的相知相许,历尽了多少的磨难,却终是难成眷侣。
在她死于凤鸣的消息传到燕都时,她这才愎然大悟,她已是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在世上除了爹娘之外她最亲的人。
外人一直以为她是无颜存在于燕都城内,这才找了这么一个深山的无名庵寺出家为尼,可有谁知道,她这是选择了一种向妹妹忏悔的方式啊!青灯古佛,让红颜慢慢变老,每天一次的颂经,但愿,她已离去的妹妹,能听得到她真心的悔过,虽然,这样的悔过已是迟得不能再迟。
“唉!晴儿妹妹,以前,我错得太离谱了,我竟然将自已的妹妹害得那么的惨,妹妹,姐姐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如果你芳魂有感,就愿谅姐姐吧!好吗?妹妹!呜……”
说到最后妹妹两字,龙惜若已是泣不成声。
庄晴和赵谦站在门外,举手敲门的资势因为听到龙惜若的话停在了半空。
两人对看了一眼,眼中有不可置信的喜悦,带着她们一同来的庵里的尼姑,叹了一声,轻声将龙惜若的一切告诉了他们。
“了悟是一年前进庵的,当时,她的后面还跟着她的老父亲,怎么说都不肯让她出家,但了悟的态度却是强硬得很,任她的父亲再三的哀求,她就是不肯收回出家的念头。还说什么她罪孽深重,要以残生为她的妹妹祈福,好让她的妹妹来生能顺顺利利,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受这么多的苦。师父见她心意已决便收了她,但也给了她三年的时间,让她带发修行,若三年后她仍坚持出家,师父才会正式收她为入室弟子。她带发修行了之后,天天就躲在房间里,对着她妹妹的灵牌念佛颂经,唉,她们的姐妹之情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