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奴仆都投去一个同情的眼光,偏被女子抓到,她抬起棍子就往他们腿上敲打,“做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不爽是吧,都给本小姐跪下!”
终于,有个奴仆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一把夺过女子手中的粗棍子,举起来迎向女子害怕而倔强脸,却是不知道怎么下手。他扔了棍子朝她身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去,“老子我不干了!”
已有先例,其他人也纷纷站起,畏惧的眼神褪去,转而轻蔑,“老子回家种田也比给你这娘们当狗好!”
最后,只剩下那瘦小的男人,他颤巍巍地站起来,扶住女子欲倒的身子,小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谁知女子并不领情,原本娇俏的脸上满是狰狞,她一脚踹向男子的小腿,男子猝不及防地载到在地。
一个走到不远处的奴仆见到此番情景,连忙折回,扶起瘦小男子,更恶狠狠地照着女子的样子朝她的小腿踹回,“你******真够贱的,现在也就一瘸子,还装什么大小姐。在这边像老狗一样叫嚣,有空就回去照照镜子,够倒胃口的!”
女子栽倒在地,冲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颤抖着双唇怒气冲天地咆哮,“我凌妙依要你们不得好死!一个一个,还有那该死的贱种,竟然废我的腿!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哈哈哈……”
随即咆哮变成啜泣,“娘啊,你在哪,你快回来啊!”
凌泪怜悯地看着像丧犬一样的凌妙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年的废腿事件还没让她得到教训啊!
不再多看一眼,凌泪转身就欲离去。
就在这时,风吹起她额前的刘海,腾飞火凤霎时闪现,凌泪迅速抚下刘海,遮住惹眼的火凤。
惊鸿一瞥间,她竟然看到好几个下人张大着嘴死死地盯着她。
不论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看到了她额前的火凤,绝不能留活口!
凌泪瞬间凝气,风驰电掣间,那几个下人被击了好几丈远,如断线的风筝般没了呼吸。
“泪儿……”一道惊恐的声音让她迅速敛气,暴戾迅速褪去。
她转过身,扬起温暖的笑意,只是眼底还有丝未来得及褪去的肃杀与冰冷,“清姨!”
“泪儿,你怎么会……”清鸢摇摆着头,一脸不信,为什么会让她看到这样的一幕?为什么泪儿不是以前那喜欢向她撒娇的孩子?她明明只有15岁啊,明明才及笄,为何,却有这千年寒冰般的冷意,像罗刹般,让人在一瞬便断了气。
凌泪疲惫地揉揉眉心,怎么就让清姨看到这么一幕呢?她转眼看向站在一边惊诧的凌百盛,冷然道,“凌老爷,快带清姨回去吧,天凉了,可别让她着凉了。”
清鸢像木偶般,由着外露出哀伤的凌百盛带着回“清风居”。
凌泪摇摇头,在他们身后传递着未完的话,“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忘了吧!还有,跟春兰说一下,叫她这段时间就留在凌府,有事我会再找她的。”
说完,也不再管他们的表情,转身疾步离去。
乱神的凌泪竟大意地遗漏掉了另一个隐在树丛后微微颤抖的身影以及满目恨意的直视她背影的凌妙依,如果早知道,也就没有后面的悲剧发生了吧!
可是世间的事,谁料的准?
凌泪悠闲地做着她的皇后,期盼着二月初三的剑会。龙奇骏这段日子都很忙,但他很宠她,总会忙中偷闲来陪她,让她真正体验到了被人宠爱的感觉。
转眼,便到了年关。今年这年关,没了师傅,没了师兄,而且春兰被她留在凌府,冬梅在茂城,夏荷去了黎国,秋菊伴在龙啸言身边彻底远离了她,真的,有点像孤家寡人了。
本来,她想去看师傅或者回寒冰宫过,但身为皇后,很多事情显然都受到了拘束。
算了,今年就在皇宫里过吧,与她的夫君一起……
她以为自己能清静能温情地过个年,结果,老天似乎不允许她有安静的片刻。
她的命运到底如何,她也不知道了……
年三十,春兰冒着大险硬闯皇宫,若不是有几个侍卫知道她是皇后的随身侍女,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本来,凌泪还自在地烤着火,可她没想到,当春兰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时,世界颠覆了……
“小姐……”春兰甩开侍卫侍女扶着她的手,脚步不稳地撞门进屋。
凌泪在见到春兰时,神色冰冷肃杀,还有一丝……慌乱。
她立站起身,疾步走近哭得像泪人一般的春兰,急速在她身上点了穴。
春兰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凌泪点了哑穴和昏穴,陷入极度昏睡的她依然不安稳,蹙着眉痛哭着,眼泪如若断线的珠子,但因被点了哑穴而不能呼叫出声。
凌泪没有支走任何一个丫鬟,只是是掏出怀中一片叶子,对着叶子吹起悠扬的曲子。
受魔灵曲影响,屋内众人都倒地昏迷,一炷香之后会自动醒来,但醒来后谁都不会知道满脸血污的春兰痛哭进皇后寝宫。
凌泪沉重地将春兰抱起放到床榻上,默默地拿来热水和毛巾,轻轻地将她除去衣物,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她身上的血污,再拿来金疮药给她身上的伤口上药。
看着春兰脸上深深的伤口,凌泪顿觉心有点破碎了,那破碎的心,隐隐作痛。
她轻轻地为春兰穿上衣,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出“凤飞宫”。
众人只觉一阵风扫过,却没有见到任何人。而那些宫门守卫,见过春兰的,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