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初摇头,“我不需要去医院,我已经好了。”说着就从地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到沙发上坐下。
见他还是有些没力气的样子,白小落想了想,去给风之初倒了一杯水。
风之初在海里泡了一夜,现在看见水就想吐,实在是不想接,可是白小落一片好心,风之初又觉得盛情难却,只好接过来,放在手心,眼睛却瞥向别的地方。
白小落毫无察觉,上下打量着风之初:“你怎么这么沉,我刚才拖你,实在是拖不动,只好给你垫了床被子,让你原地躺下,先声明啊,真的是迫于无奈,拖不动你,绝对不是故意折腾你躺地下的。”
风之初但笑不语,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承载了太多的术法和杂事,比一般人的身体沉很多,白小落一定是拖不动的。
“你没事了吗?泉客说你下海受了伤,可是我看你几乎没什么伤口,到底怎么了?”风之初在调息,不回答,白小落等于自言自语,“泉客说你能潜到深海,你是怎么办到的?这超出了人类身体的极限呀。”
风之初又隔了一会儿才说:“我的身体与常人不同。”此时风之初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在秘境中受到的影响在慢慢褪去,风之初自己都感觉到白小落刚才注入他身上的修复力量深刻而强大。
那不是落星的力量,落星只有破坏力和抗衡力,没有修复力。并且这股修复力量带有很强烈的熟悉感,让风之初感觉,这个名字就在嘴边,可就像堵住了,叫不上来。
白小落的关注点还在风之初能潜入深海这件事上,风之初却不想节外生枝,想让白小落换个关注点,便问:“你朋友的事情解决了?”
想起念念的事儿,白小落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念念爸妈都要离婚了。”
关于这点,风之初倒是不惊慌:“据我所知,她爸妈经常会闹离婚吧。”
“你懂什么?谁家爹妈不闹离婚啊,都是说着玩玩的,不能真离。”白小落现在也不忌讳,对风之初张口就训。
“那你怎么知道这回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真的离婚?”风之初反驳。
白小落愣住,半晌才嘟囔了一句:“感觉。”
风之初此时也缓了过来,感觉自己的思路也清晰了。手掌一翻,一颗小小的琉璃光球在手心出现。白小落的关注点立刻被带歪:“你刚才是把琉璃光球藏到哪里了?怎么我都找不到?”
“我受伤或生病时,六感关闭,对外界无响应,琉璃光球是思维,自然是被我封闭在六感之内,任何人都探测不到。”风之初抬起手指,不知道往琉璃光球上注入了什么,琉璃的颜色开始变化,不再五彩斑斓,开始发红。
“哇,这么厉害。”白小落不知道是说光球,还是说风之初。
而风之初就默认白小落是夸自己厉害,倒还谦虚了一番:“没什么,这是几千年进化出来的自我保护本领,不算厉害。”
琉璃光球只是变幻了光泽,并没有实际的变化,白小落的思考方向又放在了风之初的身上:“你也会生病吗?你这么厉害。”
“当然会,只是生病的次数少而已。昨晚我在海里,其实就是被感染了。”
“感染?”白小落瞪大了眼。
“是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毒,但是感染力很强,琉璃光球抵挡不了,龙族的秘境里有各种细菌和病毒,被封印在海水深处。我之所以警告泉客离龙族的秘境远点,就是因为里面的病毒对鲛人有害。”风之初手上忙活着,嘴上不停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泉客实话?”白小落以为,这种危险的事儿就应该实话实说,“鲛人们被蒙在鼓里,不是更危险吗?”
“不见得,鲛人族中也有心术不正之人,如果被他们知道龙族的秘境中有致命的病毒,他们可能会去打开封印,那海里所有生灵,甚至岸上的人类,都会跟着遭殃。”
白小落听不太懂,就挑自己能听懂的问:“那你怎么告诉我实话了呢?”
“你是人类,进不到那么深的海里,所以就算你知道了实情,也无法到达龙族秘境去打开封印。”
白小落撇了撇嘴,还以为是相信自己,结果却是瞧不起自己。
琉璃光球突然光芒大盛,接着闪现了画面。白小落眯了眼,好久才认出来:“这不会是穆叔吧?”
画面里的男子还非常年轻,跟现在的穆朝安不是很像,但白小落还是认了出来,因为眉眼跟现在的穆念念有些像。跟他在一块的却不是燕碧莹,是一个白小落没见过的女人,有着乌黑浓密的头发和嫣红的嘴唇。
画面闪现地很快,两人明显是情侣,从热恋到争吵,然后分手,接着,是穆朝安和燕碧莹结婚,而后有了穆念念,那个女人回来找过穆朝安,再后来的事儿,白小落就有一点印象,穆朝安和燕碧莹开始了无穷无尽的争吵。
不多时,这些无声的画面散去,白小落像看了一场无声电影一样,观摩了穆朝安的前半生纠葛,看完了,竟说不出话。
风之初一时也没说什么,琉璃光球还在他手中转动,“人类的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事,还真不好判断,你朋友的父母会不会真的离婚。”
“这样窥视他人的隐私,真的好吗?”白小落犹豫地伸手,把风之初手上的琉璃光球接过来,“有些事,或许当事人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风之初微愣,自从会使用琉璃光球以来,解决事情就是用琉璃光球调动他人的思维,从来没有想过,会不会侵犯别人的隐私。
风之初的尴尬,白小落没有理会,她看着自己手上的琉璃光球,自言自语:“原来,那个第三者,是穆叔的初恋啊。”不知为何,这样一想,白小落又觉得可能真的是男人都忘不了初恋吧。
但风之初一句话就把白小落的这个想法打散:“初恋就可以当第三者吗?这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