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小鬼啊。”负责炮队的高辰志小声嘀咕着说道。他没有理会月如枫的命令,而依旧以原来的角度让手下的士兵对凯洛克城发动了新一轮炮击。一排排炮弹依旧呼啸着朝凯洛克城奔袭而去,然而这一次的攻击仍然没有给敌人带来多少伤害。
这个情形被月如枫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很生气,脸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这完全是在浪费宝贵的炮弹嘛。”他嘀咕着,立刻让赵鹏将负责炮队攻击得高辰志给找了上来。
“你给我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遵守我下得命令。”月如枫低沉着嗓音问道,他那缓慢的话语中,隐隐包含着浓厚的火药味。
“因为您的命令是错误的。”高辰志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我真的按您说的去做那么将给城头上的敌人以喘息的时间。”
“哦?你倒说说看这是为什么?”月如枫不解地问道。
“因为火炮本身复杂的填装步骤是需要很多时间来完成的。如果我们随意地改变火炮仰角的话,那么一切的校对工作都必须从头开始,只怕是半个时辰也没法完成。”高辰志简单地解说道。
“这样啊。”月如枫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对付躲在跺墙后头的敌人呢?”
“只要按照现在的角度在炮击个两到三回,这座城的跺墙将不复存在。”高辰志蛮有信心地说道。
“太好了,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月如枫高兴得跳了起来。于是,月如枫放弃了自己原先的命令,对于他来说并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只要是错的,他是会立刻改正的。
炮弹一次又一次打在“相同”的地方,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精确,却也只在那么两三丈的范围之内打转而已。在这不停的轰击下,凯洛克的城墙渐渐出现了龟裂、破损,城头上的碎石也越来越多起来,再也无法给躲在后头的士兵以相应的庇护了。
“冲车,出发。”水天行下达了简洁的命令。他认为现在是撞击敌人城门的最好时刻。因为所有在城头上的敌人,都被我军的强烈炮火给压制得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半分,所以他们根本无法采取相对的措施来对付逐渐逼近的冲车。
“下面就只要派突击队上去消灭城头上的敌人就好了。”水天行低声说道。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一切都还算是顺利,如果没有没有太大的差错的话,再过那么一两个时辰,凯洛克城便会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到时真要好好地招待王上的到来呢。”水天行笑着想到。此刻的他一个劲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月如枫的身影已经悄然消失在这个不大的平台上。
“准备好了吗?羽震。”月如枫一脸笑容地问着在石柱之下接应他的人。
“好了。”羽震悄悄地点了点头,“这是您让我保管的武器和披挂。”他说着将月如枫那杆大的离谱的镰刀和一袭黑色的斗篷递给了月如枫。
“大人,您真的要去吗?”他关心地问道,“战场可不比这后方,危险得紧呐。”
“呵呵。”看着羽震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月如枫不由得轻笑出声,“所以我才要上去替你们这些菜鸟压阵啊。”
“只是……只是大人您也是第一次正式上战场吧。”羽震结结巴巴地掀了月如枫的老底。
“但我见过的场面可比你多得多呢。”月如枫拍了拍羽震的肩膀道,“与其在这里为我担心,到不如好好地去想想等会怎么应付天行的怒火吧。”
他笑着将话说完,一溜烟地跑离了。只留下一脸呆样的羽震,一个劲儿地在那边思考月如枫话中的意思。
“难道说天行大人并没有同意如枫大人参加突击队的任务。”好半天羽震才回过神来。他不禁为月如枫的胆大妄为感到头痛。
三辆冲车在隆隆的炮火声中被隐蔽在其中的士兵推动着朝凯洛克的城门前进。由于是赶工的产品,冲车的各个部件做得都比较粗糙,行进起来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一副快散架的样子。冲车缓缓地前进,一点一点地逼近城头。
正如水天行所预料的那样,城头上的敌人虽然发现了这个古怪的东西,但却没有什么能力来阻止它的靠近。只有几个胆大灵活的用手中的大弓朝冲车射了几箭,然而这些箭羽都被覆盖在冲车顶上的木甲给挡住了,丝毫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又是一个怪物。”看到这样的情况,城头上的士兵也只好嘀咕着把刚探出来的身子又缩了回去。此刻他们已经学乖了,决不多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情。
“如枫,你看这冲车队做得不错啊。”水天行满意地看着进展十分顺利的战局,笑着说道。然而空旷的平台上并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如枫?”水天行警觉过来,四处搜寻着月如枫的身影。但此刻的平台上哪里还能看见半个人影呢?回应他的只是呼呼的山风和远方阵阵的炮声。“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芽”水天行怀疑道。可此刻的战局却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寻找月如枫的事情。即然这上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就必须担当起指挥部队的担子,去抓住战场上那稍纵即逝的机会。
敌人依旧被圣龙军的炮火给压制得死死的,没有丝毫的反手能力。由于跺墙一点一点的破损,使躲在其身后的敌人逐渐暴露出来,给早就准备好的火枪手以攻击的机会。他们将手中火枪的准星对准了城头上的黑点纷纷扣动了手中的扳机。豆大的铁弹像暴雨一般朝敌人射去,打得他们不住得哀号。而城头下的冲车也在此时到了城门附近,藏在装甲下的巨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凯洛克的城门。
“好像都很顺利啊。”水天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到了要派突击队的时候了。”他缓缓地举起揣在怀中黄色的令旗,轻轻地挥舞起来,那是发动突击的号令。
城下的突击队看到山上的令旗,不由得兴奋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这场战斗的主角了。”他们想道。
“出发吧。”待在突击队前头的月如枫低声下令。他将兜在衣服后头的毡帽戴了起来,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这一身黑衣之下。他又挂上了冰冷的面具,此刻他不再是那个会笑的月如枫,而是举起镰刀夺去敌人性命的死神。
圣龙军的炮火停止了轰击,这似乎让城头上的守军着实地松了一口气。正当他们以为危险已经结束的时候,在城下突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又怎么了芽”他们不解地低头一看,只见无数的圣龙军士兵在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长袍的怪家伙的带领下,抬着极长的梯子猛冲过来。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芽难道真的想用梯子登城吗芽”他们心里涌起这样一个想法。但他们随即摇了摇头,把这个真实的可能性否决掉了。毕竟这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这与他们依靠魔法师的力量所进行攻城是大不相同的,是完全超出他们所知的事情。他们从来也不知道这样的攻城方法,在没有魔法存在的遥远东方已经有一千年多年的历史了。
凯洛克城的守军们看到他们口中那所谓异教徒的部队越来越近,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了反击。此刻虽然还有城下的火枪手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但那和足以把人吓傻的大炮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即使倒在火枪之下的守军比被大炮炸飞的守军要多得多。
箭不断从城头上射下,穿透了冲在最前头士兵的身体。他惨叫着,捂着身上的伤口倒下了。然而这却无法止住圣龙军突击的脚步,很快地又有人顶替上了死去士兵的位置冲在了队伍的最前头。他们嘶喊着猛然冲到城脚边,将那长长的木梯搭了上去。
“好。”看到这种情势,站在平台上的水天行满意极了,“只要有这样的勇气,我们的部队就能无往不利啊。”他再次舞动手中的令旗,令城下的火枪手重点攻击登墙点附近的敌人。对于他来说只要搭上去的梯子不被敌人推倒那么这场战斗就算是赢了。
接到命令的火枪手们不断攻击靠近梯子的敌人。由于登城点比较少,靠近的敌人也不是太多,使得城下的这些火枪手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瞄准射击,让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接着一个饮弹身亡。
就这样在火枪手的援护下,月如枫跟随着冲在前头的士兵们第一批登上了城头。他双眼泛着点点寒心冷冷地瞪视着那些想接近梯子的凯洛克士兵。“被我碰上的敌人都得死啊。”冷冰冰的话语从他得口中溜出。他从那黑色的长袍下取出了巨大的镰刀,用力一挥,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闪烁着足以冻死人的寒气朝那些依旧想接近的凯洛克城士兵斩去。
光芒划过他们的颈部,他们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也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的惨叫声,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就这样他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立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变化一般。但是任何一个人只要稍稍地接近他们,就可以从那已然扩散的瞳孔中看出,生命已经从他们的身上逝去,静静地——他们死了。
“不怕死的就上来啊。”月如枫说道。他从那五名“定住”的士兵中间穿过,黑色的披风正好扬起轻轻地拂过五人的身体。“嗒——”在他的身后那五人的脑袋同时掉在了地上,五个头的脖子中虽然能看到鲜红的血色,却没有一滴血喷射而出。诡异至极的感觉使月如枫成为凯洛克守军们心中最为恐怖的角色。他们怔怔地呆立着,看到一身黑色的月如枫缓步走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圣龙军的士兵们。虽然他们也被自己主将这种恐怖的杀人手段给镇住了,但他们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像是有了极坚强的后盾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气势如虹地斩向那些还在惊讶中的敌人士兵。
在这种情势下,战斗以一边倒的方式进行着。凯洛克城的士兵们越打越没信心。他们虽然极少与月如枫当面碰上,但很奇怪的,他们就是能感觉到月如枫那冰冷的眼神不断瞪视着自己。他们心里慌张着,时常一个不留神就成了圣龙军的剑下亡魂。
“能不能不打了啊?”有一个胆子稍为小一点的士兵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心里的怪异,当场丢下手中的兵器,吓得哭了起来。这与战场上的严肃并不相符的声音,倒是给人带来一种滑稽的感觉。
“不想死的人就投降吧。”月如枫再次开口了,从他那依旧冰冷的眼里放出了微微怜悯的光芒。此刻的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果实,他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士兵去处理这身后的琐事,而自己则独自一人朝城中的城守府走去。
“降即免死”的号令无疑给那些处在精神崩溃边缘的守军们带来了活命的希望。已经从鬼门关那里转了一圈回来的他们,此刻为了投降可以说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什么尊严理想都愿意放下的。他们在圣龙军军官的命令下推开了那只差一点就要被撞裂的大门,整齐肃穆地站立在城门过道的两侧“欢迎”胜利者的入城。
“如枫呢芽”既然战斗已经胜利地结束了,水天行自然也有精力来调查那从中间就消失不见的主将月如枫的踪影。他一脸严肃地瞪视着站立在他面前忸怩不安的赵鹏和羽震二人。“你们说他到底跑到哪去了芽”水天行大声地问道,他的脸上乌云囤积好像就要大起惊天霹雳的样子。
“如枫大人,去……去参加突击部队了。”羽震结结巴巴地把月如枫给供了出来,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承受水天行的怒火。
“什么芽那家伙还是去了芽”水天行先是一愣,低声沉吟道,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依照着月如枫的本事他确实是能够平平安安地归来。他自己虽然还有些不满,但这都是无关紧要的枝节问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责备如枫怎样怎样,而是迅速地打扫好城池,迎接龙翔天大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