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墨衍可是帝尊,怎么经得起你这种小人物去揶揄呢?
嘴欠儿,该打!该打!
她苦着脸问:“我们为啥还要再回去?尸体不是已经被拉走了吗?”
“魂灵还在那里。”
“哦...那他的...”,小妖比划了比划,“他的身体应该不是四分五裂的吧?”
墨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故意道:“看了不就知道了。”
“啊...我不要去...”,言小妖拖着他的胳膊往回拽。
反抗无效。她默默抱紧了他的手臂。
房间里不只有徘徊不安的男灵,还有另外三个人。
其中一个圆滚滚,像刚从油锅里滚过一遭的皮球,又肥又油,另两个则瘦仃仃,活像两根贴满小广告的路灯杆。
总之,没一个让人看着顺眼的。
圆球穿着正装,白衬衫的扣子在他那大肚腩的威胁下岌岌可危,胸前黑底金边的胸牌上印着:经理。
他挺了挺肚子,给那几颗随时要崩掉的扣子又添加了几许负担。
“快点把这里收拾好,改换的换该扔的扔,不能下一位进来的客人感到一丁点不舒服,听见了吗?”
他指了指刚才男尸所在的位置,那里仍然残存着大量血迹,可他的眼却不向那偏转半分,只是不耐烦地吩咐着面前两根路杆。
两根路杆显然也很不爽,但大概是碍于身份的缘故,依然是低了头,应道:“好,我们这就去收拾。”
经理点点头,捂着鼻子离开了。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就像是被人在屁股上顶了一个随时都要崩开的啤酒盖,好像多待一秒,都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呸!”,其一路杆对着经理的背影啐了一口,“一有这种事儿,跑得比兔子还快,就会差使咱们。要不是给的钱多,我早他妈不干了。”
另一路杆接道:“嗨,别抱怨了,谁碰到这事儿不胆颤,赶紧干完撤了。”
“你说,咱张总也真是胆子大,都出了这么多条人命了,这店还敢继续开下去。”
“这年头,没点胆子,怎么能挣大钱呢。”
“这到底是流了多少血啊,怎么哪哪都是...”
“...”
“...”
两人麻利地打扫好房间后撤了,屋内又恢复一片漆黑。
言小妖倒不怎么怕了,只是觉得恶心。看什么都让她觉得恶心,除了墨衍。
那个刚成灵的家伙愣愣地打量着房间和自己的身体,抬起一只胳膊痴痴地道:“我...我死了?我的胳膊...”
他看着又长回自己身上的手臂,大概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们是...?”,他不解地看向这边,迟缓地向他们走过来。
言小妖别过头,她才不想搭理他。虽然也倒是对他的死状有一丢丢的怜悯。
“你已经死了。”,墨衍吐出冰冷的字眼。
“我真的死了吗...我只记得我好疼...我的手...我的脚...全都不在了...我一直在流血...实在太疼了...我甚至想要死得快一点...”
“没想到,死了之后,我的手脚又都回来了...”,他倒是很开心的样子,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人是鬼。
“还记得是谁断了你的手脚吗?”,墨衍问。
“谁...”,他想到什么,脸状变得惊恐,“不是人!不是人!”
“发生了什么?”
“我...我记得那个女人刚死了没多久...我还没来得及离开...在床上换衣服...突然有什么东西把我从床上扯了下来,我被它拉扯来扯去...但我根本看不见它!是鬼...是鬼...”,他的身体哆嗦了起来。
“我试图爬起来,但那东西把我压得死死的,我根本动不了,我趴在地上,然后...然后...”,他的瞳孔射出恐惧,“我就看到我的手...手...手断了...后来...脚也没了...都都都都没了...”
“有鬼!有鬼啊!”,他抱着头拼命颤抖。
他尚没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他口中“鬼”的一员了。
“知道谁害的你么?”,言小妖忽然扭头看向他。
“谁...?!”
“你。”,她第一次露出这种犀利如刀的眼神,冰冷地剐向对面的男灵,“是你把你自己给害死了。”
“我怎么会害自己?!”
小妖冷冷地笑了下,“做肮脏买卖下流事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是怎么死吗?”
“你...!”,他一听急了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出钱,酒吧办事,合理合法,怎么怪得到我头上?凭什么要我来担责任?要死,死得也该是那些人!”
“你你你你活该!”,气得小妖说不出话。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说得不对吗...要死...都得死!”,他忽然想起什么,大笑道:“对!都会死的!一个也逃不过!”