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未去送行,东南西北四方向,她又该去送谁呢,不知道不如就谁都不送了罢!
据说,他们等了她好久,只为见到她携着墨黑伤疤的脸上扬起的笑意。真是好傻呢,就为了她的笑容吗?那好,看清楚咯,她笑了,现在很灿烂地笑着,虽然脸上的墨黑伤疤很狰狞,让人会直接忽视了她的笑容,可是,她真的笑得很灿烂,你们,看到了吗?
此后几天,寒冰宫冷冷清清,而再过几天,黎子柚的册封仪式便要正式开始,想来,她也不会太无聊。
清冷的眸子中带着释然的笑意,手上的动作未滞留分毫,快速将月白的风衣与黑色紧身皮裤往身上套,再将长至腰际的亮黑长发束成简单的马尾,然后用细钿将刘海别起,使得腾飞火凤曝于空气中。最后,将自制的黑色铁皮面具戴好,遮住了嘴角似有若无的邪肆笑意。
敏捷掠身,只在公孙炎的房间里留下一张字条,告知他们自己要出去一段时日,切勿挂心,便避过众人跨上法拉利驰骋而去。
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终于如期到达黎国,册封大典正如火如荼进行着。当初因黎天琪逝世而成的哀伤氛围已经完全被喜庆替代,显然,黎子柚近几月的表现还是甚得人心。
凌泪前往闹市的身子却蓦地调转方向,向郊外行去。抵达郊外后,寻了一处僻静之地,下马悠闲地叼上一根草根,璀璨的眸子却是冷光一闪,静静地,似在等待着什么。
不消片刻,一个人影闪现,原本清亮的眼早已被沧桑与仇恨渲染,他的声音低沉黯哑,“你终于,还是来了……”
凌泪靠向长出些许新芽的树干,发出的声音在铁皮的阻挡作用下显得醇厚,“黎天琪,好眼力啊,这样也能看出我来。”
黎天琪幽深的眼中闪过嘲讽,低哑的嗓音依旧,“一个人的样貌服饰可以变,声线可以变,甚至性别都可以变,然而,身上的气韵和与生俱来的特殊体香怎么掩都掩不去吧!尤其是你,虽然身上的慵懒淡了许多,可这股霸气是怎么也没见衰减,反而越发膨胀,那便更不会让人认错了。只是,我很困惑,这大半年的时间未见,我的仇恨增加了,为何,你的仇恨似乎较于我更加浓郁?”
凌泪邪魅地弯起眸子,却是避过了他的询问,“呵呵,曾经堂堂的黎国太子竟自称我,怎么,丧失斗志了?”
黎天琪被凌泪睨的心慌,别开眼自嘲道,“曾经确实意气风发,誓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可是,一夜复一夜的失望汇成了满满的绝望。知道吗,我一度绝望着,所谓的斗志,随着最亲爱的弟弟的册封大典持续推进,几欲湮灭。然,你却在这个当口来了,方才在街上看到你的马,我便知道,自己或许还有一次机会。”
狂妄的大笑从铁皮面具下沉闷地传出,震得黎天琪的心一颤一颤,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我知道你在等我的到来,而那目的无非是想要拿回玉石,顺带着,希冀着我的帮忙。聪明如你,想必早在茅屋看到红光外射时就联想到了我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妖孽,既然没有把握一举夺得政权,必然会将希望寄托在传说中的绝世妖孽身上。我说的,可对?”
黎天琪的面上闪过被人剖析后的狼狈,“原来,什么都被你看透了。原来,我始终太过自信。是的,作为黎国的太子,我当然会去猜测你的身份,尤其现时让我看到了你外露无疑的火凤,便是万般肯定。只是,你能帮我吗?”
“哈哈哈……”凌泪将草根取下并捏了个粉碎,大笑着一步一步靠近黎天琪,“我并非救世主,也无欲向你伸出一手,将你解救出困境。实话告诉你,你的玉石不在我身上,我也无欲再还回于你。再说明确一点,我不但不帮你,还要收了你的黎国。”
沧桑仍在,只是被震惊全然隐了去,黎天琪对着靠近他的她颤举起手,望着她额前的火凤顿觉天旋地转,“你……哈哈哈,我黎天琪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自信变成自负,竟将筹码压在你身上!”
他虽恨母妃的追杀子柚的篡位,但若他的仇恨是要以国家覆灭为代价,即使是死,也要替黎国将隐患除了去!对面之人的高强武艺是可想而知的,自己想要对付她,全然是以软击石。可是,即使拼尽全力,他也不惜玉石俱焚。
可是,也由此看出,她果然是传言中的绝世妖孽!当日,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将玉石交给她,玉石,象征着黎国的皇权啊!
眼睛肃冷,倏然出手,将全身之力汇于这致命的一掌,若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然,电花火石间,他致命的一掌却是擦衣而过。黎天琪低低地沉声笑着,虽然没有正中要害,可那强硬的杀气总是会伤到她!
正准备再度出手,却听到恍若来自地狱的醇厚声音,“这么点力道,就想伤本宫?!黎天琪,你是自恃甚高,还是狗眼看人低?!”
怎么会?怎么会?黎天琪双眼充满了恐惧,他看得出来,她是女人,难道说,她用专属于女性的柔软化了强势的杀气?
然,更加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凌泪用比他更强硬的气将他的硬气击毁,甚至,她一甩手间的力道便将他甩的老远。幸而,她似乎并不想夺了他的命,否则,这股气不会经过草地的反弹而使力道骤减。
吐着血嗤笑着,黎天琪啊黎天琪,枉你一生筹谋,终日算计着,欲为自己的将来铺就一帆风顺的道路。却不知,一步错步步错。一错于无条件地信任母妃与皇弟,二错于仅仅一面之缘就因她的强大而机关算尽,三错于明知她是传说中的绝世妖孽却是将筹码压在她身上意欲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