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含芳堂的南侧一条蜿蜒盘旋的大水龙——华擎渠边停下。华擎渠之上,奇山碧水,相映成趣;亭台楼阁,巧置其间;流水缭绕,绿林郁茂,盛夏烦热,此处便成了宫中美人的最佳休憩之地。
此刻,予澈自是无心赏玩,只牵了漓裳的手,绕水而行。大约行了一炷香功夫,这才看见孤立一隅的含芳堂。三人小心翼翼的踏过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拾级而上,推开含芳堂虚掩的大门……
一如既往的岑寂、一如既往的落寞,这寒冷凄凉的小院就这样葬送了母妃似水的流年。现在,一切都该随着孝武帝的驾崩瓦解了,母妃再也没有理由拒绝走出这冷彻骨髓的牢笼了吧。予澈想。
“母妃,儿臣回来了!”
予澈的呼唤声穿越重帘翠幕,在空寂的庭院里回荡。
无人应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了予澈的心头,“母妃!母妃……”他焦躁地喊着,拉着漓裳的手朝德妃日常起居的棠梨院疾奔。
棠梨院的门大敞着,寒风兜悬而过,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珠帘相撞声伴着瓷器碎裂声在风里荡漾。
德妃身边为数不多的宫婢、宫人俱不见了身影,予澈想起于德妃情同姐妹的贴身侍婢,容若。
“姑姑?!”予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迈进门槛。
朱漆剥落的香案边,一粗使丫头倚帚而立,口角挂着尺把长的口水迤迤逦逦顺着扫把流淌,溺湿了大片衣襟。
“喂!醒醒!醒醒!”全福急忙上前拍了那丫头两下。
那丫头揉着朦胧睡眼,极不雅观地伸了个懒腰,这才看见站在她面前怒目而视的予澈,她心中惧怕,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王爷,王爷饶命……”
予澈无暇与她废话,焦躁不安地问:“母妃和容若姑姑哪儿去了?去把她们请回来。就说本王回来了。”
那丫头双唇微颤,吞吞吐吐地道:“娘娘……娘娘去了……”
“什么?”予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上前一把抓住那丫头的肩膀,狠命地摇晃,“说,是什么人逼迫母妃的!母妃她到底怎么了?”
那丫头鬓乱钗斜,瞪大了惊惧的眼睛望着予澈,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漓裳见状,急忙拉住予澈的手,“王爷,您这样大吼大叫的,这位姐姐心胆俱裂,哪还敢说话?还是让阿漓问吧。”
予澈愣了片刻,方才放了手。
“姐姐,你别怕。王爷素来是极爱护下人们的,只是担心德妃娘娘,才凶了些。”漓裳帮那丫头理好了头发,温言软语的抚慰着,见那丫头神色稍微安定了些,这才问道:“姐姐知道德妃娘娘去哪儿了吗?告诉我好吗?”
那丫头惊魂甫定地瞄了一眼盛怒之中的予澈,这才说道:“娘娘……娘娘昨晚去了太后的凤藻宫,就没有回来……听宫里人说,娘娘自请出宫,为先帝守灵去了……”
PS:话说偶滴存稿没了!又要码字了!天这么热……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