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助理来到病房时,江辞正在闭目养神,看到江辞身前的血迹,着实吓了一大跳,刚准备将手中的的文件和衣服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江辞便醒了,什么话也没说,接过沈助理带来的的衣服进了病房里的洗手间,沈助理放好文件和电脑,才转过身仔细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心思翻腾,自从老板开始接管江氏,自己跟在他身边三年多,从来没见过老板周围出现过姑娘,不知这床上躺着的姑娘是老板什么人。想起老板身前的一片血迹,难不成是走在路上见义勇为?但想起老板那冷冰冰的性子,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江辞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坐在沙发上处理起了文件,旁边沈助理低低汇报着工作。汇报完毕,沈助理看看病床又看看沉默不语的老板,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老板,这是?”话还没问完,外间砰的一声开门声,牧川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人还没进,大嗓门便传了进来“老江,你出什么事了?”
江辞抬头看了眼急吼吼闯进来,头发还乱糟糟的牧川,淡淡到“声音小些。”牧川丢下行李快步走到江辞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扫了几眼,“你这不是没事吗?没事跑医院来干啥?难不成江氏大楼办公室呆腻了换着江氏医院病房来办公?”
江辞还没开口。旁边的沈助理对着牧川使了使眼色,对着病床方向努了努嘴,牧川这才注意到病床上正安安静静躺着个小姑娘,这下牧川更是惊讶了,“我去,这谁啊!老江这什么情况?你把人家怎么了?”
江辞放下文件,轻声解释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旁边牧川愣了半天来了一句,“这姑娘遇到你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伤怎么样?这还没醒,是不是挺严重?”
江辞看了看安静的艾爱,“赵院长说伤口不深,只不过地方太过特殊,需得好好观察。对了,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
牧川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包着的黑色物体递给江辞“我按你说的在那台阶下四处找了一圈,猜测应该是这玩意。你是怀疑是人为吗?”
江辞接过来一边看一边说:“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也没看具体是什么东西。若是人为大概也不至于用塑料的,有可能今天风太大,吹下来的。这样。你等下回学校去校董会大楼排查下,看看是哪个窗户脱落的,有没有人为破坏痕迹。”
“嗯,这行李是这姑娘的吗?看起来是今天来报到的新生,当时就她一个人吗?怎么没有家人送她入学?”牧川看着还在昏睡的艾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江辞安静了片刻道“当时没看到别人,若下午人还没醒就看下她的包里有没有家人联系方式。你先回学校处理事情,处理完了再联系。”
人还在昏迷,牧川想想自己在这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安慰几句就准备回学校。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问“你亲自守在这吗?你公司不也是挺忙的?要不要雇个人过来照顾?”
江辞没有犹豫直接道“我在这吧,赵院长说要时刻注意观察。公司的事让三个助理处理,处理不了的沈助理随时送过来。”
“嗯那行,我先回学校了”牧川说完就走了,确实学校还有很多事等着他。
沈助理也没有在医院呆多久,拿着老板签过的文件匆匆赶回了公司。
病房里安静下来,江辞看了眼艾爱,站在窗边沉默着。
下午赵院长过来检查艾爱的情况。江辞问到“赵院长,她什么时候会醒?”赵院长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示意江辞坐在沙发上才开口“小江总,这丫头这种情况,没法明确说什么时候能醒,眉心本就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前医院也接过两起眉心受伤的患者,有一位是车祸直接砸到了眉心,身上并无多少致命外伤,却没有抢救过来,还有一位十几岁的小男孩,三年前玩耍时不小心摔倒,眉心插进了一根钢钉,钢钉并不长,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至今还在昏迷,当然,这位姑娘伤口不深,远没有我说的案例那般严重,我跟小江总说这两例案例,是想告诉你眉心受伤的不确定性,这丫头有可能一会就会醒,也有可能会一直昏睡,还请小江总做好心理准备,最好尽快联系她的家人。”
江辞听后沉默了片刻“谢谢赵院长,还请您有时间多费心过来检查。”
“小江总言重了。”
赵院长走后,江辞打开了艾爱的双肩包,里面东西简单到不像一个女孩子的包,一个笔记本电脑,几本书和笔记本,一个透明文件袋,隐约能看到最外面一张是桐国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一个粉色的钱包,几小包餐巾纸,还有一个粉色手机壳的手机。江辞看着面前的一片粉,再看看另外一边的巨大粉色行李箱,挑了挑眉,真是个幼稚的小姑娘。
江辞打开文件袋拿出录取通知书,除了发现她叫艾爱,并没有找到家人的联系方式,他又拿过手机,想了片刻,掀开被子一小角,捉住那只泛着婴儿白又小又有些肉的小手,准备打开她的手机。可食指拇指中指试了个遍,终于发现,这丫头压根就没有设置指纹解锁,要打开手机,就必须得用密码。江辞没办法只能又翻开她的文件袋。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学校资料确定真的没有家人联系方式,江辞再次扶额捏了捏眉心,真是难办。
把她的东西收拾好放进背包,江辞又出了外间打给牧川“查的怎么样了?”
“校董会楼房间那么多,真是找的我崩溃,还好在四楼就找到了你说的那个窗户,房间是学生会资料室,窗户是打开的。本来不锈钢的窗户把手不知怎么回事凸出了一片,挺锋利的,估计是有人怕开关窗户割到手。掉下去砸到你们的就是把手上套的硬塑料外壳,毕竟不是原装的,今天风太大,吹落了。基本上排除了人为的可能。”牧川认真回答
“好知道了,她叫艾爱,一个艾草的艾和一个喜爱的爱,高一新生,你帮她把今天该办的入学手续全部办理完,还有三天后的军训,给她取消掉,新生该办该交的的资料,跟校董事会那边,你注意都处理下。她的入学资料我等下让沈助理送给你。”
“哎哎哎,为啥是我来办啊,人是你砸的你咋不给办?”牧川哀嚎着吐槽。
“我去办你来照顾她?谁让你是校长的侄子,不让你办让谁办?好了,就这样吧。”江辞不理会牧川的狼嚎,说完就挂了电话。
上午的大风终于停了,外面大雨倾盆,仿佛要把九月的热浪彻底浇灭。病房里很安静,艾爱躺在那里,长发枕在肩下露在床边有些微乱,漆黑的发丝显得那巴掌大的小脸更加苍白,沙发上江辞处理着电脑文件,只有时不时的电脑键盘敲击声,窗外落雨声滂沱,屋内安静而和谐,仿佛不是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