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深山疗养院。
由于受某国惊悚片的影响,很多人对疗养院的第一印象就是阴森恐怖。
觉得住在那里的人全都精神有问题,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没人愿意来这种让人汗毛倒竖的鬼地方。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来的地方是疗养院,左小棠打死都不会来。
上可怼天,下可作地的女魔头什么都不怕,唯独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甚至奉为圭臬!
左小棠小心翼翼地跟在许君平身后,时不时地探出个脑袋左瞧瞧右看看。
死寂!
鸟兽踪迹全无般死寂!
左小棠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说道:“君……君平,这……这里怎么……一只鸟都没有啊?刚上山的时候不是挺多的嘛。”
许君平没有停止前行,但脚下的步伐却放慢了许多,“小棠,人类心理虽可追本溯源,但仍有奇葩异类不可窥视,更遑论飞禽走兽乎?”
“说人话。”
左小棠现在感觉后背凉嗖嗖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她没心情跟许君平打哑谜。
“我是心理医生,看的是人心,所以猜不透这些鸟为何留在半山腰不肯上来。”
许君平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如他的性格,温润如玉。
本来还挺期待许君平讲出些隐藏在疗养院背后的诡异真相,谁知得到这么一个不知所云的答案。
左小棠有些失望。
许君平为什么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这和平时一本正经的他实在是相去甚远啊!
等等。
左小棠停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让她有些好笑的事实。
“许君平不会是为了让我放松,所以故意说笑话来逗我笑吧?”
结果,笑话太冷,自己get不到笑点。
意识到这点的左小棠还是挺感动的,于是她拍拍许君平的背,安慰道:“不是你的笑话不好笑啊,而是我笑点太高,所以别灰心,继续加油哦。不过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讲笑话,让你见笑了。”
许君平和左小棠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往深山疗养院走去。
十五分钟后,左小棠和许君平到达目的地。
今天天气很好,既不燥热,也没下雨。
院子里人很多,有的在修剪树木,有的在聚众聊天,还有的在看书写字。
大家其乐融融。
什么阴森恐怖,这明明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嘛,左小棠暗骂某国恐怖片误导国内观众。
“许医生,你们来啦。”
一个五十岁上下,化着淡妆的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优雅又从容。
左小棠瞬间被她的气质吸引住了。
浑然天成的美丽从不会因时光的流逝而消减半分,反而愈加动人心魄。
“陈院长,您好。”
许君平和陈院长握了握手。
“这位想必就是左小姐吧,还真是位极标致的人物,怪不得能叫许医生记在心里这么多年呢!”
陈院长一双美丽的眼睛一直在上下打量左小棠。
什么?记在心里这么多年,什么意思?难不成许君平曾经还偷偷暗恋过我?
去去去,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害他差点把命都丢掉的人,我真是自恋到家了。
“小棠,小棠。”
许君平叫了好几声,左小棠才从自己的幻想当中回过神来。
“怎……怎么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是怎么工作的,如果过程中你有不适应的地方就告诉我。”
“好。”
许君平带左小棠来疗养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了解他是怎么工作以及主要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心理医生和其他职业不一样,他每天面对的可能都是一些不太正常的人,所以他必须要让左小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跟着陈院长来到一间独立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床上还躺着一个身材干瘪,形同枯槁,看不出年龄的男人。男人似乎睡得很沉,他们进门之后也未将他惊醒。
“就是他?”
许君平指着床上熟睡的男人问道。
“是,我们刚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一时半会儿他也醒不来。你们坐,我跟你说说他目前的情况吧。”
陈院长让许君平和左小棠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叫李大龙,五十一岁,有一个快要结婚的儿子。他是半年前被他儿子送来我们这里的。
据他儿子所说,他精神一直有问题,经常半夜大喊大叫,说有人要杀他。他老婆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
前几年情况还没那么严重,直到最近一年他的情绪越发失控,只要一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就会发疯暴走,说人家要杀他。
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后来他儿子有了女朋友,但是却不敢让对方知道他有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爸。所以百般纠结之下,他还是选择将李大龙送到我们这里。
李大龙刚来那会每天半夜都会发疯,鬼哭狼嚎的,吵得大家根本没办法入睡。
后来经过慢慢地疗养,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两个月后他就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不但可以帮助我们打理院里的一切大小事,而且还会吟诗作对。
我们院里很多病人都开始跟着他学习写诗作画,本来我以为今年过完年他就可以回去了,谁知十天前他突然又开始变得疯狂。
这一次他疯得非常彻底,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这次他可能撑不过去了。因为整整十天,如果不靠镇定剂的话,他根本无法入睡。
我们也请医生来给他检查过,但还是一样的结果,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您觉得既然身体没问题那肯定就是心理出了问题?”
许君平接着陈院长的话说道。
陈院长点头。
“所以我一听说你回国就赶紧联系了你。”
“对了,我想问一下,在他这次发疯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你是指那一类?”
“就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或者有没有陌生人接触过他。”
陈院长沉思了一会儿,道:“没什么不一样的,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在他发疯那天他儿子带着他女朋友来过这里。但他们还没说上话李大龙就疯了。”
许君平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里。
“或许李大龙发疯跟他儿子的出现有关。”
“不可能。”
陈院长反驳得很肯定。
“为何?”
“因为他儿子不是第一次来,在他发疯之前几天也来过。他儿子看到他恢复得这么好,所以才决定这次带着女朋友来和李大龙商量他们结婚一事。”
陈院长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许君平扶了扶眼镜,然后换了另外一个坐姿,最后又看了一眼听得入迷左小棠才慢悠悠地开口。
“但这次多了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