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跃晴朗的面容霎时像暴雨要来临的模样,“原以为你清醒了,看来还是在胡说,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他站起来。
“我没醉,即使醉了,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真的是旧识,做个朋友也行。”晚上的聚会让她看清了一个事实,那些同学的话虽然伤人,却也是真的,清然清楚自己的分量,她不知道自己那一点儿可以吸引住韩跃,这个同学嘴里的大款,和自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用古时的话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就像不在一个时空的人一样,彼此怎么能过理解,一时的激情只能导致错误,不能成就幸福。
更何况,她,真不敢确定,如果韩跃再坚持,她能不能把持的住?她,快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林清然!”韩跃重重的叫着这个名字,“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既然你把我拉进了你的生活,你就要负责到底,别忘了,是谁先招惹的我!”
好,你想耍赖是吧,那么我奉陪。
清然从没见他发过火,即使是那次在工厂责备她,也只是面容沉静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急,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糊里糊涂的两个人走到现在,真是说不清楚了。
韩跃看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火气不由消下去了,他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头,“别想了,睡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们已经分开那么多年了,现在没有人再分开我们了。”
清然抬头看他,第一次发现,他真的帅的迷人,不为别的,单单他的外表也是值得女孩子们跟在后面一片的,也许两个人的相遇太另类,让她从来没有正视过他,而在心中,把他定位成那些浑身铜臭的人了吧。
她突然发现,虽然她不记得从前的种种,但是,对他从没有像对别的男人那样厌恶过,清然是有洁癖的人,这个洁癖很奇怪,她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样,总觉得男人们不干净,不像女孩子那样清爽,可是,对于韩跃,她好像从来没有排斥的感觉,哪怕在医院照顾他的那些天。
一旦证实了清然就是当初的小女孩儿芳芳,韩跃对她多了一种宠溺在里面,像是想把多年以来欠她的补偿回去一般。
这,让清然有一种恐慌,她害怕自己一向坚持的原则被他瓦解,怕对父母的承诺失去效果,这个自己交付了第一次的男人,有着许多吸引她得地方,不是金钱,不是容貌,光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在她初遇他的那一晚上,被他紧紧抱住时,那种赌气,任性,和不知的莫名的安全感,是她长大这么多年所没有的,是她所从来不敢正视的。
所以,她一直躲,一直避,就是怕一旦像所以痴情的女子一样,跌入他情感的漩涡,那么,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给我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韩跃从来没有怀疑过清然的品质,他一直在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知道清然不相信他,不过没关系,他会让她知道。“好好睡一觉,过几天我来找你。”
清然看韩跃离开,在关上门时回头对她一笑,柔情似水,温情无限,一时呆呆的半响没有回神……
韩跃说的有事是要送韩母回家,他了解母亲的脾气,小时候也经常见她发脾气,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最近除了操心他的婚事偶尔象征性的生生气,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看上去,韩母好像还很伤心的样子,韩跃不知道,她和清然的妈妈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见一次面能变成这样?
韩母说,她要回家,韩跃的事情她也不想管了,她对婉莹说,“人家不稀罕咱们娘俩儿,咱们还赖在这儿干什么,回去你找你的对象,我打我的麻将,他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管了。”
婉莹反过来劝韩母,“您这是说气话呢,自己的儿子不管让谁管?您要是真不管了,他真的娶了那个女的,以后的日子您还想不想过了?”
韩母一想到清然进门的情景,脑子就大了,“我辛苦养大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就让她得了去。韩跃娶谁我不管,就是不能娶她!”
但是,她在这个空荡荡的别墅里确实也呆着不耐烦了,自从来到这里一天也没痛快过,她说什么也不想在了,本想带着婉莹走,但听说婉莹想在这儿工作,不由心中转念。“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在这儿正好给我看着他,那就这样吧,我让韩跃给你联系一份好工作,你给我盯着他点儿。”
韩跃把母亲送到家里,他说,想去看看奶奶,韩母也没留他,依然给他阴沉沉的脸色,说,“我把话说在头里,天下的女子多的是,你如果非要娶那个女人,就是要你妈的命!”
“妈?”韩跃预想分辨,被韩母挥手止住,“什么也别说,我说到做到。”
或许,过一段时间,等她的气消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韩跃在回村的路上想。
汽车一进村口,农村朴实的气氛就迎面扑来,虽说离家多年,但童年的印记却的如此深刻。韩跃在自家的院子外停车,踏上台阶,转过影壁,院子里一切依旧,中央那棵大大的合欢树静静的立着,仿佛等着孩子们的归来。
掀起厚厚的棉门帘,韩跃喊道,“奶奶?”
没人应声,韩跃走进里面,屋里很暗,电视忽明忽暗的变幻着图案,奶奶靠在沙发里,带着个棕色的毛线帽子,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