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浮现出鱼肚白，微光闪耀，将夜空划破。
轿车稳当当停在小区外，这里没有监控，是回家的好去处。
外面的小巷中，已有不少早餐店支了起来，热气腾腾的蒸笼，锅里翻滚的油条，刺激着李长青味蕾。
“你等会儿把车停回去，通江离这不远，自己过去。”
李长青背好剑柄，推门下车，用精神力给郭富下了最后的指令。
这些假身他都不会用二次，就像昨晚的钦天监证件一样，即使没人看见，也会被他销毁。
李长青从怀里掏出手机，长按开机，幸好出门的时候带了手机，不然这会儿连包子都买不起。
“张伯，给我来六个鲜肉包，三杯热牛奶，三个茶叶蛋，嗯...再加一份豆腐脑。”
“哟，这不是小李吗？太学院放假了？”张伯笑眯眯地掀开笼屉。
“今天来的蛮早的。”
张伯和李长青一样，住在青城小区，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
平时闲不住脚，就来这条小巷里开了家早餐店，味道还算不错。
“张伯，我昨天就毕业了，以后说不定天天都来。”李长青带着斗笠，从老人手上接过早餐。
“张伯您忙，我就先走了。”
“路上慢点儿，以后常来啊。”
目送李长青远去，张伯眼神恍惚片刻，抓起桌上的纸币，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
“这是...刚才有谁来过？”
.......
回到家，李长青先将早点放在桌上，把衣袍。斗笠收拾整齐，穿着一身睡衣走进浴室。
得先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万豪大酒店的味儿太冲了。
洗澡洗到一半，李长青就听见电视机的声响。
每天早上七点整，雷打不动的汤谷联播。
“爸，妈，起这么早？今天单位有事儿？”
李长青穿着一件浴袍走出，脑袋上缠着毛巾，几缕长发垂下，流水滴答。
刚刚被水流冲刷的肌肤，白里透红，就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今下午有场重要的会意，我和你老妈要到场。”
李晟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回答儿子的话，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
“长青，晚饭你自己解决，今晚我和你爸不一定回来。”
文谨取出几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桌上。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饿着了。”
“妈，我有钱。”
李长青抽出椅子坐下，抓起桌上的煎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正好，我今天去碎叶历史院面试，你们安心去上班，不用管我。”
听到这儿，李晟扭头问道：
“碎叶博物馆？他们不是最低也得书院评级的研究员吗？”
“我是裴夫子的弟子，他们特招的。”
“哦，老裴啊，那没事儿了。”
李晟和文谨对视一眼，不在多说。
裴远他们知道的，和李晟的父亲，也就是李长青的爷爷是好友，当年李长青刚出生，就是被裴远带上山的。
等到了十二岁，才从山上下来。
裴远是汤谷书院的历史学大拿，五十年前被评为当代历史学夫子。
夫子，是汤谷国读书人，能获得的最高荣誉。
三十年前，裴远退隐学术界，隐居在碎叶鸡鸣山，除了李家少数几个，没人知道他具体住在哪儿。
既然有他的背书，那就不成问题。别说碎叶历史院了，就算汤谷历史院也没啥问题。
“既然裴夫子推荐你，长青，你可要争口气，别给他老人家丢脸。”
“知道了，老爸。你儿子的历史研究生什么水平，你心里还没点儿数？”
“行行行，你就别臭美了，吃饭。”
李晟眉毛一横，打断话题。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拽了，得找个机会，打他一顿。
李长青很老实的闭嘴吃饼，懂得察言观色的他，很清楚。
如果继续阴阳怪气，接下来就是爱的铁拳了。
“本台消息，本月三日，汤谷九国联合卫星发射计划，再次启动。东方号卫星，搭乘神龙九号运载火箭，于本月七号发射升空，遗憾的是，本次发射行动再次失败。这已经是汤谷九国联合卫星发射计划，第十八失败，让人不禁怀疑，外太空究竟是否存在，天空是否存在尽头.......”
李长青将空牛奶杯扔进垃圾桶，起身收拾餐桌。
“老爸老妈，你们那儿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李晟摇摇头：“没有，我和你妈主要是负责汤谷西南方向的，卫星发射基地在东海，和我不是一个部门的。”
文谨也插话进来，叹了口气。
“你们说，国家为什么非要把卫星发射到所谓的外太空？就在罡风层上方挂着不好吗？我感觉也没问题，不是照样可以运行？”
“你这就说错了，不止我们汤谷九国，东山，虞渊那些地方的国家，都在尝试探索，要说这些年，发射最多的，还属东山那几个联邦。落后就要挨打，你不探索，别人探索了，你就相当于落后了。章尾山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着自己老爸和老妈的对话，李长青拿着酒壶，躺在阳台上的摇椅上，小口喝着。
关于外太空的事，他也知道。传说三十三重天外，拥有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星球宛若恒沙，太阳连尘埃都算不上，无比广袤。
但是从近古之后的四百年里，人类突破了罡风层，可以将人造卫星送上天，但是三十三重天的阻隔，就像是天堑。
足足百年光阴，人类始终无法突破，连触摸都是一种奢望。
“长青，我们走了，你自己在屋里好好的，记得把面试准备好。”
“知道了。”李长青懒洋洋地答道。
“咚”的一声，房门关闭。
差不多了，一个晚上也足够那些小家伙折腾的。
他把酒葫放在一旁，掏出怀中暂时死机玉石，精神力抹过表面。
滴滴滴——
一脸串的信号闪耀，李长青没去管，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块。
这是从荣翔尸体上捡到，属于他本人的玉石。
【苍耳子：青莲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消息。南星，你不是有青莲的电话吗？打一个过去。】
【南星：我有没有青莲的电话不知道，但我有你的电话，要不挂群里试试？】
【苍耳子：（白眼）你有你就挂，不怕无辜人丧命的话。】
【文竹，苏叶：（吃瓜）。】
【青松：这家伙...我们师兄说了，他遇到的二头姐妹花，和妖邪不一样，不会是群里谁异化了吧，去找青莲作死？】
【苍耳子：很有可能，毕竟青莲是我们里面，唯一一个留名的。群里是个人都知道，他在碎叶顺天府。】
【南星：首先，群里不只是有人。青莲在顺天府，不会有人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吧，碎叶可就一个鸡鸣山。】
【苍耳子：我觉得你就不是人。说吧，什么时候异化的。】
【南星：你死的时候。】
【苍耳子：@青莲，你看见了，要是我死了，铁定是异化南星干的。】
【青莲：嗯，我看见了。】
沉默，李长青的消息发出，整个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半饷。
【苏叶，文竹：大佬你好。】
【南星撤回了一条信息】
李长青又拿起另一块玉石。
【鬼卿：我死了。】
【苏叶：缓缓打出一个？】
【文竹：我打？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青莲：我杀的。】
群里再度沉默，连同一群潜水怪将头埋得更深了。
足足过了几分钟，发现没人冒头，李长青才将下半句话发出。
【青莲：他异化了，来找我，被我杀了。群里应该不止他一个，你们自己小心点儿。】
【芍药：（卖萌）大佬，我来碎叶顺天府找你好不好，人家可甜可御，你要的样子我都有哦。】
【苏叶：嗯，可甜可御？我差点儿都信了，（呕）。】
【芍药：苏叶，来打一架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生！】
【文竹：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吃瓜）】
李长青看着活跃的几个新人，想了想，决定让他们体会一下，世间险恶。
【青莲：你们怎么知道，异变的不是我？】
【鬼卿：是啊，凶手到底是谁？还是说，我和青莲都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