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进了冬月,贾母派人来请贾琮,说是要商议贾元春过二年省亲的事情,贾琮虽没有兴趣,可也对付着去了一趟。
由于此时将近夜晚,贾琮显得很疲惫,刚应付完户部的事务,他就回了镇北公府,还没来得及歇会就被叫了过来,揉着眉心疲惫道:
“老太太要是没什么大事,我先回去睡会,明早再来,真熬不住了,现如今马尚书卧病,小半个商务都要我去管,我不太会这些事,累的够呛。”虽说他不至于累成这样,可确实是挺累的,任谁听了一脑子事务,也都会觉得累的慌。
整个贾族现在能说的上话的男丁只有三个,还都是东路院出来的,自然对贾元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随便对付两句,说是用东府的会芳园改两下子就好,反正东府现在除爵,整个府上一个男丁都没有。
贾琮更是知道贾元春的封妃原因,前朝不能赏,那只能赏后宫了,这几乎是前朝人尽皆知,没见家里在南海水师有数十位勋贵的吴家女和贾家一同封妃?
“老太太,没必要再修,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要修也轮不到贾家,吴家那边是在修,可他们嫡系旁系算在一起三十多家府邸一起出力……”
“东府刚被除爵,贾家就欢天喜地灯火阑珊,让人怎么看?”
“更何况,封妃是为什么?老太太难道没有成算吗。”
贾母却道:“宫里大丫头为什么封妃,老婆子我眼花心盲的不知道,只知道再怎么样也都是皇恩浩荡,都应该把皇家当成一回事,丢了敬畏之心岂能长久?”
“再者说,她在宫里一呆就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回来一趟,连点新东西都见不到?天底下万万没有这么个道理,不说前朝的事,就算论血脉亲情,也该起个园子,不拘大小,总得有些排场。”
贾琮道:“要说这些我就不累了,当年二叔和二叔母掌家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的份儿吧,就连该是公中出的润笔和买糕点的银子,我也没拿到过,父亲向来不管这些,连环哥儿都有的东西怎地我屋里没见过?真要是论血脉亲情……呵。”
“可你叔父叔母都去了五年了……”贾母无奈,软言软语道:“就算是为了前朝的名声,也该给宫妃几分体面,难得回来怎好就看东府那一片萧索的景象。”
“东府萧索?镇北公府的园子都没他那会芳园好。”这话就是锤子话了,宁国府不说那处活水没有镇北公府的大,论亭台楼阁也都落了十几条街,毕竟宁国府才多少家底,如今贾琮是都不知道怎么花销,只得用来不断开展新产业,为了防止自己真富可敌国,现在他只拿着户部的两成了。
其实他嘴里的岁入是毛利润,真正还要缴税,还要做些事,收入差不多也就是毛利润的一半,可这也极为恐怖了。
贾母见说不动贾琮,又看向贾赦,贾赦如何会对贾元春有什么亲情,沉默片刻道:“荣国府没太多银子,就算这二三年有琮儿帮扶着开展了些产业,可细数之下,二房在外面竟然还欠了些债务,还有一大片的人命官司,为了摆平那些事也没少出银子,顺天府、刑部、大理寺、皇城司都没少送,所以收入并不高,现在也只是有五六十万两压库银子罢了。”
见贾母还欲言又止,贾琮淡淡道:“镇北公府确实有些银子,可这些银子要么有了用处,要么是打算完善些设施的,断然不能拿出来。”
他对集邮大观园没有什么兴趣。
“纵然建了园子,等过了几日也就荒废了,整个府里就两个正经女主子了,过几年出阁以后,难不成就这么空着?”
贾母说道:“那你镇北公府的那座……”言外之意,就是想让贾琮把镇北公府当作贾元春省亲的地方。
“不说三妹妹和寻秋还在那里,就说礼法,宫妃进宫的时候,是以荣国府进宫的,现如今怎地回镇北公府?莫不是二叔得封了镇北公?”贾琮冷笑。
“再者说了,倘若去镇北公府,那宫妃如何自处?别说见了,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吧。”
“会芳园稍微扩建些个,然后再翻新一遍就差不多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贾琮懒得继续糊弄贾母,飞快道:“翻修会芳园就不劳老太太费心了,我自然会出人,工部的工匠还有些许空余。”
“至于翻修怎么办,后街上芸哥儿去管罢,贾族现在擅长外务的出了二哥就是他了,虽说只是个八品官,好歹还能对付那些工匠,二哥太忙,这几日户部要和东瀛做一笔生意,马尚书的意思是让二哥去管。”
“二哥,和东瀛的玻璃生意半分利不让,加价平时的五成,水泥是军管,不跟他们做,还有粮食、水果、肉类什么的通通不做,只给他们玻璃、织造、工艺品之类的奢华,你要是给了那些实用的,官儿也差不多做到头了。”生怕贾琏被东瀛人迷了心,贾琮又补充道:
“过二年就会出征东瀛,就算打不下来全境也要吞了一个岛,前些日子东瀛偷袭琉球,结果被南海水师追着打打到本土去,可不敢做那些损己利人的事情,东瀛早就没了威胁,你凭空多了威胁出来,那不行。”
贾琏无奈道:“我真就那么不靠谱?”
“主要是怕他们整日里请你,你抹不开面子,到时候我给你留道剑,催催酒气。”
“嗯,行。”贾琏点头。
他并没有提平儿的事,贾琮老早知会他了,贾琏并不怎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