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吴弈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起了床。抹了把脸后,出了门。
“回来了。”吴弈看着掌柜进了门,转身从屋里打了盆热水拿了出来,“擦擦吧,外边雪挺大的。”
“不急,你跟我上楼吧,我们有事情和你说。”
吴弈跟着掌柜,往楼梯走着。
“小弈啊,喜欢读书吗?”
“喜欢。”
“我们这安泽县还是太小,没什么好的私塾可以让你上,也幸好你自己聪慧,连夫子都对你赞叹不已。”
走进了房间,吴弈看着老板娘在柜子里收拾着什么。
不一会儿,老板娘拿出刚装好的一个小荷包,递给了吴弈。
“里面是五十两银子,我们也不是什么富商,除开酒楼开支外也就百两银子,你拿着吧。”
吴弈愕然,“这是?”
掌柜开口道,“我早上和苏老爷谈了,你过几天和孙夫子他们一起去沔泽,参加那个文道大典,要是能拜个老师就跟着老师,拜不到老师就在沔泽郡找个好点的地方学习。五十两银子够你一个人平淡生活好些年了,不用想着家里,我们身体也还不错,家里也有你渊哥帮忙打点,你就放心求学好了。”
吴弈咬着嘴唇,默不作声,一种莫名的酸楚从心里涌上来,鼻子酸酸的,眼睛也开始有些水光。
掌柜见此,拍了拍吴弈肩膀,“好了,都十七八岁的人了,总不能一直窝在这小地方。你还小,天下那么大的地方等着你去呢。”
吴弈抽了抽鼻子,泪,终究还是憋了回去,“阿爸,娘。”
“好了,小弈,那边既然已经说好了,好好收拾一下就去吧。”
“嗯。”
换过衣服,收拾好行李,二人把吴奕送到大门前,推开门,门外愈大的风雪呼得刮进来,从吴弈衣服缺口涌了进去,吴弈心中的伤感之情渐渐放下,看向门外的大雪,心中慢慢坚定下来,已经长大了,路终究要走的。
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油纸伞,缓缓开口,“阿爸,娘,我过去了。”
“去吧。”老板娘声音有些许哽咽,“小弈,少年游,决定好了就走吧。不要让这漫天风雪凉了你心中热血。”
吴弈跪在地上,向二人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你们千万要保重身体。”转过身,迈入外面的白茫茫世界,也许是眼泪,几滴滑落在大门前的地上,不消片刻滴落出的小小坑窝没了痕迹。
老板娘和掌柜看着吴弈身影渐行渐远,转身回了柜台。老板娘去了二楼,从窗台看着吴弈的背影,“小弈,希望上天保佑你一生。”
······
苏府门口,仆人见外来一白衣少年,上前询问道,“是叫吴弈对吧?”
吴弈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仆人到了孙夫子所在院落。
“夫子好。”
“嗯。”孙夫子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门口的第二辆马车,“东西都带好了吧,马上启程上路了。”
一同出发的一共有三名苏家子弟,还有一个是刘家子弟。四人中和吴弈熟识的只有一名苏家子弟苏仁和刘家刘逊,这二人是和他一个私塾的同窗。
“那我也坐后面去吧,阿天,我们两换一下,你来前面。”
都坐好后,随着马夫一扬鞭,两辆马车钻入了雪中,渐渐远去。
马车中。
刘逊性格比较大咧,拍了拍吴弈,“还以为没你了呢,真是可惜,私塾比不过你还想着比你多个机会,结果你也来了。”
苏仁撇了撇嘴,“你这话说的。”
“阿逊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说什么,早已经习惯了。”
苏仁突然一拍脑袋,“我都忘了吴弈你还不知道这几天的安排呢。我们今天赶路一天,中途休息后,明天赶路半天就能到沔泽郡。然后明天还要去拜访一下孙夫子的老师,之后在沔泽郡找个住处,等着后天开始的大典。”
“没事,我都听你们的安排。”吴弈开口道。他一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不断向后而去,有一丝丝走神。突然听到一句“出安泽县了”,回过神来,看着外面的安泽县地界那块写有“安泽”的巨石莫名惆怅起来。
安泽,安泽,平安天泽,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
我也是。
不知不觉间,随着马车的颠簸,三人都渐渐不堪疲惫睡了过去。
······
“到林远县了,下来歇息吧,明天再赶路就到了。”
孙夫子带着众人进了酒楼,“还有空余客房吗?”
酒楼掌柜道,“你这算是来对地方了,这几天到沔泽的人可多,中途打尖住店的那可不少,下午刚送走十来位客人,刚好空出来了有五间房,都要吗?”
孙夫子打量了一下众人,“你们两两一间吧,算上马夫刚好五间了。那就麻烦你了,掌柜的。”
“不麻烦不麻烦,那这会我去给你们安排饭菜了。不知几位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少放一点辣。”
在把行李放到客房后,几人围在桌前吃着饭。
孙夫子:“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放精神点和我一起去拜访我的老师。”
用完晚饭,“上楼休息去吧,晚上别想太多,好好睡,天气有点冷,别着凉了。”
“嗯,夫子你也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