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
你说过师父的每一个姿态都是有意义的,而且答案经常在没有说出的话里面,而不是在说出的话里面,但是经常在你看着我或者扫我一眼的时候,我感到有一个信息,我不知道怎样不用我的头脑去识别这个信息。即使我用了我的头脑,我也不能肯定。
不能用头脑,一旦你用头脑,你就错过要点了。宁静必须在宁静中被理解;一个无言的信息必须被无言地理解。如果你试图通过语言、通过头脑去理解它,你就会错过它,你就会误解它。然后你自己的头脑进来了。然后你开始解释它。然后它就变得不纯、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你问:“那怎么办呢?”你问的是一个错误的问题。怎么办的问题是从头脑来的。不存在怎么办的问题。你要安静。什么也不要做,不要试图解释它,不要试图用任何方法干涉它,让它传遍你的存在。你或许不能马上识别它,因为它比头脑、比所有来自头脑的识别更广阔。你或许不能确切地知道它是什么,但是也没有这个必要。你或许不能破译、不能解开它的意义,但是也没有这个必要。让无言的信息抵达你无言的中心。它是一次深深的接触,而这种接触就是它的意义。它是一次深深的穿透,而这种穿透就是它的意义。
你经过一个玫瑰花丛,你看着一朵玫瑰花。它的意义是什么呢?如果你开始思考这朵玫瑰花,头脑就进入了,而玫瑰花消失了。然后头脑创造一圈语言、思想和概念的墙,你甚至连那里的玫瑰花也看不见了。
不要试图寻找意义。意义以及老想着意义是头脑的一个病。一朵攻瑰花的意义是什么呢?没有意义。它没有任何意义地开放。它不需要意义来证明自己;散布它的存在中被证明。你只要让它存在,你也和它一起存在。让玫瑰花穿透你,让玫瑰花的芳香传遍你、充满你,然后突然问,有某种东西在你的存在里面苏醒了——有某种东西出现了。玫瑰花在你的里面做了什么。即使在那个时候,你或许也不能知道玫瑰花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你会感到快乐、喜悦;你会感到自己和未知有过一次接触。你会感到自己获得过一次探查未知的机会。你会感到玫瑰花变成了一扇窗户,一个广阔的天空打开了——在你头脑的墙上存一条裂缝。
当我看着你的时候,你只要看着我!当我给你我的存在时,你就把你的存在给我。保持敞开,让它成为一种接触。它不是一种交流,它是一种共享。我不是在传达一种可以解开、可以破译的信息——不是的。我是在那个姿态中把我自己给你。它比任何所能赋予它的意义都大——你也比任何所能赋予你的意义都大。如果那种接触发生的话,你将感到所有的边界都消溶了。有一个片刻,你不在那里。有一个片刻,你被我占据了——不仅被我占据了,也通过我,被整体占据了。所以,每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每当我想透进你的眼晴的时候,每当我敲你的门、敲你的心的时候,打开你的门。
不要试图寻找意义。你将在寻找意义中错过意义——因为接触就是意义,一种内在的深深的拥抱就是意义。
第二个问题:
我的头脑处在一个非常混乱的状态里,不可能保持在中间。如果我跟着头脑走到它所有的极端,好让我体验它的全部荒谬,这不是更好吗?
这个问题的第一部分:
我的头脑处在一个非常混乱的状态里,不可能保持在中间。
我不是说你应该保持在中间。如果你试着保持在中间,你就永远不会在中间。中间是一个平衡;你无法试着在那里。你不得在靠向左和靠向右之间,一个微妙的点出现在你里面的什么地方。它不在你的外面。如果你到外面看的话,就有左和右,没有中间。
它就像时间一样。空间和时间是一起的。试着理解这一点。如果你看时钟的话,有过去、有未来,没有现在。你的时钟从来不说现在是什么——它说不出,因为它一说,它就成为过去了。所以时钟的指针从过去走到未来;在你的时钟上没有现在——不可能有。现在不是时间的一部分。你在中学里、在大学里学过;现在是时间的一部分——那是胡说。现在不是时间的一部分。你曾经听过很多遍,说时间分成3个时态——过去、现在和未来——那已经成为你头脑的一个条件反射了。不,时间只有两个部分,过去和未来。
那么现在在什么地方呢?现在在你的里面。如果你向外看,你就会发现过去和未来;如果你向内看,你就会发现现在、永远是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那里不可能有。
如果你向内移,你就会移进现在的永恒;如果你向外移,你不是移进过去,就是移进未来。
空间的情形也是一样的——在空间里有左或者右。如果你靠向左,它是在外面的,如果你靠向右,它也是在外面的,但是如果你在两者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突然间,你在里面了。中间一点在你的里面,它不属于外面的空间。实际上,现在和中间是一起的。每当你在现在的时候,你都在中间,每当你在中间的时候,你都在现在。中间不是你外面的一个位置。它跟现在一样,是一个内在的现象。
所以,当我说或者老子说“保持平衡”的时候,我们不是说要把平衡变成你生活中一个静止的现象。它不可能静止,你将不得经过你存在的最内在的点,然后突然,你在中间了。然后突然,你会发现一个向内的爆发——而不是一个向外的爆发。是向内的爆发。某种内在的东西向内爆发;突然,你不再一样了。不管你什么时候经过那个内在的中间的位置,你都不再一样了——你变得极有活力,你变得极度天真,你变得极度纯净和神圣。在那一刻,对你来说,不存在黑暗,不存在罪恶,不存在内疚。不管你能在什么时候找到那个平衡,你都是神,你都是一个上帝,但是,你不能发现它一次就了结了——不,生命永远是一个不断的平衡,是一个连续,是一个持续。你不可能把它变成一个商品,你买了一次,它就永远在你家里了。不,如果你不觉知,你就会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它。
这是你的问题的第一部分:中间不是外面的一个固定的点。你可以从两点中的任何一点达到它,或者试着一刻接着一刻地在对立面之间取得一个平衡——恨在爱的里面,愤怒在慈悲的里面。
要在对立面之间不断地平衡。你将逐渐地发觉它的诀窍。它发生在爱和恨之间的什么地方。我说“什么地方”——那个点无法被想出来;它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现象,以至于你无法把它点出来。它就像一只蝴蝶在花园里飞来飞去——如果你抓住一只蝴蝶,把它钉起来,它就死了。你可以钉它,但它不再是一只蝴蝶了,生命已经离开了它。
像一只蝴蝶就是内在的平衡,你无法钉住它。所以它是不能定义的、不可捉摸的。老子说:可以说出的道就不再是道了。可以说出的真理早就变得不真实了。印度的经典说:“那”是不能通过经典来了解的。你不能通过语言的交流来理解“那”。“那”是不可捉摸的,因为它太活跃在园里走走。你靠得越来越近,蝴蝶就准备飞走了。当你几乎要抓住它的时候,它已经离开那朵花,它早就在另一棵树上了。你无法钉住它。如果你能,它就死了。
就在昨天,我读了西方一个很有洞察力的诗人——华莱士·斯蒂文斯的诗。他在一句格言里说:“亚里士多德是一具骨架”。我喜欢这句格言。逻辑是一具骨架。逻辑总是属于那些死的东西、属于死亡。它不属于生命。任何固定的东西都是死的——所以我说婚姻是一只钉住的蝴蝶,而爱情是一个活的现象。
你可以定义婚姻,你无法定义爱情。甚至一个法院也能决定什么是婚姻、什么不是婚姻,但是没有人能够决定什么是爱情。婚姻是合法的;爱情则超越所有的合法性——某种未知的东西穿透到爱情里、穿透到爱情的现象里。
内在的平衡无法被钉住,你必须找到它的诀窍。而且你能够找到它,因为我能够找到它,为什么你不能呢?如果老子能够找到它,为什么你不能呢?如果有一个人找到内在的平衡、内在的安宁、内在的寂静的小声音、内在的超越所有理解的诀窍,那么每一个人都能够找到。在老子里面的是你的未来、是你的可能性,你也能做到。
你说:
我的头脑处在一个非常混乱的状态里,不可能保持在中间。
不要试着保持在中间,忘掉中间。你只要试着平衡,进入两极,但是始终保持警觉,这样有一天你就能在两者之间找到那个平衡。你正在做这件事情——所以只需要觉知。上一刻你是快乐的,然后另一刻,你是不快乐的。你已经走到正对面了。你肯定经过中间。不经过中间,你怎么可能走到正对面呢?你或许只经过了一瞬间,但是那并不重要;你经过它了。如果你稍微警觉一点,你就知道中间在哪里。刚才你是那么安静,一分钟以后,你的整个头脑就开始喋喋不休。你肯定在什么地方经过了中间。
当一个人死了,上一刻他还活着,然后他死了。如果他是警觉的,他就会发现超越死亡和生命的、不死的中间。然而他不是警觉的。你死过很多次,千百万次,事实上,你经过了中间,但是你不警觉。你每天都经过中间很多次,成千上万次;一会儿慈悲、一会儿愤怒,一个人感觉这么好,突然又感觉这么坏,一个人在早晨感觉这么神圣……你看那些在恒河边上或者寺庙里面祈祷的人——你看他们的脸,多么美丽。在祈祷的时候,最难看的脸也变得美丽了。然后你在市场上看他们——即使最美丽的脸看起来也是丑陋的。他们肯定在什么地方经过它——从寺庙到市场,肯定有一个中点——但是他们不觉知。
所以怎么办呢?不要试着在中间。我不是说要设法把一点愤怒和一点慈悲放在一起——不,我不是说要试着在中间,你会发疯的。我说的是从一极移到另一极,但是要移得非常警觉,这样你就能在你里面找到中间的点。你一发现那个中间的点,你就第一次变成了你生命的主人。到现在为止,你一直都是一个奴隶。你第一次变得警觉——到现在为止,你一直都睡得很沉。
问题的第二部分:
如果我跟着头脑走到它所有的极端,好让我体验它的全部荒谬,这不是更好吗?
从来没有人能够体验头脑的全部荒谬。它是无限的。你不可能体验它的全部;它是非常富有创造力的,它不断地创造新的荒谬。你已经在这里、在这个存在里待了很长时间,但你还是不能体验它的全部荒谬。你不是第一次站在这个地球上,你以前也来过。我可以看见你古代的脸,藏在你新鲜的皮肤后面。你们都是古代的人。
在佛陀时代,印度有一个老师,他的名字叫迦旃延。他是一个少有的老师。他总是称呼他的门徒为古人。即使一个小孩来见迦旃延,他也会说:“你好吗,古人?“因为每一个人都非常古老,比地球还要古老。地球不太老,只有……实际上,很年轻,处于青春期,但是你们比地球更老,你们还去过其它星球。你们比太阳更老。自从存在在这里,你们就在这里了,否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你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地发生呢?你自始至终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