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启被他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只是小孩子的胡话,或者是自己逼得沐宁灵修,太累了的缘故,他这样想着。
但是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什么石碑,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被三哥和六哥追着,就被追到了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沐宁由于太渴了,先是倒了一杯水给舅舅,随即自己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仿佛很久没有喝过水一样,李莲启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沐宁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便开始有些担心,继续听他说着。
“我就掉到了一个洞窟里,那里有个奇怪的碑,还把我的手给划破了,”说着,沐宁把手掌伸出给李莲启看,确实有一条不短的伤疤,随机问沐宁疼不疼,沐宁摇摇头,继续说道。
“然后我的衣服就烧了起来,”沐宁准备往下说,“然后就,”沐宁说着,却忽然感觉到为什么后面的事情想不起来了,脑子一片空白,对之后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李莲启见他没有说下去,“然后怎么了?”
沐宁似乎也在寻找着这个答案,但是李莲启给他的答案是可能被三哥和六哥追着,太过紧张,或者是太累了。
沐宁上着早课,却心不在焉的,他确实回忆不起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沐瞳注意到沐宁一早上心神不定的,而且早课居然迟到了,要知道,沐宁从来都不会这样,他决定下了早课,一起去修行的时候问一问他。
早课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沐宁便看到父皇身边的侍从将沐瞳哥哥带走了。
一路上,沐瞳也在纳闷父皇这个时候叫他有什么事情呢,心里这样想着,还一边在思忖着,之后要问问沐宁的事情。
直到早课下了,沐宁都没有再见到沐瞳回来,看来,又只有他一个人去修行了,今日舅舅就在宫中,这是沐宁非常高兴的事情,虽然舅舅时常教导他们,但是毕竟是外臣,父王虽答应舅舅教导自己,但是进宫的次数却少之又少,这也让沐宁时常感到寂寞。
沐宁收齐自己的课业书本,准备去老地方找舅舅,刚要出门,便被拦了下来,来人不是三皇子和六皇子还有谁。
“跑得挺快嘛,这逃命功夫你舅舅倒是教你教的很好呢,”六哥语气讥讽,三哥在一边也是满脸轻蔑。
“让开,”沐宁此刻根本没有心情跟他们纠缠,语气也自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强硬,他不想和这两个所谓的哥哥再保持面上和平了,舅舅说过,忍不了就无须再忍。
说着,沐宁想要绕开他们,六王子见平日里那个沉默的沐宁今日变得如此嚣张,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扯下了沐宁刚收拾好的课业书本,哗啦啦书本掉了一地,周围的王公子弟也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这三人又是如何开始这一场闹剧。
“哎哟,不好意思,你的书掉了一地,”说着,六王子一脚踩在了书本上,戏谑的看着沐宁,三王子在一旁搭腔道,“六弟,你怎么能忘了这个呢,”说着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夜幽草的帕子,用力一撕,刺啦一声,帕子就这样被撕成了两半。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也敢惹我们,”六王子此刻面露凶光,看着一直沉默着的沐宁,随即又讥讽道,“哎呀,你舅舅也是我们这的笑话啊,被削去相位,还死气白咧的求着父王,偏要留在宫中,”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沐宁听得出,这笑声充满讥讽。
沐宁抬头,双目圆瞪看着面前的两个混蛋哥哥,这三皇子和六皇子看到沐宁这样瞪着自己,心里更加生气,欲动手时,只见沐宁周身空气环绕,四周忽然之间变得寒冷无比。
沐宁的发尖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眼角有电流冒出,呲呲呲的作响。
三皇子和六皇子见状,开始感到害怕,“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使用了什么妖法,和你舅舅一样。”
此刻,三皇子和六皇子说话都不利索了,完全不敢再上前,欺负沐宁,只是收起自己的课业书本,逃也似的出了教习院的门,正好撞到从门外赶回来的沐瞳皇子。
三人撞的四仰八叉,沐瞳正纳闷呢,发现是三哥和六哥,两人跟见了鬼似的,抓起自己的东西,就跑了出去。
教习院中安静的出奇,沐瞳,走进去,看到了他从来都不认识的沐宁,只见沐宁面目狰狞,头发丝上早已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双目圆瞪,周围的王公子弟怎么喊他都不应。
沐瞳联想到刚才六皇子和三皇子的样子,终于是猜到二一,准备上前去劝劝他,走到近前,才发现,沐宁虽睁着双眼,可是眼神中早就没了光彩,看到沐瞳的时候,沐宁瞬间就瘫软下来,昏厥了过去。
这一下,可吓坏了沐瞳,但是他保持着冷静,马上叫来门外的侍卫,让他赶紧去请沐宁的舅舅李大人,然后自己便背着沐宁,迅速的往中宫的方向跑去。
中宫
沐瞳早已经将沐宁背回了他的寝宫,让他躺好,身边的月奴方才看到沐瞳背着沐宁,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连哭着,“皇后娘娘,我对不起您,没有照顾好八皇子。”沐瞳让她去打些热水,安慰她沐宁只是太累了,没什么大碍,虽然他也不知道沐宁到底怎么了,还是想等师傅来了再作定夺。
月奴抹着眼泪出去了,没一会,李莲启便匆匆赶了过来,一进门,便冲到沐宁床前,头都没有抬起便询问着沐瞳,“瞳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好好的上早课去了。”
沐瞳告诉他,自己也是回到教习院的时候,看到沐瑞和沐辉两人狼狈的逃走才知道沐宁出事了。说完这些,沐瞳从师傅脸上读出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冷,那眼神似乎可以冻结他眼前的一切,这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李莲启紧闭双眼,伸出一只手,没有吟唱,手掌之中出现了金色的符文,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起的姿势,沐宁便整个人被浮于半空,这一幕看的沐瞳惊奇连连,他在想自己何时才能和师傅一样,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自己何时才能超越任何世间的强者呢。
金色的符文迅速的围绕着沐宁流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莲启便收起灵修,将沐宁安顿好,便拉着沐瞳的手,走出了沐宁的寝宫。
沐瞳见师傅不说话,也是非常担心沐宁的情况,不知道沐宁到底是为什么会昏厥过去了。
但是李莲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这让沐瞳十分不解,要知道,师傅是最疼爱沐宁的,这沐宁尚在昏迷之中,师傅竟然还可以笑得出来,便一拱手,“师傅,宁儿到底怎么了。”
李莲启意识到沐瞳还在身边,但是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笑意,应该说是高兴,他在给沐宁疗伤的时候发现,沐宁压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晕厥的,至于脱力的原因,李莲启没有直接告诉沐瞳。
李莲启并没有回答沐瞳的话,只是一背手,哈哈笑着,“等宁儿醒过来,你自己问他吧,”说完这句,便扬长而去,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李莲启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
御书房
元皇此刻正穿着一身金丝线龙纹常服,批阅这桌上的奏章,边境传来的军报,让元皇这几日无暇休息,他揉着疲惫的双眼,余光看到手边素娥皇贵妃送过来的燕窝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端起燕窝羹,却怔怔的发着呆。
“莲华,嫁给我,好吗?”赵端拉着面前的女人,女人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害羞的别过脸,不看他。
天空之中飘着漫天的柳絮,“记得那天吗,你无礼拦住了我的去路,”说完,莲华低下头。
“我在撵轿中就看到你那一副轻狂的样子,真是登徒子,”说完,莲华轻轻甩开了赵端的手,不再看他,只是脸上却满是笑意。
不知为何,赵端想起了这些往事,他告诫过自己,不能再想起这些,可是今日为何又想到她,他握紧了拳头,那碗燕窝羹早就凉透了,他似乎面带厌恶的看着这碗羹,再也没有吃下去的欲望了,自从继承大统以来,似乎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走进他的心中,他也不允许有人走进他的心。
就在这时,一阵风将窗子吹开了。
赵端从来都不会让侍从在他批阅奏章的时候在近前侍奉,于是他起身,走到窗前关上了那扇窗,等他回头的时候,发现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着,不是李莲启还有谁。
赵端瞬间神经紧绷,但是依然保持着一个君王该有的稳重。
“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赵端眼神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走回桌前,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李莲启。
他还记得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莲华的哥哥,对他从来都是一副不信任的模样,直到今日,更是对他没有一丝的尊重。
“赵端,”李莲启面色平静的直呼元皇的名讳,并没有一丝的惧怕,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元皇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对手,或许可以说,整个元国也找不出一个能对抗他的人。
“还是个男人的话,就拿上你的斩龙,到演武场来。”说完,李莲启只一转身,轻踏一步,便消失在空气之中,元皇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演武场之中,李莲启早就等待在那里,元皇没有叫一个侍从随行。
李莲启看他走向自己,“咱们开始吧。”
刚说完,元皇从身后取出剑鞘之中的斩龙,身形挺拔,眼神之中,毫无惧色。这柄斩龙取自被元国先祖斩杀的龙牙所制,名唤斩龙,意为战无不胜。
斩龙在这幽幽月光中发出瘆人的寒光,李莲启感叹,好一梹绝世无双的剑。
“你知道,朕是武修,而你是灵修,如你使用术法,这场决斗,是打不完的,”元皇说的不错,在寰宇之下,武修乃修身,强健的是自己的肉身,虽有武修强者能强忍自己的精神意志不被敌人侵蚀,但是终归是有局限,但灵修却不同。
灵修集寰宇灵气为引,强健的是肉体与精神,这等层次上的差别,元皇非常明白。
“放心吧,我今日求的不是灵修对练,你也没有这个资格,今日我便用武修来会一会你的斩龙,”李莲启反语讥讽道。
元皇紧握着手中的斩龙,他知道,不能轻敌,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啊,”元皇后脚发力,使用出全身力道,整个人腾空而起,持着这梹斩龙,冲向了李莲启。
李莲启并不惊慌,反手一抓,兵器栏中,一梹长剑飞入他的手中,剑劈向了飞奔过来的元皇。
“休要瞧不起人了,”元皇使尽全力,斩向面前这个无礼之人。
一声脆响,李莲启还未握热的长剑便被元皇手中的斩龙一劈为二,他向脚一蹬,整个人向后方飞去。
元皇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拼尽全力,冲向想要避开他斩龙的李莲启,心里的怒火今日就要全部还给你,元皇心中如此想着。
眼看就要得手,剑刃就快要到达李莲启的咽喉,寒光之中,李莲启似乎看到了元皇狂喜的脸,不怒反笑,“真是幼稚。”
只见他在剑刃到达身前之时,只伸出两指,轻轻地就夹住了还想要进一步攻过来的斩龙,只向身后一甩,元皇连人带剑就飞了出去。
这场决斗,元皇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