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明明静静地注视着那名发出质疑的年轻学者,眼神尖锐。
韩千山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疑虑,在最近两个月以来,他在家也曾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思考过这个问题。
不过一个小时以后,韩千山就放弃了无厘头的猜测,因为他此时已经没有时间,也不可能去调查他的老朋友。
而且……
“这并不重要。”韩正风与方有志异口同声,很显然,他们对这位年轻学者所提出的问题看法一致。
方有志和韩正风同时朝对方笑了笑,都互相示意对方来解释这个问题。
“这是您主持的会议,方局长,还是由您来解答吧。”韩正风理所当然地做出退让。
“那好,”方有志低头翻了翻放在一旁的与会者手册,时而抬头看了看那个年轻人,“你叫……赵原?”
“赵源。”年轻人点头示意。
“嗯,你刚刚提出的问题,并不是不可以怀疑,而是不值得去怀疑。不管亚教授是如何知晓一切并为警方提供证据的,我们都应该继续调查奥古斯汀博士的可疑行径。”
“可是……”赵源显然意犹未尽。
方有志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刚刚我们说到哪了?”方有志问。
亚明明回答说:“我已经解释了初步判定奥古斯汀博士涉嫌有关‘突破理论’研究的原因。”
“哦,是的是的,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经听清楚了吧?还有疑问吗?”
没有回应。
“那好,根据上级指令,肌体王国将对奥古斯汀的违法行径成立专案组,这标志着,奥古斯汀案件将由国家最高SZSL中心负责,案件侦查进度要上报大瑙市王宫。”
与会人员认真听着。
“我们已经对今天在场的所有与会人员进行过调查,目的是为了筛选出能够进入此次专案组的成员。”方有志解释,“此次专案组成员不仅会有我们大瑙市SZSL中心警局的人,还会有今天与会的一些科学家和政客。”
“下面,我们来公布专案组成员名单。”
与会人员听到这,有些精神抖擞,有些漠不关心,有些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接手这块烫手山芋。
奥古斯汀博士毕竟是全国的科学领袖,若是最终的调查结果真的亚明明所说,那所有专案组的成员不说立功,也必定平安无事。
但调查结果若是与亚明明的指控相悖,那参与审判奥古斯汀的所有人员,将在奥古斯汀洗清冤屈后被彻底清算。
“王国科学部科学纠察处刘处长。”
“王国科学研究管理局……对不起,此次专案行动不会有科学研究管理局的人参与。因为指控对象本身就是该机构首脑。”
“口羌市科学研究管理分局黄局长。”
“畏市SZSL地方中心警局……”方有志看了看韩正风,“韩副局长。”
“大瑙市小板医学部苏君澈医生。”
韩正风听到这个名字心头莫名一震,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当然,韩正风也不认得他,毕竟从未谋面。
苏君澈从一开始就坐在一个偏角落的位置,正好和那个质疑亚明明的年轻学者赵源对坐。整场会议进行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苏先生,”方有志笑着看了看苏君澈,“您是今天医学界派来的唯一一位代表,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苏君澈微笑,摇了摇头。
“最后,大瑙市SZSL中心警局局长方有志,担任此次专案组的负责组长,很荣幸与各位行业精英们共事。”
照例的掌声。
“当然,还会有许多协助我们专案组的人员,但是他们并不在此次名单上。专案组的主要工作也会由我们SZSL警局的人具体负责,各位非SZSL人士仅需配合就行。”
又是掌声。
“我相信大家都明白,在此名单上的成员将会对此次案调查负责,时间是从明天专案组成立后到案件完全结束。”
没有掌声了。
方有志最先收好资料站了起来,“那好,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请便吧。”
从会议室出来,韩正风终于感觉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虽然他现在仍然处于警局内。
他从一位路过的警员那里得知,这间会议室是保密级别最高的会议室,里面的空气相比于其他普通会议室更加狭小,而且没有窗户。所以具备换气功能的空调就会在使用时一直开着。空气不好也就顺理成章了。
韩正风还问道:“保密级别最高的会议室为何会建在一个人员流动频繁的走廊?它不应该位于某处偏僻的角落吗?”
那位警员回答说:“具体为什么建在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吧?谁能想到这么显眼的会议室会是局里保密级别最高的呢?”
“而且这件会议室采用的隔音建材是最顶级的,隔墙很厚,不管是从内到外还是从外到内,就算你贴着墙壁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但具体是什么建材,我说不上来,毕竟我不是搞科学或是搞建筑的。”
韩正风刚想出门去抽一根雪茄,一只人手抓住了他的右肩。
韩正风猜是亚明明,但没想到是苏君澈。
“韩局长,很高兴认识你。”
韩正风笑了笑,“我们似乎不应该如此陌生?”
“怎么说?”
“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我们确实应该认识一下。”
“我想我们可以去一家让人静得下心又可以适当闲聊的咖啡馆。”
“烦请带路。”韩正风对大瑙市人生地不熟。
“必须尽地主之谊。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
苏君澈是开着车来的,就停在警局的停车场,韩正风猜想,这个男人应该已经在大瑙市待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长居于此了。
“我是畏市人,你我算是老乡。”苏君澈系好安全带,韩正风坐在副驾上。
“你来首都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苏君澈微微一笑,“不愧是搞刑侦的,观察就是准。我是七年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来这儿的,一待就是七年,很少回去看女儿和老婆。”
“令嫒几岁了?”
“和你的儿子同岁,听她妈妈说,我女儿和你儿子从初中就一直同班。不过我自从我女儿小学六年级时就来了首都,而且之前在畏市时工作也很忙,没怎么去过学校,都是我爱人忙里忙外的,我们之间没见过也很正常。”
“您女儿叫……”
“苏艺晴。艺术的艺,晴朗的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