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似乎漏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条件,这招便是必须结结实实地刺中“光翼”的本体,要是不能,再厉害的招式也是枉然。面对克马约发出的突击穿刺,龙翔天并不是笨蛋,会乖乖地站在原地让他刺。就在凯拉的枪尖离“光翼”不到一丈距离的时候,“光翼”突然高高跃起,竟从凯拉的头顶跃了过去,同时“光翼”右手一抖,闪亮的红芒拖着在空气中滑动的残影平平地斩向凯拉的头颅。
“不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危机,克马约操控着凯拉那巨大的身躯迅速低沉。“刷……”光束从离凯拉的头顶大约只有一尺的地方划过了,没有伤到凯拉的头部。但它却毫不客气地削断了凯拉那象征着头领地位的尖角头饰。
“可恶!这尖角可是男子汉的尊严啊。”克马约愤怒地吼道。显然切断凯拉头顶尖角,这个看似简单的举动,着实伤了克马约的自尊。克马约气昏了头,他操控着凯拉迅速地回转着自己的身体想直接面对面与“光翼”作战。
这是一个十分愚蠢的举动,因为魔机再怎么灵活都不可能与人一样,想回身便回身的。这中间总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便是敌人最好的攻击时刻。丝毫不讲所谓“骑士规则”的龙翔天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这个攻击机会。就在凯拉的上半身刚刚转过来,正准备转过下半身的时候,“光翼”在龙翔天的操控下毫不留情地对凯拉就是一脚。
“哐……”劲道十足的一脚着着实实地击中了凯拉的头部。在这威猛的一脚下,凯拉失去了身体的平衡,一个顺势后仰,便栽进碧波滚滚的大海中。
“不好。”克马约心中警觉,“难道我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被这冰冷的海水给淹死吗?”由于凯拉的气密性并没有“光翼”好,因此在坠入海中的一刹那,海水便立刻涌入凯拉的驾驶舱中。海水淹没了克马约的身体,口、鼻、耳都涌入了大量的海水,克马约渐渐陷入昏迷。
“不过……总算是没有被敌人俘虏。”这便是克马约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龙翔天并不知道克马约已经昏迷,因此仍然在海面上等着,等着凯拉站起。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碧绿的海面上依旧是波涛起伏,没有一丝别的景象。
“难道是溜了?”龙翔天怀疑道。他始终没有想到凯拉居然会进水,因为在他认为魔机是不会出现进水问题的。
“原来,他也是一个胆小鬼啊。”龙翔天喃喃自语,无情的言语辛辣地嘲讽着克马约。
他又等了一会,却仍然没有一丝的动静,不禁觉得索然无味。天边的太阳已渐渐偏西,快到黄昏了。龙翔天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再在这里干耗着继续等待克马约的出现了。因为天一黑便是对奥巴卡列发起总攻的时候了,他得迅速封锁海港,防止敌军第三十二师团的逃亡。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按照作战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着,似乎没有一点偏差。当然,第三三舰的毁灭,俘虏敌人的魔机和“光翼”的受伤,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这种小小的意外却不足以对整个战局的结果发生影响。
“准备回防。”龙翔天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他向自己的军队下达了撤围的命令。在这战斗的间隙里,所有的魔机必须都回到自己的乘舰上接受新的准备,龙翔天的“光翼”也不例外。毕竟在这次战斗中,“光翼”是受伤最重的一架魔机。
“一切都交给你们了。”刚刚下机的龙翔天对前来维修的腾明如此说道。他相信腾明一定能把“光翼”给修好的,他相信腾明的能力,同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舰桥是一艘战舰的指挥中心,是对全舰发出作战命令的地方。而旗舰的舰桥则是一个舰队的指挥中心,是对全舰队进行作战指挥的地方,是整个舰队的中枢神经所在。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说明“翔天”号舰桥的重要地位,此刻这儿不但是战舰的舰桥、舰队的指挥部,更是这个圣龙王国军的司令部,是这场奥巴卡列战役的决策之所。
龙翔天轻轻拉开舰桥的门,慢慢地踱了进去,丝毫没有惊动里头那些正在忙碌的人们。
“我们已经完成对港口的封锁了吗?”龙翔天悄悄地来到张浩的身旁询问现在的部署战况。
“啊,是王上啊。”张浩拍拍自己的胸口。突然听到耳边响起龙翔天的声音,张浩可是吓了一大跳。
“完成得如何?”龙翔天再次询问。
“我已经将六架魔机布置在山丘的两侧,所有的战舰则呈半月形散开,紧紧包围着这个军港呢。”张浩向龙翔天汇报道,“封锁基本上已经完成,现在只等着敌人败兵的到来。”
“做得不错嘛。”龙翔天笑着赞许张浩,“现在就等天黑了。那便是发动攻击的时刻了。”
太阳那巨大而又火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天慢慢暗了下来。当时间带走了天边最后一抹红霞的时候,夜乘着习习的清风来到了人间,这广袤无垠的世界。月亮和星星不知不觉地在天空中出现,它们散发着自己银色的光辉。这点光亮虽然不足以同太阳的耀眼相比较,但也给这黑暗的宽广带来了一丝光亮。
皎洁的银辉洒满了大地,微微的夜风吹动着奥巴卡列山坡上的短草,发出“哧哧”的轻响。在奥巴卡列对峙了一天的敌我双方,都为这夜的到来更绷紧了神经。平静,在这有几万人存在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丝的声响,好像是无人存在一般。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随着夜已深沉,圣龙王国军这边已经做好了总攻的准备。经过一天的准备、部署、讨论,作战的方案已经在众将的心中扎下了根,他们都明白自己在这场战斗中所扮演的角色。
一门门铁炮被悄悄地带出了营门,一字排开,炮孔遥遥地瞄准了奥巴卡列山上的敌营。陈炎亲自指导着士兵们在一片黑暗中调试着自己手中的火炮。因为这些炮是这场战斗真正的先锋。只要他们手中的火摺一点燃炮上的捻子,这场战斗就开始了。
就在陈炎指导士兵调试火炮的当口,关信腾正和自己的士兵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呢。作为突击尖刀的他们,在战斗中的重要作用是毋庸置疑的。“要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入敌人的要害。”关信腾对自己的士兵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当然,要达到这个效果需要有惊人的勇气。因此,关信腾向供需处要来了大量的酒、肉,为自己的士兵们壮胆。随着一壶酒下肚,大块的卤肉入喉,士兵们的肚子饱了,胆也壮了。在他们的身体中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着,产生无比火热的感觉,急切地想找一样东西发泄,而在高地上的敌人显然是最好的发泄品。
夜风凉爽地拂过人们的心头,主帐里的沙漏默默地计算着时间的流逝,帐内的人们都在静候总攻时刻的到来。
“现在是戌时一刻,该是总攻的时候了。”一直坐在帅位上一言不发的诸葛聿铭此刻平静地宣布战斗的开始。
当这道命令传到炮兵大将陈炎的耳中时,陈炎兴奋地喝道:“全体,开火!目标是敌人的营帐!”随着这一声令下,五百门火炮地动山摇似的发出了自己的怒吼。一时间,炮声隆隆,火光四起,敌人的大营陷入了无比的混乱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五千骑铁甲骑兵在关信腾的带领下,像天空中奔驰的闪电一样劈向敌人的阵营。
奥巴卡列之战开始了。
奥巴卡列之晨穴上
黑,似乎是大地四周的惟一颜色了。在这以黑为背景的地方闪耀着两处光亮。一处是天上那点点的星光和皎洁的明月,一处便是这火热的战场了。人们在这里互相厮杀着,怒鸣、哀号、战马的嘶吼、兵刃的交击以及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构成了一曲激荡回肠的战歌。
这是血与火的交融,士兵们在这血火交织的战场上,不断将毫不熟悉的人的生命夺去,他们中许多都还是第一次与自己的对手照面。这便是战士的悲哀,在战场上只要是敌我双方,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不停地杀人。在这里,无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甚至于是自己的至亲骨肉,手足兄弟,只要是属于不同的阵营,就难免于兵刃相见。士兵们绷紧了自己的神经,他们不仅要盯着面前的敌人,也必须防范着不知何时从黑暗里冲出的敌人。
关信腾带着自己的五千骑兵在敌营中左突右蹿,给敌人的阵营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使敌人的部队始终无法集结起来形成有效的抵抗。这样的结果对紧跟着骑兵一拥而上的步兵给予了极大的便利。因为对付零散无措的敌人,总是比对付集中镇定的敌人要容易得多。
然而给关信腾的骑兵队提供便利的却是此刻已停止攻击的陈炎的炮兵队。从诸葛聿铭下达攻击令之后,陈炎手下的五百门炮便立刻响了。五百发炮弹像急落的雨点砸向亚德尔的营寨,掀起了阵阵尘土,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在第一拨儿的攻击中,受灾最严重的自然是离我方最近的寨前弓兵部队。隆隆的爆炸声响起,不少于一百人的弓箭手在这首发攻击中永远失去了生命,而剩下的士兵则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四处逃窜,将营寨的大门白白送到敌人的面前。
由于少了这群碍事的敌人,关信腾带着自己的五千铁骑轻而易举地攻进了营寨,将战争的火焰放在敌人的老窝里燃烧。紧接着,步兵们在夜雨和杨紫芝这两员女将的带领下,跟在骑兵的尘土之后,冲进了敌军营帐,同那些依旧是迷迷糊糊的罗尔帝国士兵作战,阻止了他们想从后方包围关信腾的图谋。
这些始终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罗尔帝国士兵,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与冲上来的圣龙王国士兵争战。虽然他们与山下的敌人对峙了一天,但却没能使他们的防御变得更强些,相反随着夜幕的降临,放松了自己的警惕。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圣龙王国军发动总攻的时间竟然是晚上,在这个万物漆黑的时刻。
因此,在关信腾、夜雨、杨紫芝率领部队攻上来的时候,他们显得十分慌乱,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是仓促地从篝火旁站起,从腰间拔出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剑与敌人作战。
随着圣龙军不断压上,大营各处已然是混乱的战场,毫无准备的士兵们互相混战在一起,他们用手中的兵器为自己的生存开辟道路。罗尔帝国军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强军,即使是第三十二师团这样的二级部队,在敌人突然发动攻击,全营陷入混乱的时候,也能凭借着士兵们自己的力量与攻来的圣龙王国军抗衡。
战场上的杀戮声随处可闻,虽然圣龙王国军占据着上风,然而这优势也是十分微弱的,总体来说此刻的双方处在胶着的对战中。
在这混乱的场面中,部队原有的编制已经被彻底打乱了,惟一例外的只有关信腾的骑兵部队。由于袭击的突然性,罗尔帝国的骑兵根本来不及上马迎敌,因此,关信腾的部队就好像是闲庭漫步一般轻松地游走在大营之内,不断地攻击落单的敌人。
“可恶的家伙给我让路。”关信腾大声喝道。虽然他喊的是让路,然而却没有给对方让路的时间。
“刷……”一声轻响在嘈杂的混音中响起,随着辉映着火光的青龙刀一闪,那挡在前头的罗尔帝国军士兵连头带肩被斜斜地劈为两段。殷红温热的血从残破的身体中喷出,溅洒了关信腾一身。
“没有用的家伙,战场上能背对着敌人吗?”被血腥熏染的关信腾一脸的无所谓,毫不留情地数落着刀下亡魂的过失。其实敌人的血腥已经不止一次沾染过关信腾的盔甲了,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早已麻木。
突然,他瞥见了前方的三条人影,他们正指挥着周边的士兵奋勇突围,或许胜利的信念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消失了吧。可这些都不是关信腾所感兴趣的,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作为指挥官三人中的一人。那是他无法忘怀的身影,是将他的士兵带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
“梅萨!”关信腾吼出了那个令他感到厌恶的名字。
“好好地接我一刀吧。”关信腾紧紧握住手中的青龙刀,丝毫不顾虑围绕着梅萨三人的士兵,催动着身下的马匹朝他眼中的目标奔去。
“保护将军。”梅萨身前的士兵奋力地挡在主将的身前,双脚微微分开,扎稳了马步。
士兵举起左手的小圆盾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胸前,而他的右手则紧紧地把握住手中的兵器,一把普通的青铜短剑。圆盾遮住了他鼻孔到胸口的地方,坚定的光芒从士兵的双眼中射出。面对奔驰而来的敌方大将,只是普通一兵的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单纯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简单的信念“我是为了神而战的”。
“真的是不怕死吗?”关信腾的嘴角微微上翘,冷酷的笑容在他俊脸上出现。虽然他也有些敬佩眼前的士兵,但对于阻挠他的敌人,关信腾是不会留情的。跨下的战马不断地向前冲,眨眼间士兵那不怕死的身影已然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咣……”清脆的交鸣声响起,在一串亮起的火花中,关信腾手中的青龙刀斩下了,狠狠地劈在了士兵举起来防守的护盾上。在锋利的青龙刀下,士兵手中的圆盾就像是薄薄的纸片一样被割破了。紧接着,失去了保护自己的盾牌的左腕无可避免地迎上了雪白的刀锋。刀落,盾碎,腕断,士兵发出了凄厉的惨号,他右手紧紧握着不停流血的左腕,强烈的痛感使他忘却了手中的兵刃,蜷缩地扑倒在地,不断地挣扎。
关信腾并没有理会倒地受伤的敌兵,战马从那蜷曲的身体上越过,直逼梅萨的身体。
“梅萨,敢与我一战吗?”关信腾冷冷地说道,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就我们俩?”梅萨问道。
“是的。”关信腾点点头,“我要取你的首级。”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梅萨镇定地说道。
口中的话音刚落,梅萨已然抽出腰间的长击剑朝关信腾攻去。虽然一人是在马上,另一人是站在地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战斗。对于梅萨来说,站在地上打比骑在马上交锋来得更有胜算,因为这不是突击,而是类似于决斗的单挑。和骑在马上的关信腾那不甚灵活的身手相比,站在地上的梅萨就显得健步如飞了。梅萨不断刺出手中的长击剑,锋利的剑锋反射着耀眼的光亮,拖曳出笔直的线条,一道又一道朝关信腾身上的各大要害袭去。
“没想到这家伙除了魔法以外还蛮有一套的呢。”吃惊于梅萨这流利精准的剑法,关信腾不由得陷入苦战之中。其实在刚才那不长的战斗中,关信腾的身上已经中了数剑,但由于身上穿着坚固的锁子甲,他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可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不满的吼声。关信腾苦恼于敌方的灵活,而梅萨则对关信腾身上的重甲十分头痛。双方的战斗还在继续,从关信腾身上迸出的火花更多了,这是因为又挨了梅萨数剑。
然而梅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的剑不断击中关信腾,但关信腾身上的锁子甲却使他无功而返。不断的游斗使他的身形渐渐地慢了下来,口中的气息也慢慢地浑浊了,可以看得出他有些吃不消了。
“呀……”关信腾怒吼道,劈出了与梅萨交手以来的第一百三十二刀,斜斜的刀锋由下而上划入梅萨击刺中所产生的空隙。眼见就要刺入梅萨的肚皮,给他来一个开膛破肚。
“当……”梅萨迅速回剑,艰难地架住了上挑的刀锋。梅萨是被迫接刀的,由于这一刀来得突然,使他根本来不及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