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羽毛轻轻拂过漓裳的后背、肩膀,拂过隐隐向外冒着血珠的细小伤痕,紫鸢低微的叹息伴着丝丝隐痛传至她的心间。
“姐姐。”漓裳轻轻的喊了一句。
从朱馨彤处回来以后,紫鸢便沉默了下来,清亮的眸子里洇上了一层薄薄的愁雾。
紫鸢抬起头,散淡的目光绕着拥挤、破烂的房间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漓裳的脸上,“小人儿,以后,有咱们受的呢,要怪也只能怪咱们命贱了。”
漓裳握住了紫鸢的手,安慰道:“姐姐,你别难过,说不定王爷会亲自来接咱们呢。”
紫鸢“噗嗤”一声笑,点了点漓裳的眉心,道:“小人儿,你真会说笑话,王爷来接咱们?咱们算什么?两个命贱福薄的使唤丫头罢了。王爷怎会为了咱们跟她翻脸?她是谁呀?人家老爹是朝廷重臣,姑妈是当朝宠妃,王爷稍微掂量掂量,也自知道舍谁弃谁了?”
“那咱们王爷还不是宠着婉妃娘娘,看也不看她一眼?”漓裳提出异议。
“也是。”紫鸢眸中的愁云渐渐散去,重新染上了一层光亮,“自打她进了王府,王爷就没进过她的门。你还别说,王爷真来接咱们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憧憬着未来,忽听得朱馨彤的贴身侍婢宝珠在门外嚷嚷道:“衣裳,快点收拾收拾,王爷来接你了。”
吱呀一声响,宝珠迈进门来,身后跟着一位天青色长衫的俊秀青年,正是予澈身边最得力的小厮全福。
彼时,漓裳只穿月白色的抹胸,伏在床褥上,由着紫鸢给她涂药,全福突然进来,实是始料未及,顾不得满身的药膏,羞红了小脸钻进了被窝。
“阿福哥,你出去一下。”漓裳闷在被窝里,不敢露头。
全福早转过身,闷着头奔了出去。
“小东西,还真叫你说准了!”紫鸢从床上一跃而起,丢了手中的羽毛,飞快地抓着衣服往包裹里塞。
宝珠帮着收拾停当了,全福方才走了进来,伸手去拿漓裳的包袱,却被紫鸢按住,“这包袱我来拿吧。你背着衣裳,衣裳一身都是伤,怕是……怕是没有力气走那么远的路了。”
全福神色一黯,大手慢慢伸至漓裳的衣襟,愣了片刻,还是缩了回去,转过身,在漓裳的面前蹲了下来。
漓裳伏在全福的背上,四个人前后相继,匆匆奔赴在子母石甬道上。
一弯下玄月浮在碧澄明镜的天空中,清冷的月华铺满甬道,夜风穿过甬道两边浓密的花木丛,泠泠有声。
予澈来接她了,然而,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份欣喜和雀跃。
未来对于她,终不过是寂寞卑微的奴婢生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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