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停在了最后一个台阶上,镜片上反射出了冷厉的光,胡忽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待在外,他生怕别说话边还有某些残存的不良势力,毕竟自己自从来到京城之后,运气一直都十分背,若是在被人给抓走,他这脆弱的小心灵就承受不住了。
本来前面的人走的好好的,却突然停在了台阶上,胡忽错开陈亮年起,脚尖想要看清下面的情况,结果一抬头,便对上了陈习落寞的目光。
那个眼神用落寞形容似乎还有一些褒义在里边,胡忽瞬间被他眼神中的悲凉带入进去,心中不由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陈习伤心到这种程度?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亮嗅到了空气中不一般的氛围,尤其是黑牛就站在不远处,抱着手臂,似乎是一种看热闹的姿态,他心中就对面前的情形有了初步的猜测,只不过陈亮在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陈习嘴角勾起一摸凄惨的冷笑,“这句话应该我先问你吧。”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陷入了冷场,躲在陈亮身后的胡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他现在算是后悔自己主动要跟进来了,正打量着现在还有没有出去的余地时,陈亮朝着地下室又迈进了一步。
他这一步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氛围也变得不再那样僵硬,陈亮同时至终都是一幅从容不迫的神情。
“从开始,你就站在我的对面,这就暗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陈亮伸手将眼镜摘下,随手放进衣服口袋里,他一边说着,一边停在了陈习的身侧。
一句话一语双关,陈习身为他血浓于水的哥哥,虽然两个人之间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他下意识的便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可是为时已晚,等他再想和陈亮拉开距离时,手已经被对方紧紧的扼住。
冰冷的铐子不知道是陈亮从哪里拿了来,直接出现在陈习的双手上,那温度似乎是在彰显着它主人的绝情。
陈习苦涩的笑笑,“好歹我还是你哥呢,上来就把我铐这儿,你心里过得去吗?”
他一句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已经默认了,不知道为何,当被自己弟弟亲手抓住的那一刻,陈习心中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有几份的释然。
就在刚刚那一刻,似乎他这些年心中的记恨全都烟消云散,那一桩桩一件件,他记录着两个人之间的仇恨,都没有了意义。
陈亮将手覆在对方的胳膊,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落下首时的力道却十分的轻,说如同鸿毛一般也不过分。
“老大那还安全吗?”陈亮看着方哲似乎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他不用问就知道以方哲的身手,这群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且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方哲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能让他们二人演到现在也不过是想知道他们的真正目。
黑牛重重的在陈亮肩膀上锤了一拳,“你这也太可以了吧,既然早就出现在了京城,又是怎么做到不动如山的。”
黑牛对陈亮这么快出现在别墅区到十分的震惊,不过一想到对方是陈亮,心中也就释怀了。
方哲处将他归为手下,也就是看中了对方这一点,处事冷静不变,出事老谋深算,他在方哲旁边就如同对方的军师一般,将所有杂事全都打点清晰。
“不过说真的,陈亮这一点儿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如你。”黑牛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在刚在方哲手下做事不久,他有时就会十分嫉妒陈亮,认为自己没有对方聪明没有对方机灵,那段时间他看陈亮比现在看胡忽还不顺眼。
不过说起来那时候他们还年轻气盛,心中对那些比自己优秀的人总是不服的,而且为了这事儿,黑牛还不止一次的在暗中算计陈亮,想让对方输给自己一次,可是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成功过。
方哲早就站在暗处将这边的情况收进眼里,现在应该给他们两兄弟留出独处的时间,就一会儿把陈习带走交给那老头之后,估计就没有现在这样的机会,只不过现在场上还有两个没有眼力的家伙……
方哲从拐角处站出来,目光撇过黑牛和胡忽,装模作样的咳嗽的两声,黑牛本就关心着方哲的情况,见此误以为对方生病了赶忙上前询问。
陈亮自然知道老大的意思,只不过他心中还在纠结,他们两个人的立场本就不同,也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必定是处于对立面的,若那样的话长痛不如短痛,及时止损才是事情的关键。
和陈习小时候的经历相同,陈亮也是一个人长大,这也就导致了他对外在感情的关心,十分的排斥与拒绝,无时无刻不像一个仙人掌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谁靠近自己就用自己尖锐的刺去扎他,然后他再也不敢对自己付出真心。
陈亮面少平静的看着方哲,随后缓缓的摇头,“有些事情已经有了他本身的答案,就算是试图去挽回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这句话不只是在告诉方哲,同时是在说给陈习听的,儿时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在他们之间在作出怎样的努力都不可能回到过去,更何况他们二人的心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陈亮认为自己已经不再需要那些可有可无的亲情。
陈习没有了先前的咄咄逼人,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盯着自己手上的手铐出神,胡忽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悄悄地走过去,在他的手腕上搭了一条毛巾。
本来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的陈习忽然被人恶意打断,满脸不耐烦的回头看着胡忽,和却不知对方脸上的愁态比他还要强烈。
只见胡忽皱着眉头,一脸的忧愁之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就你这样的进去几年好好表现就会被放出来了,不就是带个手铐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这我以前经常带。”
陈习一脸不可理喻的看着对方,想要说出讽刺的话却卡在嘴边,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去讽刺别人,自己已经成了囚犯,不只是在身体上,心中也已经因为陈亮的所作所为,而彻底没了盼头。
他这些年来把探索陈亮的生活当做自己的目标,随着离着目标越来越近,他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陈亮这些年的生活他无从插手,有的也只是在旁边做一个默默无声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