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习以为常的龙啸言和神智迷失的冰,其余众人惊诧地看着就着杯口就往自己口中灌、丝毫不顾什么男女之别的若欣,凌妙依更是讽刺笑道,“果然是一个德行,没两样的贱!”
“嘿,你丫的说什么呢,说谁贱了?!说我,还有寒?你丫的,你连贱的机会都没有,本身就贱到骨子里!怎么,你也想尝尝藤野的口水?早说,本姑娘也可以往里面喷些营养的口水,给你来个大滋补!”若欣讪讪挑眉,将空了的瓷杯塞回到淡漠的藤野手中。
不待涨红着脸的凌妙依辩解,若欣转头向龙啸言,“喂,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她和冰的母女关系啊?”
龙啸言忍俊不禁,笑着微微颔首,“是啊,刚要好心告知真相呢,却被你的风风火火打断了。”
“哦,这样,那你们继续,来来,继续吧,别顾忌我!”
藤野冷漠的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她的朋友,着实有趣!”
若欣本想驳回,却在见着藤野青白玉面具下熟悉而陌生的浅笑时选择了噤声。
御茗干咳了几声,幽幽开口,“这几日,趁着凌泪不在,我们已经将事情查明。大护法冰在雪月教占着相当重的地位,她主要专研于各种毒物。世人只知神医、毒王,以及现在的医圣我,却忽略了对毒执迷到疯狂的冰护法。游历于各地寻求研究至毒药材的她在无意中发现与自己长的有八分像的唐艳,在唐艳离世后,她一时兴起就扮演起了唐艳的角色。至于她为何自此留在凌府直至凌泪离去,恐怕要问她自己了。”
凌亦风看了看时而痴呆时而正常的冰,接着御茗道,“妙依妹妹,你可知,当年三娘也并非只是抑郁而死,她是被冰护法用毒控制了心神每天夜以继日地回味最痛苦的日子才导致了抑郁。我们只知泪儿是毒人之身,其实,冰也是罕见的毒人之身,只是有着与泪儿不同的体制。这也是她能保持青春的原因。其实,如今的冰已年过六旬。”
“不,我不信!我不信!这,分明是无稽之谈!哥,连你也要骗我吗?!”凌妙依拒绝着相信这些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
“信不信不由得你,事实就是事实!”藤野悠闲地转着手中瓷杯,面具下晶亮的眼危险地眯起。
诺大的书房内,除却书桌、书柜跟椅子,便只有几本书做做装饰。
凌泪靠站在窗边,环视一圈,在紧张的气氛中终于道,“除了朱雀外,其余人的任务都停止。”
“宫主,为什么?”众人被凌泪的话冲击到,蓦然瞪大双眸。
凌泪冷冷地闭了下眼,睁眼后双眸中有一抹血色一闪而过,她的嘴角邪肆地上翘。
“寒冰宫虽然成立许久,但一直无意于权争。本宫只想为生活而活,并不想要扩大自己的野心。然,如今已被人逼到角落。本宫,挂旗为帅,誓夺天下!尔等若仍要跟随,那便要做好入刀山火海的心理准备,若寻求一份安宁,那便速速离去。机会只此一次,本宫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好好考虑。”
众人心惊,一向只顾追求潇洒与自由的宫主竟然被避至如此!
在凌泪邪魅的注视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齐齐跪下,“我等誓死跟随,绝不食言!没有宫主,我等何来安宁!”
“好!”听到那么齐声齐心的回答,凌泪眼底是邪肆的张狂,她低眼望向跪着纹丝不动的灰豹,“灰豹,如今维国已毁,你的家恨已了却,如今去留任你自己。你不要那么快给本宫答复,相信你也有点苗头,没错,维国是暗夜修罗所毁。比起家恨,国仇究竟重不重要?若要报仇,本宫随时等你来!”
低垂着头的灰豹眉都不动一下,只是更坚定地抱拳,“在国君灭了属下一家后,维国便不是属下所忠的国家。自跟随宫主那日开始,寒冰宫便是属下的家属下的国,即使被祖灵唾弃,也绝不悔!属下早在维国毁灭时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那怵目惊心的伤口除了宫主便只有修罗们可以做到。而属下在那时也料到今天的到来,宫主,我军早已纯熟,只待你,带我等创造一番大业!”
“绝不悔!”似乎达到了共识,几个人的声音也是无比铿锵震天。
“好!”凌泪欣慰大笑,如今被逼到死角,不得不翻天覆地,没想到自己的怨恨竟然有他们的誓死相随,她也还是幸福的,不是吗?
她走至他们身前,将他们一个个扶起,当扶起满脸沧桑的灰豹后,她紧紧地拥抱住他,低低道,“谢谢你们!”
这句惯常的话,让他们皆落了泪。宫主从不轻易说“对不起”和“谢谢”,可如今,她却颤着声显出了哭腔对他们说谢谢!
宫主,伤到怎样的地步了呢?被陌生的人逼,被信任的人背叛,被在乎的人离弃……
或许,若方才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说了声“不”,那么,他们不敢想象宫主会是怎样的痛心。哭腔啊,何时,听到绝代风华的宫主轻易显出哭腔啊?!
见着她右脸上深长的墨黑伤疤,一阵悲怆,宫主,此生,能跟随你,值了!誓死相随,自跟随你那天开始便是不变的誓言,我等,是用肋骨立誓的!
一切,皆在不言中……
凌泪吸了吸鼻子,松开拥抱住呆愣着的灰豹的双手,敛起了人前故装的邪肆与冰冷,神色肃穆,“灰豹,现在你训练了多少士兵?”
听到对味的问话,呆愣的灰豹立马回神,迅速道,“回宫主,现在共计二十一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