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子疏真人——”
“恭送子疏真人——”
“恭送子疏真人——”
此起彼伏的恭送声在这寂静的山间回绕,惊走无数山中正休憩的鸟儿,鸟儿叫声和着这恭送声中似是同人们此刻般,给这个尚且稚嫩年幼的少女送去最真诚的敬意。
宋阙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了,随后便欲抬步离开,可突然钟声响起,声音大过了给她送行的声音,大过了鸟儿的惊叫声,此刻众人便只听得见那响又杂的钟声。
为什么会杂呢?
因为这钟有一百多年没敲响过了,但,为什么会这么久呢,听观里老人说是因为前几任观主都是自然退位后仙逝去的,而非在任中,这是象征观主仙去的钟,如今却响了……
顿时周围的人都跪了一地,个个都是一副惊骇的模样,虔诚的跪在地上对着枯亦观主居住地祈求。
祈求,哦,对了,观里老人还说过一件事,就是若观主在继承人继位前仙去则会造成大祸,没有具体说明,因为这是只有历代观主才知道的隐秘,而老人所知道的只是一点当时众所周知的罢了。
师尊……
宋阙只觉心中被刺了下,可那种感觉转瞬而逝,既而宋阙无悲无喜的说道:
“先……主持师尊的丧仪吧。”
听到宋阙没有任何感情波澜的话语,不少人在暗中摇头,就这样自己师尊仙去没有伤心的人怎能堪登观主之位,可别叫玉虚观多年的名声毁于一旦才好。
可他们能怎么样,说句实在话,这观里头除了她宋阙子疏真人外就压根没有别的侯选继承人,也没有人能比得过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是。”
众人只好乖乖的应完是,便下去准备了,因为早有预料,所以准备起这些来并不匆忙,宋阙看众人井井有条的便不再理会,只是一瞬人便和她身旁的小丫头不见了踪影。
有人看见后不经感慨,主人厉害便罢了,可是这小丫头看起来小小的,又总板着个脸,没想到也这般厉害,竟是他们看走眼了。
云颠阁——
宋阙此刻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只是一晚而已,男子身便形如枯槁,之前那近乎苍白的脸如今更是白了,还蒙上了一层死气,是的,是死气。
她有一双与常人不同的眼,可观山河万象,也可观死后凄凉。
“师尊,弟子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宋阙说完这话便见有道虚影从她师尊身上缓缓坐起,并未看向这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前方的幔帐,宋阙知道,她师尊并没任何执着的事,所以魂灵并不凝实。
“简欲于,玉虚观主,年二十有八,今魂归地府,速来!”
“功德无量,该去一层等待投胎契机。”
朦胧间,宋阙便听到了这些话语,随即便看到自己师尊的魂灵被一根黑色铁索拘住,那是一条通体发黑的铁索,拘过无论是善亦或恶的“人”。
宋阙刚想抬手阻止,但是本能的又放下,生死有命,还是勿要扰人清静,让师尊早点去投胎罢。
可为什么心中会有股难言的酸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