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暖恢复平常的样子,悠悠然回了教室,蓝玖抬首看见穆暖又回来了,眉头都皱起来了,她疑惑不解地看着穆暖渐渐走近。
“你怎么还不回家?”蓝玖问。
“我……”穆暖冲她温柔一笑,“我今年已经申请住校了,我以后就跟你一样是住校生了。”
蓝玖一脸懵,傻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穆暖又笑起来,笑得仿佛整个教室都敞亮明朗起来,他半真半假地答了一句:“因为你在啊。”
蓝玖只觉得脸上烫起来,都忘了自己准备回宿舍的事儿,林梅和绣儿两人满脸八卦地盯着穆暖和蓝玖,也不催促,等蓝玖想起来和穆暖道了别同她们一道回宿舍的路上,免不了又被两人连珠炮似的逼问了一番。蓝玖只道是打暑假工的时候恰好在同一个地方所以相熟了些。
晚上平躺在宿舍的床上,映入眼帘的连天花板都不是,而是伸直了手臂就可以碰到的上铺床板,压抑、沉闷。蓝玖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月光却皎洁又温柔,让蓝玖不由得想起站在穆暖摩托车后被风抚平心情的夜晚。
又不免继续想到很多个和穆暖同行回员工宿舍的日子,以及和穆暖两人在KTV嬉闹吼歌,想着想着就不自觉露出了笑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立刻笼罩了两团红云,只是夜色浓重,没人看得见罢了。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似的双手捂脸,随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早自习的时候蓝玖瞌睡得不行,大概是暑假工时候养成的作息没这么快改过来,她把课本挡在脸前,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
突然班主任的声音又如同平地炸雷一般响起:“蓝玖!你跟我过来一下。”
蓝玖瞌睡立马清醒了,心里叫苦不迭:昨天才被骂完,今天又被逮到打瞌睡,完蛋。
果然,班主任先就她打瞌睡的事情大肆批评了一番,然后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说早上周琴来认错,说看到昨天是隔壁班的何倩倩故意拿走了文件,如今已经拿了回来。说完班主任冷着脸隐晦地瞧了一眼满脸震惊的蓝玖,意有所指地说:“都高三了,好好学习才是正经事,别一天到晚想些有些有的没的,耽误学习。”既然拿回文件,自然连原因也是询问清楚了的。
班主任说了这么多,却丝毫不见她有半分为昨日冤枉了蓝玖而生出的歉意。蓝玖按下自己震惊的心思,低下头状似认真听从班主任的教导,却不免升起一丝嘲讽,心思也百转千回。
想到何倩倩,她为什么要故意陷害自己蓝玖知道,想到周琴,她对穆暖的心思自己也知道,所以昨晚她是故意拉开自己的吧,那又为什么去找班主任作证说明实情呢?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蓝玖边想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班主任的老生常谈:什么早恋影响学习,现在就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和备考上,什么你们还这么小懂什么叫喜欢,什么毕业就会分手,学生时代的恋爱能走到最后的只有0.01%……蓝玖是不知道这些说法都是从哪儿流传出来的,只是听着听着她就不免想起穆暖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虽是略显青涩,却遮不住他的线条分明,五官好看得恰到好处,睫毛也又长又翘,他半垂着眼帘看向比他矮一个头的蓝玖的时候,睫毛在脸颊上打下细细的阴影,像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
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在想穆暖的蓝玖耳根倏地红了个彻底,接着她又想到自己平凡无奇的样貌,就像猛地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把心里的火熄了个干净,连火星都不剩,她不由得有些酸涩。
然后她想起了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