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歆瞳敲了敲俞笙的家门,听见了屋内的脚步声。
“歆瞳,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家......准备......”俞笙开门有些惊讶,没想到晚上还有人来找她。
“怎么?不希望我来?”舒歆瞳假装不悦的问道。
“怎么会!快进来坐啊!”俞笙笑了笑,邀请舒歆瞳进去。
舒歆瞳笑着拒绝了,对俞笙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待会还要赶着回家吃年夜饭。我是给你来送礼物的......”
“礼物?什么礼物?”
“新年礼物呀!”舒歆瞳从包里拿出首饰盒,继续说道:“俞笙,新年快乐!我先走了......”将礼物交给俞笙后,便匆匆离开了。
俞笙愣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礼物,有些疑惑......她缓缓关上门,慢慢打开了首饰盒。
“嘀嗒,嘀嗒......”一滴一滴的泪水落在了首饰盒里的手链上。手链是由百合花组成,百合的花蕊部分是由钻石镶嵌的,不俗且不艳。
俞笙没有那么傻,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谁送的?百合花是她的最爱,这样的风格首饰似乎又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温擎......你是当我傻吗?让歆瞳送过来,我就不知道是你了?”俞笙流着泪自言自语道。
温擎刚回温家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妈,我回来了。”简单的问候,不冷不淡。
温母宋秋默看见温擎回来了,很是欣喜:“回来啦?快进去坐,你爸在客厅呢。”
“嗯。”
温擎来到客厅,看见了温父温楚川十分严肃的喝着茶,一旁的叔叔温铭川也感觉很不悦。
“爸,叔叔......我回来了。”
“许久没见温擎了,近来可好?听说你的公司办的不错,还在业界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不愧是我们温家的人!”温铭川越看越喜欢温擎了,不像他那两个孩子......大过年的没一个回来的。
“叔叔过誉了......”
“哼!什么时候温家要开始从商了?你看看温家哪个男人不是军人?只有你!从商!”又是温楚川老一套的说辞,温擎的耳朵已经起茧子了。这也是温擎不愿意回温家的原因......
宋秋默见状,劝道:“哎呀!大过年的,温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再说他了。”
温楚川也不想再说什么,没再理任何人。
这顿年夜饭吃的很平淡,并不像其他家人吃团圆饭的热闹。
吃完饭,温擎打算直接走了。不料,温楚川叫住了他:“先别走,到我书房来,我有事要问你!”温擎看了一眼担忧的母亲,他大概猜到了......
刚进书房,温擎就被温楚川扔过来的书砸中。“都五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温楚川怒气冲天的问道。
“不知父亲说的是何事......”
“你少在这给我装!那姓俞的丫头是不是回来了?怎么,你打算旧情复燃吗?”温楚川想调查一个人还不容易,温擎怎会不知道。
“爸,您也知道五年了啊!那您二十多年前的事......放下了吗?”温擎轻笑着反问道。
“这是两码事!我们俩能一样吗?你那是儿女情长,我这是......”温楚川似乎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无论多少年,他这辈的恩恩怨怨终让他无法开口。
“您还在愧疚对不对?那这么多年您又对她们母女做过什么?您到底是在愧疚还是在逃避?”
“放肆!这就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温楚川有些失控的大吼道。确实,温擎没有说错,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逃避,不想面对。当温擎说出他的内心时,他慌乱了......他总觉得他在小辈面前伪装的很好。
这时,宋秋默进来了:“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你看看他这态度能好好说吗?”温楚川懒得再看温擎,撇过头。
“如果能重来......如果英国的生活能让她幸福......我不会去打扰她。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她这五年的痛苦,您又让我怎么全身而退?爸......俞笙这几年活得很苦,在国外没有亲人依靠,什么都是靠自己赚钱,学习得来的。而且......她还患有抑郁症......”
“你会告诉她吗?”许久未开口的宋秋默问道。
“她不用知道,她已经承受的太多了......”说完,温擎便走了。
温擎开车不知不觉来到了俞笙楼下,距离新年还有三个小时,多希望亲口对她说一句新年快乐。温擎有些出神,想起俞笙刚走的第一年......
那年对温擎来说,生不如死......抽烟,酗酒,经常不去上课,一连好几天想不起来吃饭,经常犯胃病......后来温楚川知道了,冲他发了火,两人大吵了一架。温擎也是从那一次吵架中得知了父辈们的故事。
温楚川与俞笙的爸爸陆萧是战友。那时,温楚川是个军士长,而陆萧是上尉。他们在部队里是最好的兄弟,当听说陆萧恋爱了,温楚川也为他高兴。
陆萧的女朋友是俞念雅。她是一位不出名的钢琴家,她自己总是这么说。或许她只是个演奏者罢了。温楚川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相识相爱的,但他知道陆萧很爱俞念雅。
很快,宋秋默和俞念雅因为一回生二回熟的见面,成为了好朋友。她们经常会约在一起,过属于好友的时光。宋秋默会教俞念雅文工团的舞蹈,而俞念雅会教她弹钢琴......
可一次任务打破了四人的关系......那年温擎才两岁多,宋秋默生下温擎后身体差了很多。宋秋默大病了一场,情况危急,家里人打电话让温楚川赶快回来。温楚川走后,部队接到了一个重大任务。原本温楚川应该参与这次任务的,但最后陆萧顶替了他的位子,参与了任务。
不幸的是......陆萧因公殉职......
“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敲开了温家的大门。
俞念雅疯了一样冲进来,大吼道:“温楚川!你给我出来!”
温楚川和宋秋默从房间出来,被俞念雅吓到了。俞念雅的头发凌乱,衣裳褶皱,手里还拿着只剩一半的啤酒瓶。
“温楚川......我恨你!如果不是你,陆萧就不会死!他原本不用参加任务的......都是因为你!”
温楚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确实,如果不是因为他,陆萧也不会死。可能,因公殉职的就是他自己了。
宋秋默这时候劝道:“念雅......我们家对不起你。但请你节哀,人总要向前看啊......”
听到这话的俞念雅突然大笑了起来,眼泪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向前看?如果是你爱的人死了,你能向前看吗?你告诉我,怎么向前看?!”
温楚川和宋秋默都沉默了,无论劝与不劝都无法抹去俞念雅对温家的仇恨。
俞念雅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恨你们......你们就是来害我和陆萧的......你们温家就是来害我们的!”那一刻的俞念雅是疯了的,她认定温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来害她和陆萧的。如果不认识温家的人,如今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俞念雅踉踉跄跄地走出温家,边走边哭......没有陆萧,哪里又是她的家呢?
后来,当温擎与俞笙在一起的时候,温楚川派人查过俞笙,发现俞笙就是陆萧和俞念雅的女儿。而这时,俞念雅似乎也知道,逼着俞笙去了英国。
温擎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俞笙的楼下。他下车打算买几瓶啤酒,这个年就陪着她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