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举并不想要夺了宫主的命,只是,如今是进退两难了,宫主不会放过自己的,不是吗?死了没关系,背叛宫主的,定是这结局,可是,冰姐姐呢?
凌泪却依旧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任今歉心疼地抱紧她。
“宫主的大恩大德,雪海无以为报!可是,作为雪月教的圣女,我不能背叛教主啊!宫主,对不起……让冰姐姐走,雪海自当了结了自己……”
雪海颤着身,她怕极了这样不言不语的宫主,可是,她必须将满身血痕癫狂笑着的冰护法救出去。
若欣冷冷地看着雪海小心翼翼地扶起冰,将其厚实的皮毛大衣披在冰身上。两人就这么越过她们,欲走向门口。
若欣怜惜地看着凌泪腰腹间流速渐渐变慢的黑血,松开紧拥住凌泪的手,猛烈跑向雪海,朝她背后用力一踢。却见雪海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雪海对着凌泪时哀戚的眼中倏然变冷,“今歉姑娘,你是宫主的朋友,雪海不愿为难于你,但你若是多加纠缠,就别怪雪海下手不顾情意。”
若欣没有武功,没办法正对雪海犀利的剑,可单靠的一股朋友间的意气,她也傲然抬眼,“我需要你手下留情?走不走的出去,还要看你的本事!”
若欣的话刚落,就见雪海惨淡地看了眼像木头人般低垂着头的凌泪道,“今歉姑娘,看来你真是不懂啊,寒冰宫人,若没宫主的允许,绝不能擅自行动!据我所知,医圣御茗与兵部尚书公孙炎可都是寒冰宫人啊!至于逍遥王爷龙啸言与玉箫仙侠印圣一,想来,也都是唯宫主是尊吧!没有宫主的命令,在寒冰宫内,谁敢动手!”
“你当我是死人吗?”雪海话音刚落,藤野青白玉面具赫然移身到她们面前,“我可不管什么寒冰宫人,也没有工夫听你的听令论。”
铩血剑未曾出鞘,却有剑气划过雪海嫩白的脸,鲜艳的血珠子绚丽极了。
魅影在此时悲哀地看着往日同生共死的伙伴,心痛地上前扇了她一巴掌,“我虽然是寒冰宫人,但你应该更了解,相较于宫规和贱命,她对我的意义深于一切。”
雪海不笑,不哭。脸被打红打痛打出血后也只是嘲讽地勾起嘴角,紧紧勒住冰伤痕满布的手臂,不顾冰刺痛的低吼,毅然往外走去,似乎,冰是她唯一救生的浮木。
藤野怜惜地看了眼低垂着头的凌泪,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就是知道她的心,碎了,一片一片,似破碎的玻璃一般,铺满地面。
他低叹一声,想过去拥住她的肩膀,却明白除了没有内功的若欣,已是无人近的了她的身。身由心而动,心被封锁了,身,又怎能触及。
如今能为她做的,只有,血债血偿!
利剑出鞘的声音,使得静谧的寒冰宫更加诡异。
通红的铩血剑邪气横生,就在铩血剑欲快速抹上雪海以及冰的脖子时,一道来自地狱般阴冷的声音却蓦然响起。
“这是,我的事!你们,都让开!”
惊讶地望去,只见绝美的脸异常平和,可充血的双眼却是异常诡异,充血的眼、插着剑的腰、渐缓流动着的黑血,她,如若来自地狱的罗刹女。
凌泪的脚步稳稳当当的,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终于,她面无表情地站到了雪海面前,“雪,圣女?”
雪海勒紧冰的手臂,默默不语,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被本宫收留,是你们教主给你的任务?”她的目光,平静的毫无知觉,仿佛没有波纹的湖面。
雪海依然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雪月教要对付本宫?”冷漠的语气,终于有了波动。
被雪海勒痛咬牙强忍的冰终于叫喊出声,“小蹄子,你的命贱,注定不该生存!”
倏然抬手,收起闪耀红光的凤鞭,顺带着牵出腰腹中****的短剑与细针,齐齐插穿冰的琵琶骨。
来不及痛呼,冰已然在雪海惊惧的眸光下晕厥过去。
凌泪又快速出手点了冰的哑穴,昏睡中的冰离不去疼痛的知觉,却只能张嘴,丝毫叫不出声。
凌泪将冰牵扯出雪海紧揪的手,推至冷月怀中,“真是,该死!冷月,把她带去修罗殿!”
修罗殿……
“不!宫主,求求你,不要!”雪海几乎是匐趴在地,绝望地揪住凌泪的脚大叫着。
“不?”凌泪整张脸没有任何波澜,她缓缓地蹲下身,单手抬起雪海泪血相融的脸,“背叛本宫的人,有资格说不?”
“宫主,对不起,对不起……雪海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放了冰护法!只要她出了寒冰宫,雪海定将项上人头奉于宫主!”
“呵呵,本宫要你的头作甚,难道本宫不怕脏了自己的手?放心,本宫不会杀了她的……”
不会杀了冰……可是,她会生不如死啊!
修罗殿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命,已不是命……
满意地看到雪海绝望的神情,凌泪蓦然放开钳制她脸的手,站起身轻脚踢开她颤抖的身子,“雪圣女,告诉本宫,雪月教为何派你潜入寒冰宫!”
雪海呆坐在地,不顾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久久,不语……
凌泪卯足耐性,就这么站着,等待她的答话。
终于,雪海惨淡一笑,绝望过后,就什么感觉都没了。死,也就是一条命的事……
自从听了教主的命令潜入寒冰宫,她便注定了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