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楚雄隐隐有要自己去荣国府斩了贾宝玉的意思。
贾琮忙劝道:“太上皇,不宜动怒,臣定然不会放过他。”贾宝玉无关轻重,可若是因为他把太上皇气病了,那就麻烦了。
“琮哥儿,你去,把这厮斩了!就算念及亲情不斩,也扔进皇城司大牢里呆一辈子!当年代善何其英雄?恩侯现如今也不差,你就莫说了,偏贾存周这一脉都是这样……”太上皇放缓了些语气,道。
“当年代善带他进宫的时候朕就觉得迂腐不堪,否则,他那个官职怎地也该是个正五品。”
“得亏死了,不然还得祸害贾族。”太上皇站起身,道:
“你先去吧,到时候处置完了再来和朕说些话。”
贾琮跪安之后,转向刘四道:“走吧……那畜牲真是不长改性,先前想进薛家女的屋子,现在干脆就直接进了二哥姨娘的屋子,真是离谱。”
刘四只是陪着笑不说话,无论如何贾宝玉也都是主子,轮不到他来批判。
“说说情况,环哥儿怎么抓住他的,还有他为什么要去二哥姨娘的屋子里。”
“那天三爷您给环三爷开了筋骨,虽说修为没有长进,可抓人还勉强可以,脑子也清明了些,宝二爷自己说是因为那青梅姨娘这几日有意无意的勾他,他才去的,可青梅姨娘都没见过他,见了他进去也是拼死拦着……”
“那就是这畜牲推脱了,这人就一点脸也不要。”贾琮制止刘四继续说下去。
等进了荣国府,就见贾琏迎上来,无奈道:“这跟青梅没关系,就是他干的好事,青梅要是说谎,我看得出来。”
“二哥,准备一具薄板棺木。”贾琮转过头轻声说道。
贾琏大吃一惊,忙道:“不至于吧,他也没成事呢,还不至于弄死吧。”
“太上皇这几日总是梦到祖父,言说荣国府出了淫人,闹得太上皇精神头都不好,甚至睹物思人落泪,我正劝慰的时候,这事就捅到了太上皇的面前,二哥,救不下来的,就算活着,也是进皇城司大牢一辈子的后果。”
“我多咱说要救了?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他死了正好,这些年论配给论恩宠那一样不比你我强?现如今这个家业是你支着,我就一沾光的就不说了,这人给你拖后腿,败坏贾族声誉,不死也得关一辈子,现如今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能惯着他?”贾琏道。
“你能看明白就是好事,二哥,赶明儿在户部少干些事省的累着,马尚书还有三四年就快该升迁尚书令了,到时候你去尚书台和户部接洽,就算是梅尚书升迁尚书令也没关系,一样和户部接洽。”
“也不能不干,我看情况罢,若是有事还是要处理的。”贾琏这些年愈发干练了,在户部练了这么久,对许多事务都十分了解,所以贾琮才会说让他升迁,毕竟户部的事务还有贾琮的许多事,平日里要和贾琏碰头的。
“如此便好,若非你一直在户部升迁太让人猜忌,多练些年迟早能到户部尚书的。”
“还是免了,户部事务太多,马大人都快累谢顶了,造镇海船的花费太多,各种调配我看着都头疼。”
“也好,累毁了身子可是不值得,府里的事还得你办,我是懒得理会的。”
“对了,这几日有几家武勋将门再打问你的婚事,我想了想,韩相家有个庶女现在十七八了还没嫁,你看如何?”
贾琏摇头道:“我不想娶妻了,能有个儿子我就认,不能有也不要紧,你和云妹妹的儿子不能袭镇北公府的爵位,还可以袭荣国府的爵位。”在尤二姐死后,他就看开了一切似的。
“再说吧,我尽量给你寻摸一个好些的,毕竟没有诰命太太接待人如何是好。”
正说着,就到了东路院,一进门就看见贾赦让几个亲兵举着贾族家法责打贾宝玉,贾母脸上还有些心疼之色,到底是疼了十几年,现如今虽说成了这般模样,可还是有些感情的。
贾琮对贾琏说道:“二哥,你跟我去宗祠里请断罪刀。”
贾母骇然,急道:“断罪刀?还不至于用那东西吧。”当年贾演在的时候,罪大恶极的贾族族人就被他拿这刀砍了脑袋,现如今十几年没用过了。
“太上皇这几日常会梦见祖父……”贾琮又把刚才和贾琏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继续道:“倘若不杀了他,也是进皇城司大牢呆一辈子,还不如给他个痛快,让这荒唐东西下辈子莫要托生在武勋将门了。”
“便是进大牢关一辈子,也要比直接斩了他更好。”贾母无奈道。
“虽说不像了些,可到底我疼了他十几年,断不能看着他死,关进去吧……”
贾琮却不愿意,轻声道:
“老太太,太上皇的意思是斩,后来虽说可以不斩,可太上皇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老太太该明白吧?”
“若只是此事也就罢了,二哥也不是那种嗜杀的人,可太上皇这几日龙体欠安,若真是气病了,荣国府乃至贾族,都将会承受灭顶之灾。”
“为了这么个无君无父不知忠孝的东西,搭上这么大的风险,老太太,你觉得很值得吗?”
“而且,祖父托梦太上皇的时候,就是说要斩杀这人。”
贾母是相信鬼神之事的,听到这里,叹了一声,道:“既然是你祖父的意思,那就罢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宝玉低着头流泪,没说什么,贾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二哥,跟我去请断罪刀。”转身也走了。
贾族祠堂。
焦大在得知宁国除爵之后险些没死了,到底是救过贾演一次,所以贾族派人把他接了回来,只是现在有些痴呆了,见贾琮来了,自动去找家法,找了半日找不到,这才想起来家法已经被拿走了,满怀疑惑的看向贾琮,见贾琮走向断罪刀,没说什么,任凭他取。
贾琮回到东路院,贾宝玉还在哭泣,贾琮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手起刀落。
一张大饼脸滚落在地,贾琮吩咐道:“不用薄板了,随便找个席子裹了之后扔进乱葬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