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殿。
全福飞奔着请郎中去了。
予澈修长的手指伸向漓裳腋下的盘丝扣,“王爷!奴婢没事,就……就一点点小伤,真……真的!”漓裳左闪右躲,身子不住地后倾,如水的青丝倾泻而下,淡淡的胭脂红慢慢染上了她温婉秀丽的小脸。
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他的大手自她的后腰穿过,将她结结实实的扣在了怀里,“我看看!”
这一次,她真是避无可避了。
灵巧的大手在腋下蠕动片刻,移至她腰间,拈起的食指轻轻一弹,粉红色丝绦游蛇般游移而去,如绸的细衫跌落在了素白的缎被上。
漓裳羞怯地垂下眼帘,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悠悠地向外冒着热气,凝脂的肌肤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该死的女人!”予澈似乎没有注意到漓裳羞赧的模样,略显粗糙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她涂满药膏的脊背,“阿漓,她用什么扎你的?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没……没有了,”漓裳摇头否认,“王妃她……就是掐了我几下,看着伤的严重,其实,不怎么疼的。”
紫鸢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景象,饶是她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王爷竟会对漓裳做出这样“亲密”举动,看来,她是押对宝了。
“王爷!阿漓……”紫鸢适时地插了进来,该怎么称呼漓裳才合适呢?她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阿漓姑娘身上的伤是用簪子扎的,阿漓姑娘刚到馨予院那天,娘娘一凳子楞在阿漓姑娘腿上,阿漓姑娘当时就站不住了。”
予澈清亮的眸子里迅速笼上了一层云翳,黑云压城般阴霾了半边天空。
漓裳淡淡地扫了紫鸢一眼,紫鸢识相地闭上了嘴,她顿了顿予澈的袍角,“王爷,王妃貌似强悍,事实上却苍凉寂寞一如含芳堂的那株独自芬芳的雪梨……”
“凭她?也配与含芳堂外的梨树相较?”予澈轻微地哼了一声,朱馨彤倚势弄权,骄悍蛮横,纵是孤独寂寞也是自作自受,他想起了独居含芳堂的母亲德妃,僵硬的线条渐次柔和起来“好了,咱们不提她了。阿漓,腿上的伤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漓裳瑟瑟的躲闪。
说话间,府上的郎中已经赶到。
诊断之下,并无大碍,只是些皮外伤,郎中开了几付汤药,嘱忌腥辣,多注意休息等语。
全福听说,长长的舒了口气,惹得予澈侧目而视,灰溜溜地窜出门来,送郎中原路返回。
予澈将漓裳的一应起居安排妥当,又再三叮嘱紫鸢好生照看着,方才恋恋不舍的迈出门来。
三更天,夜阑珊,紫云殿已沉入了梦乡,寂静的夜里,唯风穿树叶的沙沙声伴着窸窸窣窣的蛩鸣响彻整个宫殿,予澈独自一人徘徊在寂静的甬道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与惆怅慢慢拢上了他的心间。
他转首,迷离的目光落在漓裳房间的锁窗上,灯光闪烁,室内的一切俱看不真切,他模糊的觉得一切似乎都和那个闪着灯光的锁窗有关,一切似乎都和锁窗下那个叫做漓裳的丫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