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连天空的似乎都在沉默。
堪称豪华的顶配BC车一路横行,周遭甚至没有一辆车子敢靠近。
毕竟这车,哪怕是挂破了点皮,卖了他们都赔不起,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
车里,开车的还是廖元,蒋父坐在后座。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蒋父难得的放松了一下,毕竟收拾了两天,终于把那群老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过,让他头疼的是,这背后似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藏的很深,现在看来只能回来之后再收拾了。
“先生……”
本着少说少错的选择,廖元本不应该开口,但终究还是没忍住。
身材肥胖的蒋建军细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老廖啊,你跟着我多久了?”
身着朴素的廖元,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恍惚。
“八年零三个月了,先生。”
当初,他不过是个穷小子,是蒋建军给了他一口饭吃,还给他掏钱让他学会了开车,让他有了一技之长,后来他就成了蒋建军的司机,这一干,就是八年。
听到廖元的话,蒋建军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一眨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廖元沉默着,没出声。
跟在蒋父身边这么多年了,他知道他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顿了顿,蒋父的语气有些唏嘘,又有些恼怒:“物是人非啊,当初我和老江,老赵他们为了公司的事,愣是整整一个月都没睡个囫囵觉,那个时候穷啊,穷的三个人吃一份一毛钱的汤饼。”
“可谁想到当初一起打天下的老朋友,谁能想如今却成了公司里的蛀虫!”
车窗映照出蒋父的脸,带着无奈和痛心。
如果可以,他其实也不愿意相信,可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至于证据?
他蒋建军打压一个人什么时候要过证据!
“那群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老东西,我看真是老糊涂了,安兴富那个无耻的小人是好相处的,跟他合作,恐怕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蒋父冷哼一声,十分的不屑。
安兴富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小人,早年间抛弃妻子,爬上了安市集团大小姐的车,怕老婆怕的要命,还在外面养外室,连原配孩子找上了门,都不敢带回家,偷偷摸摸的养在外面。
安市集团和蒋氏集团不一样,蒋氏虽说是集团,但到底底蕴太浅了,安氏集团可是自从建国初期就扎根安市的顶级企业,可谓是一手遮天。
要不是仗着安市集团,谁给他脸,不吐他一脸唾沫星子,都全是便宜他了。
而且这人不讲究,明面上干不过你,背后的阴招往往叫人防不胜防,之前围堵蒋小米的事估计就是他干的。
即便他没有证据,但这笔账,他早晚都要找回来!
廖元开着车,四四方方,坚毅的脸上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先生这次借助他们泄漏公司机密,直接剥夺了他们的董事会权益,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蒋父笑了笑:“不打紧,一群老家伙蹦达不了多久。”
这次的确是有些仓促了,不过,等他祭拜完亡妻会来,就彻底是他们的死期了。
毕竟公司是要留给小米的,这些扎手的刺他会一个个全部砍干净!
廖元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只是他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蒋父并没有看到。
车子平稳的在夜色中行驶着。
锦江别墅区里却是灯火通明,李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屋子里弥漫着香烟燃烧后的刺鼻味道。
他不经常抽烟烟,只是有些时候实在的是没办法才抽,他本来打算留一晚上就回去的,没想到竟是有些贪恋,在母亲苏绣荷的劝导下,选择了留下,好在蒋小米似乎对他也并没有之前那么厌恶了。
索性蒋家也够大,蒋小米又不经常下楼,他们连见面都少的可怜。
揉了揉的混沌的脑子,李幕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一个是她母亲,她不顾一切的想要扯上他的大旗,想要报复蒋建军,可当初明明是她毛遂自荐做了蒋家太太,这么多年,蒋建军也从未亏待过她。
另一个,是蒋氏集团,说他没有一点点念想,那是不可能的,可他知道,那不是他能够染指的东西。
蒋建军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没有什么人能够从他手上讨得了什么好,他不觉得他母亲的那些伎俩能够瞒的过他。
他自小生活在低层,也更比其他人懂得趋利避害,就凭他们那两下子,是绝对斗不过蒋建军的。
这样想着,李幕叹了口气,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夜半,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车队缓缓驶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别墅里,再次热闹了起来。
很快,他看到了一脸笑意迎了上去的母亲苏绣荷,她挽着蒋父的手臂,端是一个贤妻良母。
李幕站在窗口,漆黑的房间里没开灯,手中一点火星,静静地看着。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未知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扔了烟头,走到了蒋小米的房门前。
手指放到了门把手上,又有些迟疑了。
踟蹰了半晌,他终于还是选择了敲门。
蒋小米白天的睡的颠倒,这会儿倒是也没睡,只是看到苏绣荷那么殷勤的迎了上去,她瞬间倒了胃口,没了下去的想法。
“扣扣。”
蒋小米撇撇嘴,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就听到了敲门声。
拖着拖鞋,打着哈切,打开了门。
“我,那个……”
李幕看着蒋小米,目光有些闪躲。
他对蒋小米的感觉很复杂,羡慕,嫉妒,还有幸灾乐祸都有,可到底之前是蒋小米帮他解了围,虽然可能是看在蒋父的面子上。
蒋小米愣了愣,有些怪异,这么晚了,这家伙跑她这干嘛?
“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她皱了皱眉,敏锐的闻到了李幕身上的烟味儿,有些不喜,但好歹也是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
要是他和苏绣荷老老实实的,她也懒得去找他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